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花少年》木兮木樨

17、第十五章

　　金融中心62楼，姜尚集团。
　　Ada在会议室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秘书室的员工布置会场，当确认完各部门已经准备完毕后，会务秘书就位。五分钟后，董事们陆续入座。
　　姜华带着男助理从另一个门进来，Ada上前，把会议文件递给姜华。姜华接过粗略翻了一下，问：“Andy那边怎么样了？”
　　“Andy已经跟Mr.Ambrose联系了，会议开始就会切入通讯。”Ada刚讲完，助理就提醒张董与姜董到了。三人看向门口，姜华的二叔姜正民与张董事正好一前一后进入会议室，姜华冲张董事点了下头，张董回礼。他二叔走了过来。
　　姜华的二叔比姜华的父亲姜正国小十岁，三十多岁的年纪，正当风华。他跟姜华的父亲很像，唯独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是他与他哥哥最不似的地方；笑的时候眼带春意，不笑的时候不怒自威。他朝姜华走了过来，问他准备得怎么样，金丝眼镜后的眼里，带着星点笑意。姜华忽然想起来以前他教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无论是教他功课还是工作，他二叔总是严肃着一张脸，只有当他表现好的时候，他才会露出些许笑意，就像此刻。
　　姜华淡笑，说准备好了。
　　是他教会自己的，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要让别人觉得你有漏洞可寻。
　　姜华的祖父在助理的陪同下快步走进会议室，在主位坐下。会议室响起掌声，姜老爷子摆摆手，说不必。
　　“我从姜尚退下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次过来，一是为了看看老员工老朋友，一是为了看看公司的情况。公司需要注入新鲜血液，要创新，不过年轻的管理层还需要多磨练。”老爷子扫了坐在下方的姜华一眼，又看向其他董事，“首要的便是要多磨练磨练视听，生意场上的人，可千万不能像软脚虾，外界随便点风吹草动就不知所措了。 ”
　　老爷子停顿了三秒，继续到：“行，开始进行议程吧。”
　　主持人宣布会议主要议程，请姜华上台汇报季度工作。
　　姜华起身走到台上，接过主持人手中的翻页笔，开始汇报：
　　“姜尚这一季度的营业额同比增长了20个百分点，在业务拓展方面，君华房地产成功开发了南城市场，目前楼盘已经全部预售完毕......”
　　工作汇报结束，姜华关掉PPT。
　　“上次会议，市场部总监提案开发欧洲市场，但由于资金问题，没能通过。”姜华停了下，看了他爷爷一眼，他爷爷点头示意他继续。“不过前段时间我跟英国Hannover集团的总裁Mr.Ambrose商谈过了，他表示愿意融资我们的项目。”
　　“hello，Mr.Ambrose.”
　　姜华对着屏幕打招呼，Mr.Ambrose视讯切入会议室。
　　Mr.Ambrose当下宣布了与姜尚的合作。
　　“The statement of our cooperation will be announced in later.Han,hope we have a happy cooperation,waiting to see you soon.”
　　姜华跟Mr.Ambrose礼貌道别，通话中断。姜华又跟董事简单解释了一下这次的合作。张董提出了异议：“虽然有了资金，但是开发国际市场毕竟不容易。”
　　Ada闻言，示意会务秘书将一份文件发放到每一位董事手中。
　　“各位董事现在拿到的，是公司与法国公司的合作方案，法国方面已经跟我们签了3000万美金的订单。”Ada解释完，后退到姜华身后。
　　姜华接过话头：“除了这家公司，还有一家跨国公司表示愿意将欧洲市场的代理权给我们，目前正在跟进，所以市场方面不是问题。”
　　此话一出，董事们悄声议论了起来，姜老爷子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姜正民坐在主席台下首，一双桃花眼，含笑看着姜华。
　　看来小狼崽子要露出獠牙了。
　　会议结束，姜华跟姜正民送老爷子上车回老宅。老爷子上车前拍了姜华一下，让他不要放松项目。姜华轻声应是。
　　老爷子离开，姜正民的助理迎了上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姜正民对姜华点点头，也离开了。
　　与此同时，每名董事手机上都收到了一条短信。
　　张董事跟另外几名股东一起走，其中一名将手机上的短信给张董事看。张董事浏览了一下，将手机还了回去，淡淡说了一句：“这些轻风细雨就不用在意了，各位股东还是把到手的大鱼顾好就行了。”
　　姜华进电梯，助理将刚刚收到的新闻给他看，问他怎么应对。
　　姜华粗略看了一眼，让他先不用在意，通知企划部发合作的通稿。
　　下午，姜尚被两个新闻炒上了热搜。一个是与Hannover集团的合作，经济人士称此举将让姜尚的股票再升几个点，标志着中国的实业将走向国际化。另一个则是关于四年前的一桩意外。一个大v爆料称，昨天姜尚集团的孙子遇袭，并非一场简单的交通意外，而是四年前车祸意外的当事人父母在寻仇，发文中还披露了一些细节，文末称当事人过世后，其父母也神秘失踪。随后，此人又在主页上上传了当事人父母录制的一段视频。
　　视频中的夫妇衣着朴素，满脸憔悴，神情十分悲恸，对着镜头哭诉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是如何出车祸过世，姜氏又是如何威逼他们私下和解的。视频最后，那名母亲哭倒在丈夫肩头，而男子则是双眼猩红，对着镜头说到：“我们夫妻俩不为赔偿，我们只是想替我那可怜的女儿讨回一个公道。那天是她十八岁生日啊！”
　　视频与发文在网络上被疯狂转发，一时间霸居热搜榜首。网上骂声一片，甚至有网民发起话题，要为这对可怜的夫妻众筹律师费。
　　网络世界是个激情世界，网民很容易被所谓的正义感所蛊惑。他们躲在键盘后面，试图用文字揭露讨伐这个世界所有的黑暗与不公。短短一下午的时间，便有据说目睹了车祸现场的人在网络上发声，证明那天那一时段那一路段确实发生了车祸，甚至还有人爆出了姜华所驾驶的车牌号。姜华的身世背景被挖了出来，连他的留学背景也成了攻击对象。
　　当财富遇上舆论，似乎总能特别引起人们的激愤。
　　姜华在办公室看完视频，气得青筋暴起，怒不可竭地摔了平板。
　　正好推门进来的Ada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报告说范小姐来公司了。姜华控制住情绪，让助理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才让Ada把人领进来。
　　范星宇进门的时候，姜华已经收拾好怒气，只不过脸上还有些许红晕。范星宇愣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以前他很少情绪不好，她没有哄过人，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她要怎么办。姜华叹了口气，招手让她过来。等范星宇靠近，他轻轻地拥住他，靠在她肩膀上，低声说：“怎么突然过来？看到新闻了？”
　　范星宇“嗯”了一声，轻轻拍着他肩膀，说：“没事的，姜华。”
　　“阿星。”不是这样的，阿星。你不知道他们都做过什么。
　　网上的舆论谴责影响过大，给姜尚的声誉造成了负面影响，若不是因为与Hannover的合作案，股东与股市早已乱成一锅粥。当被舆论逼上风口浪尖，正面迎击才是最好的办法。姜尚公关部第一时间让集团的律师发了声明，澄清谣言，并宣称要保留追究法律责任权。
　　林宇豪在办公室里跟姜华汇报公关方案，姜华听到一半，否决了。林宇豪解释说这是最好的方法，姜华仍是不予采取，让他再想别的方案。林宇豪忍下话头，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姜华松开领带，推开里间的门。范星宇坐在沙发床上看书，姜华走了过去，俯身点了下她额头，范星宇问：“谈完事情了？”姜华点头，伸出手，说：“起来吧，我爷爷让我回家吃饭，你陪我一起吗？”
　　范星宇被姜华吓得缩回了手，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姜华被她逗乐了，反身坐在她傍边，说：“不想去也没关系，不用为难。”
　　范星宇定神，赶忙解释：“也不是，就是......你看，我都没有买礼物，不礼貌对不对。”姜华看出她的小心思，接到：“没事啊，我家没有那么多规矩，我爸妈也不在家，我只是回去陪我爷爷而已。”
　　范星宇犹豫了半晌，低声道：“只是看你爷爷......好像也没有什么......”
　　姜华眼里闪过一丝成功的狡黠，笑着点头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