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花浅笑》碧一然

7、你没有重新堕落的资格！（微调）

　　中午，熙熙攘攘的三食堂。

　　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这也是警校一天里学生们可以放松的一段时间。

　　夏小雪坐在欧阳晨熙对面，无奈地看着这个平日里淡定从容的家伙狼吞虎咽不像样子地吃了两份米饭，还在不停地往嘴里塞着一块鸡腿。夏小雪再清楚不过了，欧阳晨熙心情极度郁闷又无处发泄时，才会这般反常。这样的情况已经很不常见了，夏小雪记得上一次已是三年前了。

　　宋一程和古今端着刚打好的饭菜朝她们这边走过来，“唉？”宋一程先看到了夏小雪，介于“抢镜事件”的缘故，还在心虚，于是故意看了看对面的欧阳晨熙，“主席！这么巧！”

　　宋一程示意古今走过去，顺势坐在了夏小雪旁边，他扭头看了一眼夏小雪，不想夏小雪正在斗鸡眼一样地瞪着他，又识趣地站起来，挪到了对面，拍拍刚刚坐好的古今，换了个座位，这样一来，抬头又正好看到夏小雪，气馁的宋一程皱着眉头求饶道：“大姐，饶了我行不行，别那么瞪着我了，让我怎么吃饭呢！”

　　夏小雪刚要张嘴反驳，古今把宋一程的头按下去，“这样，就可以了！”古今看着欧阳晨熙面前摆着两个空餐盘，面对如此吃相的欧阳晨熙，古今疑惑的看着夏小雪，夏小雪把抱在胸前的双手一摊，无奈地摇摇头。

　　“这是怎么了？”古今拿过欧阳晨熙手里的鸡腿，她先是愣了一下，又抢回鸡腿，若无其事地说：“我还没吃饱呢！”看着含在眼里的眼泪就要流下来了，古今起身要拉起欧阳晨熙，却被夏小雪拦了下来，她抢过欧阳晨熙手里的鸡腿，飞速地啃完了剩下的，吮了吮手指，抓起两张纸巾，把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还嚷嚷饿的欧阳晨熙拖出了食堂，剩下一头雾水的古今和还没回过神的宋一程。

　　食堂外的紫藤走廊。

　　“我还没吃饱呢！”欧阳晨熙说话间，又打了个饱嗝，她冲着夏小雪“扑哧”一下笑了，眼泪却出卖了她内心的软弱。

　　夏小雪绷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欧阳晨熙，“欧阳！你整天这么没心没肺，嘻嘻哈哈地假装快乐给谁看呢？”

　　欧阳晨熙抹去脸上的泪水，拿过夏小雪手里的一张纸巾，擦擦手和嘴巴上的油，忧郁地低着头，来回折着那张纸巾。

　　夏小雪扳正欧阳晨熙的身体，“看着我的眼睛！”

　　欧阳晨熙抬起头。

　　“告诉我，你这样抽风，是因为那个姓柳的，对吗？”欧阳晨熙眼里又噙满泪花，她抬起头，试图把眼泪收回去。

　　蓝天白云，阳光好刺眼！

　　“三年了！我已经三年没见你这个样子了！还记得大一开学前，你在暴饮暴食之后哭着对我说了什么？”夏小雪严肃的表情让欧阳晨熙冷静了下来。

　　“从此，我欧阳晨熙是一个脱胎换骨、全新的欧阳晨熙！”欧阳晨熙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你说即使那个时候柳飞旭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会落落大方的跟他握手，问他‘好久不见’，你说都过去了，经历了高二的堕落和高三的洗礼，就连错过了招飞考试，与自己喜欢的专业擦肩而过，你都可以释然了，你还说……”

　　“别说了！别说了！”欧阳晨熙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彻底崩溃。

　　夏小雪扶着欧阳晨熙的肩膀“今天在甬路上见到柳飞旭的时候，你的‘好久不见’呢？你的落落大方呢？你的释然呢？”

　　欧阳晨熙的心思被夏小雪说得这么赤裸裸的一针见血，夏小雪帮欧阳晨熙拭去脸上的泪，说：“我的欧，现在的你那么优秀，那么从容，没有谁可以扰了你的生活节奏，更不要因为谁再重蹈覆辙！你有重新选择他的机会，但你没有重新堕落的资格！”

　　欧阳晨熙好像一下清醒了过来，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一路陪伴自己长大的影子，不知要说些什么，只是暖暖地抱着夏小雪。

　　晚上，欧阳晨熙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回想着高中那两年自己的无知和觉醒，大学三年来自己的华丽蜕变，以及今天看见柳飞旭后，自己前后的心里变化，感叹人生真是变化无常，那些曾经朝思暮想的重逢，居然真的变成了现实，鲜活地充斥在自己的生命里，硬生生地逼着自己向前走，尽管那过程很痛，但终是会结成一个个老茧，刻上岁月的印记。

　　夏小雪的话回荡在她的耳边“你有重新选择他的机会，但你没有重新堕落的资格！”心里忽然被什么碰触了一下，暖暖的，又带着一声叹息。

　　窗外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白皙又恬静，她翻了个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