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错彼岸花》白羽倾翼

51、寒潭雪莲（三）

　　寒潭雪莲（三）

　　清羽出了主帐，却没有回青龙营，而是一径去了顾不胜处。

　　清羽一见顾不胜，径直问到“顾伯伯，你实话告诉我，穆白的伤势是否已经不可压制”
　　顾不胜一惊“清羽你为何如此一问”

　　“适才我给他喂药，已经明显感觉他连吞咽都已困难，我担心……”

　　顾不胜素知清羽聪慧，也不瞒他“是。我如今也是束手无策。他外伤太多，身体已经难以承受，心脉那一箭更是无法愈合，今天我给他换药时还在出血，更削弱他的血气。他的身子现在就像一个筛子，已经乘不住生机了……”

　　清羽挣大了眼睛，轻声问“真的没有什么法子了吗？”话语间有连他自己也没发觉的颤抖。
　　顾不胜叹了一口气，转头不忍再看他。

　　“那寒雪莲呢？”过了半晌，顾不胜听到那轻微的声音再次传来。

　　顾不胜猛的转头看着清羽，厉声道“清羽你想干什么？！”

　　清羽的声音已恢复平静“我听说寒雪莲能肉白骨，生断肢，对外伤甚是有效。顾伯伯，如果我能拿到寒雪莲，您能医治好穆白吗？”

　　顾不胜怒道“若真这么简单，昨日你不问我也会说了。你只知道寒雪莲是疗伤圣药，那你可知道那雪莲要如何采得，要付出什么代价”

　　清羽平静道“寒雪莲生长在长白山上的玄冰潭之中，潭水深寒彻骨，入之必中寒毒，无药可医。自古无论仙魔，入者无一幸免。”

　　“那潭水何止是彻骨，简直是削筋挫骨的冰寒。而且那开在潭水表面的花还不堪入药，要那些已经凝成冰莲，沉入潭底的花药效才好。我当年一个师叔就是为了要这寒雪莲做药引，去了一趟长白山，结果花没采到，人回来以后也完全废了，师傅和几个师叔全力医治了二十年，最后还是去了。你以为那玄冰潭是天庭的后花园吗？”顾不胜仍气咻咻道。

　　清羽只静静听着，依然平静道“若那寒雪莲能救穆白，我必然能拿到。顾伯伯只须想好药方，如何用药就好。”

　　“不行！救得了穆白，却把你折进去。这种一命换一命的事情我不会做！”

　　清羽闭了闭眼，再走到顾不胜面前时，眼神清亮，直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定定看着顾不胜，语音却含了哀婉“顾伯伯，如果穆白真的去了，我……也是不能活的。即使不死，也如行尸走肉一般，废人一个。您还认为是一命换一命吗？若是能救穆白，我其实是赚了的。”

　　顾不胜被他说得如心头堵了块巨石，一时骂也不是，劝也不是。默了半晌，才又道“那韩奕呢？他肯给你去？”

　　“明日天庭使臣会到，他要应对，无暇顾及。我争取一日来回。他不会知道。”

　　顾不胜黯然长叹“你这孩子，什么都计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你身上还带着伤，这个你带着，或可护你一二。”把手中一颗赤红的石珠放在清羽手里，看他也露出不解之色，忍不住面露得色道“哈，终于也有你不认得的物事。这是火灵珠，在太上老君的丹炉里炼了几千年了。早已经收了三昧真火的精华。我上次炼药时需要三昧真火辅助，找他借了，还没来得及还。你稍用灵力就可以激发它的火性，下那潭水时能护你一两分。”

　　清羽谢过收好，又踌躇道“顾伯伯，万一若是韩奕找您问起，您能不能……”

　　顾不胜已知他所想，断然拒绝道“不能！你们三人都是我一起看着在军中成长起来的，对你们三个我都是一样的公道。如今我拦不住你去做傻事，却不能帮你一起瞒着韩奕。他不来找我便罢，若是来了问起你，我不会有一分隐瞒！”

　　清羽微叹一声，道“有顾伯伯这样的长辈护着，我们何其有幸！”说着对顾不胜躬身一拜，转身离去。

　　顾不胜看着清羽挺拔峻峭的背影，想起在凡间听来的一个词语：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他默然长叹：似乎清羽两个都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