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蛊情》凊石

12、定情

　　慕容瑾风抱着阿静姝离开风月阁之后，看着正陷入沉睡的阿静姝，却不知应将她送往何处。这个似晨露般清透美好的姑娘总是突然闯入他的世界，在瑨山湖畔，在花灯会上，在风月阁。

　　初遇她时，慕容瑾风只当她是误闯入瑨山别院的小姑娘，虽欣赏她的率直与单纯，却并未想过自己对她会生出什么特别的情感。在花灯会上再度看见她远去的背景时，他也不知道为何会鬼使神差地随她而去。与她月下的携手共逃，林中那迫不得已的肌肤之亲，让他面红心跳。

　　这几日，他也常想起那张梨涡浅笑，清纯无暇的脸，他虽不知她住在何处，可若是有心寻她，找到她并非难事。可是，慕容瑾风的生活中有太多无奈，太多束缚，他却并不忍心将这如朝露般美好无暇的女子卷入他的生活之中。但，方才见那男子欲染指她时，他心中怒不可遏，并非出于霸道的占有欲，而是心疼，不愿这般美好的女子被任何污秽的东西玷污。

　　慕容瑾风年纪虽轻，却素来沉稳、冷静，对于众人趋之若鹜的权利与财富亦看得淡泊。可情这东西，并非他是想压抑便能压抑住的。兴许是在瑨山湖畔的偶遇，又兴许是在树下那不得已的亲吻。那颗名唤为情的种子便已在他心中偷偷萌发，在他不知不觉中，悄然探出嫩芽，渐渐长出藤蔓攀满他的心间，待他察觉时，早已情根深种……

　　似乎有悠悠萧声传入阿静姝耳中，她微蹙的秀眉随之渐渐舒展开来。睡梦中的她，唇角慢慢氳起一抹浅笑。婉转、清扬的曲调像一群身泛幽光迎风飞扬的彩蝶温柔地环绕着她。梦中的阿静姝徐步轻踏在悠悠花谷中，身旁的花蕾随风而扬皆吐露着芬芳，幽静的花谷中回荡着天籁之音。

　　窗外一缕柔光渐渐射入屋内，随着窗外那抹朝阳的上升，柔光慢慢越过地面，悄然爬上床沿，印在阿静姝紧闭的眼帘上。

　　阿静姝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慢慢坐起身来，灵眸转动着打量四周的环境。此刻，她正身处在一间屋子里。屋子里摆设的物品虽少，却很精致，简洁却不失淡雅，屋内弥漫着幽幽檀香，屋外隐隐传来阵阵萧声。

　　阿静姝推开房门，缓步向屋外走去，金色的暖阳倾洒在白玉般的桥廊之上，蜿蜒曲折的桥廊如巨龙盘卧，桥廊之下是明镜般清透的湖泊，湖面并无波澜，却有无数细碎的阳光倾泻在湖面，湖面闪动着点点细碎的微光。一阵晨风拂过，桥廊四周那由柳条拼凑而成的翠绿屏障便随风而扬。

　　桥廊上方立着一抹浅蓝色的身影，晨风温柔地掀起他的衣角，微微飘荡的衣角似水中轻荡的波光。暖阳照耀在他正舞动于紫竹萧面的指尖上。缠绵悱恻的萧声自他手中的紫竹萧溢出，其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阿静姝轻步走向闭目吹箫的慕容瑾风身旁，静看着他的容颜，静静聆听着他的天籁萧音。

　　曲罢，慕容瑾风慢慢睁开双眼，放下手中的紫竹萧，转过身来，看向阿静姝的双眼满是笑意，“醒了，昨晚睡得可还好？”

　　“嗯。”阿静姝的灵眸木然地看着他，微微点头道。

　　“你的萧声真好听，这是什么曲子？”

　　“这首曲子名为蝶恋。”

　　“那上次你吹的那首呢？”

　　“卷珠帘。”

　　阿静姝灵动的双眸中泛起一丝疼惜，面上亦带上些许不解，“你的萧声很好听，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萧下的曲子总是这般哀怨？记得阿爸曾说过，乐由心生，你的曲子充满哀伤，说明你心里并不快乐。”

　　“阿静姝，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难以避免的烦恼。不论他们是贫穷还是富贵，是位处底层还是身居高位。”慕容瑾风面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眼中泛起无奈。

　　“可是，我希望你能快乐。”阿静姝激动地紧紧抓住慕容瑾风的手，满面严肃，灵眸中亦泛着认真。

　　慕容瑾风嘴角轻扬，面上再度泛起笑意，低头看向阿静姝紧紧抓住他的手，面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

　　阿静姝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意识到不妥，立刻将手收回，霎时羞得霞飞双颊，垂眸不语。

　　慕容瑾风看着阿静姝宠溺地笑了笑，便转过身去，看向湖面，柔声问道：“阿静姝，你喜欢这里吗？”

　　阿静姝抬眸望向慕容瑾风的背影，点了点头，意识到慕容瑾风此刻正背对着她，无法看见她点头，便立刻回答，“嗯，喜欢。”

　　慕容瑾风看向湖对面那排迎风飘扬的柳树，微笑道：“我也喜欢这里。三年前，圣上将这瑨山湖畔的别苑赐予我慕容家，我的家人们却并不愿来此居住，因这里远不及将军府繁华。我素来喜欢清净，便常来此处。”慕容瑾风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难以掩盖的哀愁。阿静姝静静看着他的背影，原来慕容瑾风亦有这般孤寂与无奈的时刻。这样的他让阿静姝感到心疼。

　　慕容瑾风转过身来，面向阿静姝，面上的笑意已消失不见，换上严肃的神情，“阿静姝，你恨昨夜你在风月阁遇见的那白袍男子吗？”

　　阿静姝眸中立刻泛起泪光，双手紧握，声音亦带着淡淡的呜咽，“我恨他害死了我的阿爸，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慕容瑾风见阿静姝这般痛苦的样子，眼中满是疼惜，轻声道：“阿静姝，我相信你阿爸定不愿看见你因仇恨而失去笑容。他不惜以命相迫来阻止司徒宇泓带走你，并不是想让你活在痛苦中，他是希望你能自由、快乐。”

　　“嗯。”

　　“与仇恨相伴的人是可悲的，仇恨的阴霾会遮盖住你身边一切美好的东西。你的世界很简单，很美好，你不应该有一丝仇恨，你的眼中更不应有一丝仇恨的光芒。所以，阿静姝，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心中都不要有仇恨，好吗？”慕容瑾风眼中满是期盼，皱眉等待着阿静姝的回答。

　　阿静姝看向慕容瑾风，再次点头道：“嗯。”

　　慕容瑾风面上再度泛起温柔的笑意。阿静姝望着着张温柔带笑的俊颜。“我能叫你瑾风吗？”阿静姝小心翼翼地开口，心中忐忑不已，恐怕自己的要求会被拒绝。

　　“当然可以。”

　　阿静姝欣喜若狂，心里跟抹了蜜似的。面上亦氳起笑意。她忽然想起昨夜那位抚琴女子，转而心中便浮上一抹失落，“你喜欢昨夜那女子的琴声吗？”

　　“凝霜姑娘的琴声清雅出尘，名动天下，即便是宫中乐师亦无法与她的琴声相媲美。”

　　慕容瑾风萧吹得极好，而昨夜那女子琴又弹得极好，可是她除了爬树，似乎什么也不会。心中难免会顿生失落之意。阿静姝双手紧握，垂眸继续问道：“那你喜欢她吗？”

　　慕容瑾风先是一愣，转而面上便泛起难以掩盖的笑意。他知道阿静姝定是心生醋意，便思索着不如借此机会试试她的反应。于是他眼中闪过一丝隐隐的奸诈，打趣地看向低头垂眸的阿静姝，“凝霜姑娘不仅琴技一绝，相貌亦清秀脱俗，京都中无数王孙贵族皆对她倾心不已，她的确是个难得的佳人。”

　　阿静姝低头垂眸，双手紧握，眼中泪光闪闪，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慕容瑾风将她的神态尽收眼底，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来。阿静姝抬起头来，迷茫地看向他，不知他为何竟会突然大笑。慕容瑾风收起眼中的笑意，严肃道：“我的确欣赏凝霜姑娘的琴音，将她视作乐中知音。可我对她，唯有欣赏与尊敬，并无丝毫男女之情。”

　　得知慕容瑾风并未对那叫凝霜的女子动心，阿静姝立刻欣喜不已，灵眸中的泪光亦收了回去，再度闪现出光彩。

　　慕容瑾风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阿静姝的惊呼给打断。

　　“呀，遭了。”阿静姝忽然想起什么，遽然惊呼出声，面上亦满是焦虑。

　　“怎么了？”慕容瑾风担忧地问道。

　　阿静姝急得满面通红，“我昨夜是背着僿姨偷偷跑出来的，我一夜未归，僿姨定担心坏了。怎么办？不行，我得赶紧回去，现在僿姨肯定已经急坏了。”说罢，阿静姝便转身欲离去。

　　她刚迈出两步，慕容瑾风便已行至她身前，“此事是因我而起的，你一人回去，僿姨会更担心的，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嗯，好。”

　　慕容瑾风与阿静姝一同回到客栈，刚行至客栈门前，正巧碰见客栈里的小二哥。小二哥迅速跑到阿静姝身前，面容焦虑，“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可知你家僿姨寻了你整整一夜。你若再不回来，她恐怕便要急疯了。”

　　阿静姝愧疚不已，急忙问道：“僿姨她如今在哪里？在客栈吗？”

　　小二哥摇头道：“一个多时辰前，她刚回到客栈，见你仍未回来便又出去寻你了。”

　　“遭了，僿姨会不会以为我遇到了阿厦鲁。”阿静姝后悔不已，急得焦头烂额，她正欲去寻找阿雅僿，却被慕容瑾风拦住，“僿姨久久未寻到你，定会再回客栈看你是否已经回来了。京都这么大，倘若我们去找僿姨无疑是海底捞针，极易与她错过，倒不如在这里等她回来。”

　　小二哥看了看阿静姝身前的慕容瑾风，再看向阿静姝，“这位公子说得有理，我看姑娘还是在客栈等比较稳妥。”

　　“嗯，好。”阿静姝想了想，点头道。

　　慕容瑾风看向小二哥，“劳烦你先为我们准备些早点。”他转头看向阿静姝，微笑道：“你至醒来后便未吃过东西，可以边吃边等僿姨。”

　　阿静姝心中泛起丝丝暖意。慕容瑾风虽出身显赫，却并无一丝高傲，为人谦虚有理，又体贴入微。

　　“公子真是贴心，小的这就是准备。”说罢，小二哥便迈开步伐向客栈内行去。

　　阿静姝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焦急地望向门外。忽然，一抹身影飞速冲了进来，她焦急地四处张望。阿静姝见阿雅僿回来了，便立刻向她跑去。

　　“阿静姝，你昨晚跑到哪儿去了，你可知我找了你一夜。你这孩子，可真不让人省心。”阿雅僿一边抱怨着，一边反复细细打量着阿静姝，恐怕她受了什么伤。

　　阿静姝垂眸不语，她不敢将她在风月阁遇见的事告诉阿雅僿。阿雅僿若是知道昨夜在风月阁她遇到那青衣男子事，定会担心不已的。

　　可阿雅僿却并不死心，非得刨根问底，面上亦焦虑不已，“快告诉僿姨，昨晚你究竟去哪儿了？你平日虽贪玩了些，却从未曾夜不归宿。”阿雅僿怒气渐生，“阿静姝，你一个姑娘家，怎能夜不归宿？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如何向你阿爸交代呀！”

　　“对不起，僿姨，让您担心了。昨晚，阿静姝一直同我在一起。”慕容瑾风慢慢至内走出，面上满是尴尬与愧疚。

　　“什么？阿静姝，你昨晚竟一同他在一起？”阿雅僿冲着阿静姝怒声问道。阿静姝低着的头轻轻点了点。

　　阿雅僿将目光移至慕容瑾风面上，怒气更深了，眼中已燃起熊熊怒火，她冷言道：“慕容公子，我不管你家世如何，亦不管你家族权势有多大。可是，我家阿静姝虽顽皮了些，却是个清白、正经的姑娘，我绝不允许你伤害她。”

　　阿雅僿眼中立刻泛起惊恐，她迅速走近阿静姝，对她俯首帖耳道：“姝儿，告诉僿姨，他有没有？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阿静姝慢慢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阿雅僿轻声重复道，“有没有对我做什么？”阿静姝清澈的灵眸转了转，回头看向慕容瑾风，似沉思了片刻，再看向阿雅僿认真道:“他为什么要对我做什么？”

　　阿雅僿急得面红耳赤。慕容瑾风眼中泛起隐隐的笑意，转而他眼中便闪过一丝思虑的锋芒，俊颜亦带上严肃，只见他薄唇微抿，似乎正在考虑着什么。阿雅僿知道阿静姝心思单纯，见她这般这般茫然的反应，便思索着她与慕容瑾风昨夜应并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如此一想，才放宽心来，面上的焦虑亦渐渐褪去。阿雅僿正欲再度开口说话，却被慕容瑾风打断。

　　“僿姨，昨夜我与阿静姝的确未做出任何有违礼数之举。可是…可是……花灯会那晚，在那红衣女孩的追迫之下，我，我与阿静姝的确有过越礼之举。”

　　“什么？”阿雅僿眼中再度燃起熊熊怒火，她看向阿静姝。阿静姝回想起花灯会那夜，慕容瑾风对她那亲密之举，立刻面若火烧，不敢看向阿雅僿愤怒的双眼，唯能垂眸不语。

　　阿雅僿愤怒地走向慕容瑾风，怒声道：“你这混小子，你究竟对我家阿静姝做了什么？”

　　“当日阿静姝脖子上受了伤，为躲避那红衣女的追捕，不让她嗅到阿静姝脖上的血腥。情急之下，我便为阿静姝吮去了她脖上的血渍，还用唇舌为她挡住颈间的伤口。”此刻阿雅僿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将慕容瑾风吞噬。

　　“僿姨，事已至此，我定不会辜负阿静姝，我会对她负责的。”慕容瑾风上前一步，走到阿雅僿面前，满面严肃，眼神坚定。

　　阿静姝蓦然看向慕容瑾风，震惊不已，她虽喜欢慕容瑾风，却未想到此刻到慕容瑾风会开口说出这些话。

　　昨夜他们并未做出任何出格之事，可慕容瑾风却偏向阿雅僿提起他与阿静姝在花灯会那晚所发生的事，不留给阿雅僿拒绝将阿静姝嫁给他的余地。起初慕容瑾风不愿将阿静姝卷入他的生活之中，可如今，他却想将她留在身边，希望这个如朝露般美好、纯净的女子能融入他的生活之中。

　　听见慕容瑾风此话一出，阿雅僿眉头深锁，闭目深吸一口气，再担忧地看向阿静姝，叹气道：“当初你阿爸不惜以命相抵，也要阻止族长家的客人带走你。因他希望你能平静、快乐地度过此生，不忍心你进入豪门，被卷入那复杂的家族之中。真是天意弄人，当初你躲过了族长家的客人，可如今你却还是…还是躲不过慕容瑾风。”

　　良久，阿雅僿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心疼地看了看阿静姝，再看向慕容瑾风，认真道：“你的家人能接受阿静姝吗？你们汉人素来注重门第之间，阿静姝既非汉人，亦非名门之女，你要让她以何身份进入你慕容家？”

　　慕容瑾风看向阿静姝，阿静姝眼中的震惊依旧未褪去。他轻轻握住阿静姝的手，阿静姝灵眸中的震惊更深了，慕容瑾风对她温柔一笑，柔声道：“别怕。”

　　当他再度转过头来看向阿雅僿时，眼中已满是坚定，“僿姨，我不会让阿静姝以姬妾的身份进入我慕容家。阿静姝是我真心喜欢的女子，亦是我慕容瑾风此生唯一认定的妻子。无论我的家人是否同意我们的婚事，我皆不会放弃，我定会娶她为妻的。”

　　阿雅僿知道慕容瑾风是真心想娶阿静姝为妻，并不再多问，而是垂眸，点头默认他与阿静姝的婚事。

　　阿雅僿的应允令慕容瑾风欣喜不已，他转头看向阿静姝，俊目中满是期待，柔声问道：“姝儿，你可愿意嫁与我？”

　　慕容瑾风这突如其来的求亲令阿静姝手足无措，她紧张得两手已微微溢出汗。她灵动的双眸中混合着震惊与紧张，双瞳中亦映出两张慕容瑾风满是期待的俊颜。

　　阿静姝并未回答慕容瑾风面的问题，而是抬起手来，放于唇前，在自己手上咬了一口。疼痛自阿静姝手背上传来，她才相信这是真的。阿静姝忍住心中的波澜，眼中却仍是不可置信，眼也不敢眨，恐怕一眨眼慕容瑾风便会消失，更害怕这一些只是自己的一场梦罢了。她朱唇微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愿意娶我？阿雅僿说过，我的性子太野，又不会照顾人，要是嫁人了人，定会被夫家嫌弃的。你会嫌弃我吗？”

　　看着阿静姝清澈又满是认真的双眸，慕容瑾风眼中满是宠溺，嘴角亦氳起深深的笑意，柔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束缚，渴望自由，又有些粗心。可是阿静姝，你无需学会照顾人，由我来照顾你便可。我喜欢你，包括你的优点与缺点，所以，我不会嫌弃你的。”

　　慕容瑾风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刮过阿静姝娇小的鼻梁，眼中满是笑意：“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看着阿静姝能遇见慕容瑾风这般好的男子。阿雅僿心中很欣慰，可欣慰的同时又掺杂着担忧，担忧慕容瑾风无法说服他的家人接纳阿静姝，亦担心阿静姝即便是能加入慕容家也会遭到嫌弃。她看向慕容瑾风，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不善了，“瑾风，我与阿静姝来自苗疆，在我们那儿，有一种习俗。若是女子愿意将自己的终身托付与心仪的男子，便会在那男子的手背上深咬出牙印，以此印记作为两人的誓言。”

　　慕容瑾风对阿雅僿礼貌一笑道：“我希望阿静姝能成为我的妻子，便会尊重你们家乡的习俗。”说罢，慕容瑾风便抬起右手，看向阿静姝。

　　阿静姝看了看慕容修长的手，他的手很美，似玉一般无暇。阿静姝抬头看向他，灵眸中满是不忍，迟迟不愿下口。

　　慕容瑾风知道阿静姝不忍心咬他，便温柔一笑，轻声道：“没关系，快咬吧。”

　　阿静姝轻轻举起慕容瑾风的手，心疼地抬头看向他，秀眉紧皱，“可能会有些疼。”

　　慕容瑾风依旧柔声道：“没关系，我不怕疼的。”

　　阿静姝轻轻将唇放于慕容瑾风的手背上，贝齿轻贴着他的手背，尽管心疼不已，却还是硬着头皮，用力在他修长的手背上咬上一口。手背上传来的疼痛另慕容瑾风不由得剑眉微皱，可他眼中却溢满幸福的笑意。

　　阿静姝慢慢抬起头，看着慕容瑾风手背上的伤口心疼不已，眼中亦闪动着泪光。这手背上的印记是他们的约定，亦是他们终身对彼此不离不弃的誓言。

　　那时的他们却不知晓，阿静姝今日留于慕容瑾风手背上的这印记，除了会给予慕容瑾风七年的追忆之外，有朝一日也会为慕容瑾风带来切肤裂骨之痛，亦会成为令阿静姝凄入肝脾的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