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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三章 常戏英雄“岂敢岂敢”,糊里糊涂“扮猪吃虎”。(一) ...

  •   那日郝无赖戏了仙乐五人后,便匆匆赶赴昆仑。行不多久,已到昆仑山下。却恰巧遇见贾阎王外出采集菜肴,贾阎王见得是他,又喜又怒,喝道:“怎么才来!掌门人和众师兄弟已走了好几天了!”郝无赖一惊:“哪有走这么快的?”贾阎王道:“掌门人收到书信,说是江南的周庄出了些岔子,他老人家想紧早去瞧瞧。让我见了你,告之你速速赶赴江南,周庄的沈园亭会面。”郝无赖哎的一声,叹道:“又要一人上路了。”贾阎王笑喝道:“臭小子磨蹭什么?还不快去,咱们通火部日后就全靠你了。”郝无赖右手平摊,哼道:“掌门人给我留的上路盘缠呢?”贾阎王一楞,道:“这个他倒没说。”郝无赖嘴角直撇,嘿嘿笑道:“你就不能给我一些么?以后需指望我,那还不多巴结巴结。”贾阎王呸了一声,哼得送手入怀,颇不情愿的给他些银两。郝无赖又回山转了一圈,寻思着掌门人先行,也不忙赶路,索性便和往常一般,呼呼大睡了一番。傍晚醒来,又和通火旁众弟子吃喝玩乐。众人说自从庄祭天那次比武输了颜面,现如今端的是没脸见人。‘风水堂’,‘刑真馆’两门弟子见了他等也不似以往那般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了。大伙均夸郝无赖了得,当大恩人一样待他。郝无赖大是开心,也就更不想走了,便在昆仑山又逗留了数日。贾阎王见他实无去意,怕误了本门要事,掌门人责罚。于是不住催他及早动身。郝无赖面上答应,可行为却是磨磨蹭蹭,这么一个催,一个拖,不知不觉,已过了半月有余。
      这日天高气爽,阳光柔和。郝无赖终于决定动身起程。一路哼着小曲跚跚而行,好不悠然自乐。这么又赶了一阵路,他想:“反正现下迟了,迟一天迟半月终归是迟,倒还不如回家玩耍几日。”越想越觉有理,拍马又回那破旧而心中却总是割舍不掉的村庄了。又过了好长光景,已近黄昏。才见了到熟识的乡村。郝无赖步行了一会,摸到自家小院外,看窗外微微透着光亮,笑着寻思:“这小呆瓜和糟老头不知在干什么,我且先不进去,吓他们一吓,来了大大的惊喜!”随即蹑手蹑脚的走进院子,附在窗边。
      郝无赖正待推窗给两人拌个鬼脸,忽地却觉身后气流不对。他神色陡变,也不及多想,提步上窜,仰身半空疾翻。天色虽黑,月光下倒也看的清晰。但见两柄长剑直递他适先方位,使剑之人,却是两人浓眉大眼的彪壮大汉。郝无赖又惊又怒,心道:“我若不反映快些,岂不被你二人径直刺死了!”看他二人模样生疏,生平从未见过,募地倒退几步,喝道:“你们是谁?埋伏在此做什么了?”那其中一人正待反唇相讥,一人却冷哼道:“何苦跟他多说,这就受死!”劈剑直刺。适才那汉听了也哼的一声,喝道:“不错!对付这等恶贼,手下不必容情。”上前一步,出剑便向郝无赖心口刺来。郝无赖眼见这招狠辣之极,不由又气又怒,侧身退避,怒道:“你二人是谁!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心念一转,想起小毛香、和白叶翁,不由大惊失色,心神慌乱不堪:“小毛香和老头为什么听到我说话却还不出来,难道害怕么?遭老头可不是那样的人……这两人出剑狠毒……难道……”心如火焚,红着双眼喝道:“你们两个,把糟老头和小呆瓜怎么了!”他急欲进屋探瞧,招式也使的凌厉狠辣。
      两人骂道:“泼贼,倒也了得!”刷刷几剑,或劈或削,直往他周身要害刺砍。郝无赖忽地双眼望向两人身后,吁气叫道:“怎么才来?”两人一怔,随即劈剑冷笑道:“你当咱们傻子么?”却见郝无赖又重重的跺了跺脚,急的双眉乱挑,大声道:“你磨蹭什么,快些照头劈了!”两人又是冷笑,虽知他所说是假,可只觉身后真像是有个影子,不由想往后瞧。但听郝无赖又大叫道:“别剐他脖颈,刺他背后‘忠阳穴’!”这‘忠阳穴’乃人背脊穴道,他说的看似有凭又据,两人虽知他此话多半还是假,可也不禁暗暗忧心。一人再也忍耐不住,迅速向后一瞧。郝无赖见他两人神情不专,得此当口,忙跳开两步,怀中掏出一包事物,直向他二人面门撒来。喝道:“小心毒药!”两人大吃一惊,挥手便挡面目。郝无赖见他二人肚腹漏出空挡,连忙伸手便点二人穴道,这两人武功本不如他,且又急着遮挡脸面,以至无暇避解此招,闷哼一声,均自坐倒在了地上。一名汉子口中不慎沾了‘毒药’,可苦于不能吐出。抿了一抿,心中诧异:“怎么还是甜的了?”又看着身上‘剧毒’,恍然大悟,道:“呸!这分明是砂糖,哪里是什么毒药!”心中却不由吁了口气。原来郝无赖急欲得知白小二人下落,哪有工夫心思和这两人缠斗。慌乱时急中生智,取出砂糖当毒药使用。这怀中砂糖,自然是他买于小毛香的了。
      郝无赖也不和二人多说,迅速进了屋子,四下一瞧,却哪有两人的影子,他慌忙中又跑了出来,扯着一人喝道:“屋子里的人呢?”两人竟也是一惊,颤声道:“怎么没在屋子里面?”彼此望了望,脸上又是迷茫,又是焦急。郝无赖更是不解,放声喝道:“快说!他们去了哪里?”两人一楞,奇道:“你识得他们?”郝无赖急得眼圈一红,道:“少在这拖延时间,你到底是说不说?”头掌扬起,喝道:“再不说我一掌毙了你!”两人看他意图恐吓,均自哼了一声,闭眼不去理会,冷冷说道:“你要杀就杀,废什么话!”郝无赖心中起伏不定,心想“莫不是还有敌人,将他们掠了去?说不定还未走远,先去找找才是!”屋中取绳将二人绑了,琢磨着找不到再回来细细审他二人。
      他双目远眺,大道旁奔跑找寻,却丝毫未见敌人踪迹。想想不禁拍着脑袋大骂:“敌人怎会走大道。准是从小路逃的。”又跑到荒山中找寻起来,又想:“莫不是庄祭天上次比武输了颜面,特地来找人报复?”想到此处,恨得咬牙切齿,心想白叶翁和小毛香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将这狗贼碎尸万段,便是掌门人也休想帮护。
      荒山中寒鸦呜啼,鬼火嶙嶙。郝无赖更是忧心,大急之下,忍不住放声叫喊。他喊了数声,仍旧不闻动静。心中胡思乱想,勾勒出白叶翁和小毛香横死在地,被人抛弃荒山的情景。慌急之下,忍不住便要落泪。
      正自愁眉不展,惶恐无助,忽地听到有人细细应了一声。郝无赖楞了一塄,只听那声音又道:“郝无赖哥哥,我们在这呢。”郝无赖顿是心中似放下了一块大石,喜的跳了起来,大叫道:“是那小呆瓜的声音!”吁了口气,抹了眼角,脸色一板,喝道:“老头,和那小呆瓜捉谜藏么?害得人好找!”听得身音是从山洞所发,脚下也不似先前那般急了,心想:“这两个家伙藏在洞里做什么,怎么还不点火。”点了火石,向洞里走去。
      石洞微亮,依稀可见白叶翁抱着小毛香,坐在土坡一角。小毛香见了他,喜的跳将起来,上前拉了他手,叫道:“郝无赖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我和爷爷都盼着你呢。”郝无赖只觉她小手瑟瑟发抖,奇道:“怎么了?冷的很么?你和爷爷怎么不回家?”一面说,一面将外衣褪了下来,裹在她身上。
      小毛香双眼泛着泪花,道:“坏蛋追来了,回不去啦!”暗火之下,但见白叶翁脸色也是极为苍白,郝无赖微微蹙眉,奇道:“老头,遇什么麻烦事了?”白叶翁轻叹一声,向着洞内深处一指。
      郝无赖满腹疑惑,拿着火石走进细瞧,但见一人动也不动睡在那里,面色铁青,双眼翻白,竟已是死去多时。郝无赖大吃一惊,道:“老头,你杀了人?”小毛香道:“不是爷爷杀的,那人给咱们的时候,这些人都已经死了。”郝无赖一怔,道:“这些?难道还有?”拿着火石四下察看,果不其然,四处横七八落的躺着尸体,有些尸体身上,已长有了尸斑,暗处之下,望来不寒而栗。
      郝无赖奇道:“这些尸体哪里来的?你们怎么又躲在这里?”此时见他两人平平安安的坐在身边,心中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之感。白叶翁见他就在身前,忧惧之心立时去了大半,面色略缓了一缓,道:“今天早晨我和香儿上山采药,不想中途听到有人打斗,于是忙跑到附近的观音庙里躲避。可还不等进去,便听得有人在庙里哎声连天的叫喊。我和香儿心想他等定是受了伤,忙赶去救人。”郝无赖朝尸体一指,皱眉道:“然后就见着了他们?”白叶翁道:“要见到的是他们,我和香儿怕都吓跑了,哎,也不至招惹这么个事端。”顿了一顿,又叹道:“我和香儿这么一瞧,只见有数十人倒在庙中,身下淋漓淌着血水。我察检他身上伤口,知是刀剑所致,若不及时敷药相救,只恐失血过多,性命有碍。”
      郝无赖道:“那里又没有药材,你定是将他等救到家里来了吧。”白叶翁点了点头,道:“他等一瘸一拐地跟了我和香儿回来,我为他等敷上草药,止了流血。可却还不等一盏茶工夫,便有人顺着血迹找了来。”郝无赖心怦怦一跳,道:“敌人?”白叶翁苦笑道:“若是敌人,我和香儿焉有命在。那一干人,却是他的同党。他们见我搭救他等性命,都不住连连称谢。我见他们像是结了仇家,也便不再留了。只说那些受伤汉子失血过多,奉劝途中少些颠簸,精心照料才是。那穿蓝衣衫的汉子看出我不愿让他等在此养伤,也不勉强。推说此处不宜久留,给了我二十两银子,便陆续将受伤之人背出了门去。”
      郝无赖笑道:“他们走后,尸体自己便跑来了么?老头,怎么老扯些没边的,捡要紧的说。”此时放下心来,不免又是寻机挖苦对方。白叶翁心想:“这小子遇到什么事,都是这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神气。”然却似被他感染,也不禁一笑,道:“臭小子,你怎么知道那不要紧?”顿了一顿,又道:“我当他几人走远,正要去捡些柴火,烧水做饭。不想这几人又折了回来。那其中的蓝衫汉子紧皱双眉,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忽地拉住我手,说道:‘在下有事相托,求您老人家务须答应。”我还未答话,便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包袱,硬塞进了我手里。”郝无赖忽道:“包袱呢?”白叶翁叹了口气,暗处一摸,递了给他。郝无赖摊开一瞧,顿时四处金光闪闪,满壁耀眼,竟是百十个大大的元宝。郝无赖双眼大张,颤声道:“老头,他当真给你这么多银子?”
      白叶翁点了点头,又道:“他将包袱硬塞进了我手里,急道:‘这件博礼请老先生先行收纳,事完之后,在下还有大礼相送。’我还不急说话,却见他又对身旁汉子道:‘东西先放在这里。咱们引开敌人后,再抽身取回。’那汉道:‘如此贵重之物,怎么能够?’那蓝衫汉子道:‘平常百姓人家,又有什么事了,何况带着那些物事,委实不便,大敌当前,咱们哪能看护周全。与其让它落在敌人之手,倒不如放在百姓这里。反正……别再多说,快去办吧!’”
      郝无赖心中纳罕,皱眉寻思道:“这人莫不就是让你看管这些死人吧?”
      白叶翁微微苦笑,叹道:“谁说不是呢!这帮人好生无理,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把这些死尸抬到了家里。又嘱咐好好看守,语气竟还深有恐吓之意。我自然瞧不顺眼了,想和他们理论一番,可见那蓝衫汉子又向着我拜了几拜,不等我开口,领着众人疾奔去了。我便是心中有苦,却到哪里诉去?”小毛香想想那时情景兀自不寒而栗,颤声道:“那些人搬……搬他们的时候,我都吓的哭了。”
      郝无赖眉头微皱,说道:“之后你们怕歹人追来,便抬了尸体躲到这里?”白叶翁点了点头,道:“这些尸体几欲腐溃,我虽在其身上涂抹了防腐草,配置了香料,可临家的狗却还是叫个不住。我惟恐乡临发觉了,便将死尸放在架车上,从秘道里推来抬到这里。之后又想这里也非安全之所,万一豺狗叼了去岂不更糟?正自彷徨无计,想不到臭小子你回来了,爷爷我终是松了口气啊。”
      郝无赖‘哎呀’一声,笑道:“我也是蠢的很了。竟没想到你会从秘道逃到这里。”原来白叶翁知郝无赖常在江湖奔波,和人结仇生怨的想来定是不少。琢磨暗挖一条秘道,从屋里通向后山,那便是仇家找上门来,也可乘人不备,伺机而退。郝无赖想了一想,点头道:“我看那两人定是穿蓝衫汉子的手下人,留下监视你的!想不到老头子脑袋滑溜,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秘道逃跑,躲到这里歇脚来了。”白叶翁奇道:“还有两人监视咱们?我倒还不知道,只当他们将死尸放在这里就不管了。我寻思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心想屋中毕竟太不安全,不得已才躲到了这里。”顿了一顿,又翻眼哼道:“臭小子,你不同情也便罢了,怎么还大肆挖苦爷爷我了!”
      郝无赖哈哈一笑,看着死尸,又琢磨起来,心想:“这些人将死尸看的如此之重,难不成是他们的爹娘老子?可老人应入土为安,绝不至尸体溃烂了还让他在外面晒着……难道尸体有什么蹊跷?”寻思着死尸定有文章,便在洞外拾了些稻草,点起火来。白叶翁惊道:“小心乡临察觉了,惊动了官府。到时咱们便是再长十个嘴,也辩解不开了。”郝无赖笑道:“这个时候,乡亲早就睡了。老头,别老吓自己,这不是有我么,你慌个什么劲啊?”白叶翁呸的一声,郝无赖微微一笑,点着了稻草,洞内渐渐明朗起来。小毛香笑着拍手,可突地想起洞里还有死尸,不禁又打了个寒颤,钻进了白叶翁怀中。
      郝无赖亮光下一瞧,只见洞里或躺或卧了五具尸体。两具死尸头发斑白,面色苍老,一老汉,一老妪,料想应是一对夫妇。另外两具也应是一对壁人,只是年纪颇为小些。剩下的一具尸体,却是个十五六岁的小童。郝无赖募地心中一酸,心想:“原来死的是一家人,也不知是谁人下的毒手,连孩子竟也不放过。”见这五人脸色脖颈皆已有大片尸斑,倒是闻不出腐臭之气,料想定是大叶白头翁配的草药神奇之功。
      郝无赖细察了死尸周身,但见各个内脏移位,骨骼尽碎,肚腹皆是一道细长的伤疤。郝无赖暗下心惊:“何人武功竟如此厉害?竟能打的人人内脏骗移,骨骼尽裂。”望着白叶翁,心知他必定也瞧了尸身,四目相交,彼此目光深有忧色。
      郝无赖暗暗吸了口气,皱眉道:“老头,我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让你看守死尸,火化了,岂不一了百了?魂魄也能早些安息。”
      白叶翁微微一笑,道:“你是没寻到蹊跷之处。臭小子,你再瞧瞧,还有什么特异?”郝无赖又细细瞧了一番,可委实看不出什么毛病,摇了摇头。白叶翁忽地向小毛香道:“香儿,你告诉爷爷,一个人应重几两几钱啊?”小毛香想了一想,背答道:“肝重四斤四两,主藏魂。心重十二两,主藏神。脾重二斤三两,主裹血,温五藏,主藏意。肺重三斤三两,主藏魄。肾有两枚,重一斤一两,主藏志。胆在肝之短叶间,重三两三铢,盛精汁三合。胃重二斤二两。小肠重二斤十四两。大肠重二斤十二两。膀胱重九两二铢,舌重十两。咽门重十两。喉咙重十二两。□□重十广两,大八寸,径二寸大半,长二尺八寸,受谷九升三合,八分合之一。”白叶翁见她已是烂熟于心,心中大是高兴,抚了抚她着头顶,示意嘉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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