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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番外。两两相忘(四) ...

  •   番外。两两相忘(四)

      秦穆白服下寒雪莲已经第十二日,虽然还在沉睡,但看他脸色脉搏都已平稳正常,顾不胜道至多再两日就可以清醒了。

      韩奕这几日一直在琢磨如何再劝劝清羽。那日心情激荡之下,对清羽的决定无法辩驳,但心下总希望能不必用如此决绝的方式。

      然而在那日清羽点醒之下,韩奕在与使臣准备慰军旌表之事时,也暗暗留心,小心打探。竟真的给他探出几分清羽分析的意味。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左思右想之下也没想出一个比清羽的计划更稳妥的主意。一颗心也变得越来越焦躁,这几日都下意识的躲着清羽和秦穆白。然而现在似乎也躲不下去了。

      这日韩奕去青龙营找清羽,还想劝一劝他,最后的战报他还压着。

      待他到了青龙营,清羽却不在帐内。只有杨战和另一个副将司徒云飞在主帐内慢腾腾的收整文书。他二人的额头竟是通红一片。韩奕心下诧异,正要问出声,杨战抬起红通通的眼睛,看到是韩奕,直如见了救星一般冲过来抓住韩奕的胳膊,急道“韩将军,您能否再劝劝我们将军,他要耽那军责也罢了,只求他不要离开……”说着声音都颤了。

      韩奕心里一紧,问“他都跟你们说了?”

      司徒这时也过来,道“是。方才将军把我们召来,把军中的一应事务都交代分配下去。我们劝不了他。请您帮劝一劝……”说着黯然垂眼。

      “清羽呢?在哪里?”韩奕急道。

      “将军去往朱雀营看秦将军了。”司徒话未说完,就见军帐的门帘一抖,韩奕已经不见人影。

      韩奕快步到了朱雀营,才进了营部的辕门,就见秦铮在帐外焦急踱步,见了他就匆匆迎来上来,面色惶急“韩将军,适才肖将军要末将在营中封了关于他的消息。特别不能与咱们将军提起。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韩奕咬着牙问“他何时跟你说的?”

      “方才肖将军来看过咱们将军,出来就跟我说的。”

      “你们将军醒了?”

      “还没,顾神医说也就在这一两日了。”

      “清羽呢?去了哪里?”

      “我见他牵了一匹马,往小晴川方向去了。”只见韩奕已快速往马厩奔去。

      韩奕一路疾驰到了小晴川下,远远的看见那一袭白衣骑在马上,静立崖边。

      韩奕放松了缰绳,让马慢步靠了过去。寒风猎猎,吹得清羽的披风紧紧的贴在他身上,更显清癯。

      韩奕纵马到了清羽身边,清羽也未理睬他,只是遥遥的望着远处,神色苍茫。

      韩奕正思索如何开口,清羽已轻声笑道“韩奕,你看,那边往东三十里,我带领青龙一营和你白虎营伏击魔军两个战队,歼敌两千。在那边的树林之后,我青龙营三营和五营埋伏七昼夜,最终灭了魔军三王子的黑翼军主力。在璇玑原南面的伏虎涧,我和穆白设计赚了三千魔军,在那涧底血能漂橹。还有在璇玑原上的几场大战,我指挥的漂亮,杨战和司徒他们也打得漂亮。青龙营在这璇玑原大战中,共歼敌七万四千五百七十二人。韩奕,这就是我的青龙营,厉不厉害。”说着转头笑看着他。他脸色如雪,一双清澈的眼眸却亮如天际繁星。

      韩奕心中大恸,他素知清羽用兵奇诡,最善用计赚敌,不像自己和秦穆白,行兵有时会靠勇毅应战。因而清羽的营部在大战之后都是损耗最小的,可以说现在青龙营中的将士都是清羽一手带出来的老兵亲兵。平时清羽虽治兵严谨,对属下却亲和。可以想见,这样一支队伍,如今却要与主帅生生剥离!他能体会杨战司徒那样纵横沙场,于千万敌军前横刀立马而毫不变色的汉子,乍听清羽的计划就通红了眼睛。

      然而,他还能怎么劝清羽呢?他一踏脚蹬,飞身跃到了清羽马上,在身后搂住了他。那曾经矫健的身子,如今竟已如此清瘦。清羽的身子微微后仰,靠上韩奕的肩头。

      良久,韩奕强忍回眼中的泪,对清羽道“那战报我还压着,还能改吗?”

      他感到怀中的身子一凛,心里才升起了一丝希望,清羽已离了他的怀抱,坐直了身子,轻声道“你呈上去吧。”说着把手中一直攥着的青色绸布往空中一扬,看着劲风把它在空中展开,把那面绣着肖字的青龙营战旗远远的带向空中,翻卷着吹向天边,“从今往后,青龙营再没有肖清羽!”声音清朗而决绝。

      韩奕看着那青色旗帜在天上越飞越远,那丝希望也消失在劲风之中,只在心里留下无尽的绝望。

      这时,清羽又靠上韩奕的肩膀,听到他虚无的声音轻轻传来,“我跟顾伯伯约好了,今晚去封印穆白的记忆。带我回去吧。”

      韩奕感到怀中的身子一沉,清羽已倒在他怀里,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襟,几声轻咳,一丝血线已沿着嘴角滑下。

      韩奕强压着心底的惊骇,抱紧清羽,回马快速往军营驰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番外。两两相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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