11、正文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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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治部少门前下车，帝林点了十个宪兵跟着进去，又在门口嘱咐了哥普拉几句，这才和流风霜一起进去。
火烧帝都之后，治部少的办公处也已经被毁，罗明海生性节俭，不愿意另外斥资新建，便搬到一个天主教教会学校的旧址。
那学校是仿神庙建筑，已经有不短的历史。双侧楼梯通主入口望台，宽阔的望台架设在2楼的高度，顶上有等宽的厚重的石制风雨檐。进入后即2楼大厅。2楼大厅又有楼梯直通3楼。流风霜之前来过一次，看看这建筑的风格气派，觉得罗明海眼光倒是不错的。
守卫的兵士站的笔直，金线织绣的袖口和佩剑的剑柄同样闪着光。
进去发现2楼的大厅已经被拿来办公了。纵向一排十几张桌子后都有横向的长长的登记的队伍在蠕动，从办理暂住、出生死亡证明到登记失窃的物品简直应有尽有。站在那里和平民一样乖乖排队的竟然还有不少红衣旗本。
流风霜有点迟疑，不知道应该是排队还是另找地方。排队的话可就不大好了，毕竟自已的小腹已经不只是微微隆起……帝林倒不迟疑，引着她在十个宪兵的围绕下向楼梯走去。
沿楼梯直上就是三楼。帝林毫不犹豫地带着流风霜右转，行动自然得如入无人之境。天花板很高，走廊宽阔，铺着暗红色的地毯，仅靠墙上的魔晶石照明，显得略微昏暗，两侧是写着各种名字的办公室，大厅里的拥挤和喧嚣似乎是来自遥远的地方。这一路没有碰到任何人，只有些厚重的门透出模模糊糊的官腔似的语音。
一行人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再左转，灯光像是忽然明亮起来，写着“贵宾室”的铜板挂在敞开着的门的左侧。室内极度宽阔，房间的窗台很低，窗也很大，室内显得相对明亮。暗红色的天鹅绒窗帘拉开，流风霜多看了那窗几眼。玻璃的颜色微绿，雨水在上面画过光的痕迹。细看才发现玻璃十分厚实，而全窗居然并不能打开，几乎就是整块的玻璃嵌在上面，所谓的窗棂根本是拦在玻璃之外的装饰，只在四角留了极细的可开关的通风口。
帝林让着流风霜坐下，自己在对面的沙发落座。
很快，一个文秘摸样的人几乎是慌慌张张地走过来，询问帝林此行的目的，听到只是暂住证问题几乎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复又慌慌张张出去给帝林和流风霜奉茶。
流风霜此时的注意力还在那窗上。窗外的雨虽小，玻璃上的水痕却很多，也不相汇流下，只是各自蜿蜒着，消失在彼方的首端或末端，也有自己慢慢不见了的。窗外也并未透入多少光似的，室内并不明亮，而那窗却显得非常明亮，几乎是刺痛着人的眼的。微绿的玻璃和暗红的窗帘有种微弱的违和感，又似乎是协调的。
一种无法言述的压抑感——或者说是不安感？或者怀孕的女人都容易多想吗……
“那块玻璃确实是整体的，人力很难打破。”帝林见流风霜一直打量着窗子，以为她是对那玻璃有兴趣，“这曾是十字军统帅骑士长兰斯洛软禁教皇彼得十二世的地方。”
“兰斯洛是真名吗？”流风霜奇道。
帝林一笑，“当然不。兰斯洛之名是教皇赐予骑士长的荣誉，他的真名无从得知他软禁教皇的原因也一样无从知晓。”看流风霜眼神渐深，帝林肃容道：“兰斯洛之死使得十字军分裂，从此教会也一蹶不振，日渐式微。”
流风霜又是一惊，“死？”
帝林点头，“是。教皇胆识过人，借与兰斯洛会晤时一举将其制服。同样被软禁在这间屋子里的兰斯洛则选择自尽而亡。他的死导致——”“十字军哗变？”流风霜反应极快。将领死亡导致军队哗变并不是新鲜事。但帝林接下去的话却让她震惊不已。
“嗯。”帝林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十字军三大骑士团全部哗变。教义不允许自杀，兰斯洛嫡系骑士团的老部下们根本不相信兰斯洛自尽，几乎可以说立即开始攻打当时的帝都——圣都奥菲利；一支有一半多回乡了，团长带头收拾行李，告老的信件成箱成箱地堆在奥菲利禁闭的城门口；剩下的一支，一半在温和地劝阻兰斯洛的嫡系部队，将攻打改为围困，另一半则在团长的带领下疏散奥菲利的市民，收编没有告老的骑士们。最后奥菲利在被围多日的情况下，公布了兰斯洛病逝的消息，他不光彩的死亡和不荣誉的行为被抹去，并得到了一个教徒和骑士的葬礼。哗变的骑士大部分告老还乡，十字军力量只余三分之一不到。教皇不久病逝。大部分史书对这段历史语焉不详，兰斯洛真名也不记载。”
帝林的叙述很平淡，流风霜的心却震颤不已。
她曾读到过这段语焉不详的历史，记载中兰斯洛确实英勇善战运筹帷幄，但并非对此多加留意。若真如帝林所说，能以一己之力凝聚了十字军的统帅已到权利的顶峰，需要软禁教皇吗，又怎么会被已经遭到软禁的教皇一举擒获？
思量间，有人送茶进来。并不是刚才的文员，而是一个高个子的女人。态度也稳重得多，将二人的茶奉上，说暂住证还要稍等片刻。帝林只是又看了看表，点一点头。女人便出去了。
流风霜端起茶，掀开盖子，茶香四溢，赫然浮着一枚龙眼。帝林见状也伸出手去，并不端起茶杯，只掀开盖子。
——只有茶的热气徐徐地升起，并没有什么龙眼。
帝林瞳孔骤然缩小。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正文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