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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6 ...

  •   三年,别说亲嘴,他连她的裙子边都没碰过一下,现在他亲得凶猛。

      她学过女子防身术,他满身的破绽,她有很多方法对付他。可她舍不得。她用最无效的方式反抗:用手推。
      她越推,他越靠近,她没他那么大的力气。
      她往后退,鞋跟戳到了墙的踢脚线上,滑一下,身体失去平衡,手慌忙地去找他的胳膊,揪住他的衬衣袖子,他就势把她压到墙上。

      这里一梯两户,两套房子她都买下了。一则作为不动产投资,一则她不想碰到事儿妈一样的邻居。
      平时为了三餐方便,她跟爸妈住在一起,另外一套空置着,有亲戚来了会去住一下。

      她确定对面那套房子里没人,可身后这套,爸妈肯定是在家的,只跟他们隔着一道门。
      所以她把声音全部压在喉头,怕门外的荒唐事被他们发现。
      他又吮又吸又舔,舌头过来很深,横冲直撞没有章法,她一阵一阵地喘不过气,头昏脑胀浑身发麻。她向后仰头,还是想躲,他手掌控住她的后脑勺,嘴唇用力压向她。
      他的镜框嵌进她鼻梁的肉里。

      她最怕疼,不是矫情,是天生的。她对痛感的耐受度是负数,一点伤口对她来说都不啻于赴一趟刀山火海。
      莫羡喉头一松,痛苦地呜咽出声。

      家门突然被推开,一道矩形的灯光劈出,莫羡吓得一哆嗦。
      关忆北突然移开唇,用手掩住她的口鼻,把头埋在她颈窝里,刻意压抑着呼吸声。莫羡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门是向外开的,他们被挡在了门后。
      过道里又恢复了悄然无声。

      “忆北来了?”妈妈的声音。
      “外头没人。”爸爸的声音。
      “刚才明明听到点儿动静。”
      门开得更大,爸爸跨步出来,借着灯光莫羡已经看到了爸爸的半个后脑勺,紧张得她把手捏得死紧,掐住了他胳膊上的一块肉。
      关忆北皱了皱眉,忍着没动,任她掐。
      多少年没跟她这么近过,疼也乐意。

      莫羡紧张地盯着爸爸,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现在他是往电梯那边看的,可只要他回头,就能看到抱在一起的他们。
      结果爸爸只是抬头看看灯,跺了一下脚,嘴里念念有词:“这破灯又坏了。”
      “明天找物业吧。”妈妈说,声音一扬,命令道,“没人你快回来吧,把鸭汤端到桌上去,我这儿腾不出手。”
      爸爸不满地说:“做那么多菜干什么,吃不完又得剩下。”
      “又不是为你做的,那么多废话!”妈妈斥道。

      门关上了,莫羡全身松懈下来,这才闻到关忆北手心里的胶皮手套味道,乱人心神。
      她扭头,甩开他的手,他却附在她颈间低低地笑,仿佛刚才是玩了一个刺激的游戏。
      那一瞬间她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莫羡沉着声音问:“够了吗?”
      “不够。”他痞痞地说。
      她不忿,用力推了他一把,他退开些许。得到空间她便侧身想走,他攥住她的手把她拉了回来。

      她跟他拉扯,脚步杂踏,高跟鞋敲在地上,又响。她恼了,今天这鞋是专门跟她作对的!她气呼呼地弯腰脱鞋,刚脱了一只,又被他捞起来压到墙上。
      她拿那只高跟鞋挡在两人之间,呼吸不稳地小声提醒:“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当然知道。”他拨开她拿鞋的手,凑近她些,也小声地跟她分享了一个秘密,“所以每晚我都是对着你的照片……”话尾很轻,只有莫羡听得到。这露骨的混账话让她的脸瞬间通红,一口气提起来,上不来下不去的。
      要比流氓混账,她从来不是他的对手。

      他轻笑出声,她气他的轻浮,更气自己的不争气,咬着嘴唇不肯说话。他的手爬上她的脸,摸到她的鼻梁,食指在她疼的地方仔细地揉了揉。

      总有些光线能爬到28楼,透过过道的小窗子衍射进来。天昏地暗中,隔着镜片她能看到他的眼睛。
      视线相接,许多难以言喻的东西迸发而出,有她的退缩,有他的蓄势待发。

      莫羡紧贴着墙,一只手紧紧攥着高跟鞋的鞋跟,一只手的指甲抠进墙皮里。

      他的手离开她的鼻梁,绕到她的脑后,在她发髻根部摸索寻找,找到发卡后直接拔了下来。
      她的头发全散了下来,缠绕着他的长指。
      她的心悬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眼镜摘下来,拉开她的包,把眼镜放了进去。

      一种明确的信号。
      她突然很想跑。

      她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三年前对他放手已经用尽了力气。
      结婚一年的时候,他要去海地,那是他婚后第二次参加无国界医生组织的行动。这次她坚决不让他去了。

      她受够了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每天翻墙去国外网站看时事新闻,听政客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从他们的发言里找军事行动的蛛丝马迹。
      受够了整晚整晚地做噩梦,吓醒之后一摸身边是冰凉的床单。
      受够了电话不通网络不通,一个短信都要等他凑巧到了有讯号的地方,一封信从国外寄到她手里的时候,他人都已经回来睡在她身边了。

      她只想把他留住,健康平安的好好生活。她手里筹码不多,全拿出来不过一个婚姻,她就拿离婚要挟他。
      没多久她就发现,跟自己受得那些折磨相比,他进退两难的痛苦样子才是她的极限。
      她爱那个并非凡夫俗子的他,他心里有整个世界。一开始她跟世界共存,后来她逼他做出选择。

      宋若词对关忆北的心思她一直清楚,她从没把宋若词放在心上。可当宋若词跟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龌龊,压根配不上他。
      后来她还是跟他离了婚,就算他苦苦求她,甚至承诺为了她从此退出无国界医生组织,再也不到国外。
      她给他的理由是爱情消磨完了,她厌倦了为了一个男人而唧唧歪歪患得患失,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男人了,她就只要钱。

      在度过了一个多月不堪的拉锯战后,她终于如愿以偿。
      办完手续走出了民政局,她朝他伸出手,故作轻松地说:“分手还是朋友,祝以后一起顺利。”他握住她的手把她拽进怀里,给了她最后一个拥抱。

      徐婉告诉她,第二天他去了海地。
      于是她继续每晚翻墙看新闻,继续做噩梦,继续断断续续地收到他的短信。他回来那天她偷偷跑去机场,看到医院的人拿着鲜花拉着横幅去接他,还有记者,宋若词把花送给他,他对着镜头笑得非常晴朗。
      她想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没有了她,他才是完整的。

      她默默离开机场,坐到车里,收到他的短信:“活着回来了。”
      她趴在方向盘上哭了个痛快。

      一直以来她就像条船,关忆北是个漩涡,在他的怀里,她沉溺得看不到来处,找不到尽头。
      她不敢跟他再次开始,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她怕再来一次,又是一个死循环,她咄咄逼人地阻止他,他又会进退两难。
      那样他起初求而不得的痒会变成最后锥心刺骨的痛,而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像第一次那样放手。

      他的手轻轻捧住她的脸,又亲了下来。
      这次他非常的温柔,不再急切,只有细水长流。
      他们领证的那天晚上他也这样亲她,他说再也用不着猴急了,还有几十年好活,要缓缓地跟她过。

      就算罗列了一万个理由可以骗过他,她还是骗不了自己,她有多爱他。

      她突然满心伤感,想哭。他猛地抱起了她,她的光着的那只脚悬空,穿鞋的那只脚鞋跟够不着地面,困难地翘着脚尖,压根支撑不住体重。
      他低头亲她的脖子,她觉得眩晕,呼吸粗重体温升高,死死揪着他的袖子……

      有人咳了一声。

      “妹夫,换个地方办事吧,外面不合适,要不你们到这边来?”莫欢的声音从对面穿传来。
      莫羡睁开眼,隔着关忆北的肩膀,看莫欢站在对面那套房子的门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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