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二十岁》胭脂砒霜

13、大合唱1

　　一整个夏天我都在吃西瓜消暑，我妈总是抱怨西瓜皮太大，弄的她总得去倒垃圾桶，所以之后我西瓜吃的都很低调。老师在我们强烈要求下终于打开了教室里仅有的一盏风扇，不时会有不知死活的小虫子被风扇的强风刮落，在我面前的书桌上要死不活的蹬着腿做垂死挣扎，李文每次看到都会果断的帮我清理掉。魏正羽这几天比较反常，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到我这儿逛一圈，我会在写卷子的间隙抬起头回他个微笑，他也不说话，就坐在我前座的凳子上看着我，每次都弄的我不好意思再写下去，就和他这么对望着，偶尔和他讨论一下班级那些匪夷所思的八卦，无非是女厕所其实有女鬼晚上最好不要一个人去；咱们班好像***和***在一起了。时间长了，我也就接受了魏正羽的骚扰，在学习间隙有个人说说话其实也是件挺不错的事情。
　　放学我拿了书包要和罗雯回家时却被魏正羽叫住“林婕，找你有事。”“什么事？罗雯在外面等我呢。”“你让她先回家吧。”“那行吧。”走出教室，罗雯靠着窗台看着我，“罗雯。”“走吧。”“你先回去吧，魏正羽找我有点事。”“那行，那先走了。”“恩，自己注意安全。”罗雯走之前回头很疑惑的看了魏正羽一眼，我向她挥挥手，做了个让她放心的手势。我和魏正羽在靠窗的座位坐下，魏正羽看了我一会说：“林婕，咱俩做同学也有些年头了吧？”“恩。”“我对你还算不错吧。”“恩。”“那，这么多年你到底喜欢过谁。”我被魏正羽问的摸不着头绪，我的心思他一直是很明白的“叶然，从初中起你就知道啊。”魏正羽低下头，不再看我，站起来拿起书包，在教室门口他转过头来和我说：“林婕，我就是觉的你挺不会照顾自己的，没有这些人你一定过不好生活，你就像一个大孩子，有些事你永远不明白。”我看着魏正羽眨眨眼睛，露出牙齿乐了，魏正羽看着我就叹了口气，走出了教室。我看着窗外空旷的操场，叶然的脸又浮现在眼前，笑的，生气的，睡着的，总是很干净好看，我可以和很多人成为朋友，可以和杜泽王进这些人做没有性别的莫逆之交，但我的心我清楚，那里始终只有一个人，他叫叶然，即使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或许在今天想他已经成为了我的一个习惯。
　　魏正羽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他是想和林婕表白的，他以前是把林婕当兄弟觉得小丫头挺可爱，没什么心机，现在看着林婕一点点长大，魏正羽就不再只把她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小孩看了，这么多年魏正羽已经习惯了照顾林婕，习惯在她身后帮她收拾她闯下的祸，他以为林婕会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但今天当他听到林婕说出叶然时他确确实实被伤到了，他是男生，不应该有泪水，但脚步却走的十分沉重。他拉开家门，父母都还没回来，他没点灯，把自己放在床上不想动，黑暗让他觉得安全。
　　魏正羽在那天后就恢复了正常，下课不再在我这片儿转悠了，李文不太搭理我，一有时间就带着耳机听音乐，我也乐得干自己的事情。沈瑶偶尔会约我去楼下买点零食，算是在课余给自己的奖励。班主任在上次黑板报后就将所有这方面的工作都交给了我和沈瑶，这几天沈瑶和我忙着办班级的手抄报，很少说话，也就少了很多和魏正羽八卦的恶趣味。
　　当我终于和沈瑶有机会喘口气的时候，我才发现魏正羽这一阵子老是在自习时消失，我在坚持盯了魏正羽一天后才发现魏正羽总是在自习的时间约几个人去自习室，我自动脑补了一下密室连环杀人案，起了一身的鸡皮嘎达，但我这人基本没什么好奇心，所以对于魏正羽的奇怪举动我压根没放在心上。我翻着手机里简报的图样时魏正羽跟我前面坐下了，问我：“林婕，你那把吉他还用么？”我抬起头，挺奇怪的，说：“没有，这一阵子没时间，一直在家放着呢，你问这个干什么？”“咱们过几天有一个大合唱的活动，班任让我组个乐队，我缺个副吉他手。”我这一听就挺兴奋的，“明天吧，我把吉他拿来。”“下午自习时你跟我走吧，领你看看我的乐队。”我头点的跟波浪鼓似的，魏正羽看着我这精神劲挺无语，跟我约定好时间就回了座位。我开始有点手痒，自从上了高中我就没怎么碰过吉他。
　　我的那把吉他是生日时我妈送我的礼物，当时我妈把吉他给我时一脸的骄傲跟皇帝打赏小太监似的，给我上课的那个老师年纪比较小，跟我们都挺玩的开的，所以教的也很仔细，基本上把吉他的知识都教给了我们，他什么乐器都会，告诉我其实各种乐器都是相通的，会一种其他的也就都好上手了，我到是没想过学其他的乐器，每天抱着吉他觉得心里很踏实。
　　下午自习时我和魏正羽他们去了自习室，自习室很大，满地的乐器，我把吉他插上电，拨了一溜和旋，“怎么样？是否能胜任你乐队的副吉他手？”魏正羽看着对我点点头，“也就那么回事吧。”乐队当中的副吉他手其实很轻松一般会几个和旋就行，不像主音吉他又得伴奏又得控速的，魏正羽把谱子递给我，我看了一眼，和旋都是简单的C调和旋，没什么难度。魏正羽是键盘手，鼓手、主音吉他和贝司手是班级另外三个男生，我们在班级基本没太说过话，他们仨很安静，各自在乐器前练着自己的部分，魏正羽和我说：“先练着，新曲子大家都不太熟，等熟练了咱们再和。”我点了下头，抱着吉他练的挺来劲。整个教室充斥着各种乐器的声音，到了后来我都有点分不清是不是我吉他发出的声音了。我练累了就去找魏正羽说话：“怎么合唱的事我一点没听说？”“班任说先让咱们把乐队组好，到时候让他们跟着唱几遍就行。”我点点头，不再打扰他，接着练曲子。
　　一个星期以来我都和魏正羽他们泡在自习室，“林婕，我怎么觉的这几天总见不到你呢？”课间沈瑶坐我前面的凳子上盯着我，“魏正羽为了过几天的大合唱弄了个乐队，这几天我忙着练歌，所以总不在班级。”“班任前几天也和我说了合唱的事，让我组织同学这几天练练。”“那你加油喽。”我对沈瑶的能力一点不担心，班级的同学都挺喜欢她的，民心这个事稳定了，其他的就都不是问题。“林婕，你这种幸灾乐祸的行为可不提倡，摆脱你件事。”“什么事？”“我找了许西扬和李文领颂，不过这领颂词我是真没时间弄，帮个忙呗。”“行吧，不过得过几天。”“你到时直接把词给许西扬就行。”“找我什么事？”许西扬从讲台上下来站在我和沈瑶桌前，“我们俩在这儿为你歌功颂德呢。”“得了吧，你们俩别背后骂我就不错了。”“我们俩大好青年有你说的那么猥琐么？”“林婕，谁和你贫谁自我找刺激，沈瑶，班任让你去趟办公室。”许西扬送给我个白眼转头对沈瑶说， “那我先去办公室了啊。”沈瑶站起来对我说，“恩，快去吧。”我看着沈瑶出了教室，许西扬冲我说了句“再见。”便紧跟着沈瑶也出了教室，我那句“好走，不送。”卡在那愣是没给我机会说出来，憋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