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山鬼明十三

6、第五章

　　军爷一行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达长安了。害怕走漏风声，这只先锋军从出城后就放弃了官道改走小路。
　　一路上为了早日到达长安，他们几乎三天才休息一夜。
　　今天天一暗，就接到军令安营扎寨。
　　吃过晚饭后，军爷所在的小队负责上半夜的守夜。
　　“站了那么久，趁机偷偷懒啊？”和他一起在军营后方站岗的天策拿着手中的长枪戳了戳他。
　　军爷朝四周望了望，巡逻的士兵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别怕，你听我说就行，这些天光埋头赶路，好久没说话可憋死我了。”
　　军爷嘴角上扬，像是想到了什么人。
　　“看你笑的，不会是想到你媳妇儿了吧？”
　　军爷立马板起脸，悄声回道：”我还没成家呢。”
　　“那就是心上人。”天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军爷决定无视他。
　　“说起来，我爹娘给我在老家找了个媳妇儿，我还一次都没见过呢，也不知道长啥样。”他也不管能不能得到军爷的回应，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就担心不能活着回去的话，岂不是耽误了人家姑娘？照我说啊，像我们这种掌握不了自己生死的人，还是乖乖去窑子里享福吧。两不相欠，死了还没什么挂念。”
　　军爷忍不住看向他。
　　虽然他一副风轻云淡的口气，但听着却让人揪心。

　　狼牙军的夜袭是在下半夜发生的。
　　当军爷闻到空气中的迷香时，已经晚了。
　　呜咽的号角，沙哑的惨叫，满目皆是火光一片。地上已经躺了不少同门兄弟，有的在睡梦中死去，有的刚一醒来就被割了喉咙，其他人在奋力抗敌，而狼牙兵还在源源不断地杀进来。
　　军爷挥枪砍掉了天策身后的敌人的头。
　　“兄弟，谢啦。”天策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娘个腿儿，这些狼牙兵是怎么知道我们行踪的？”
　　“军中肯定出了奸细。”军爷道，“我们一直走的小路，根本不会被发现，除非有人泄漏了出去。”
　　“太卑鄙了！老子要是知道他是谁，必定让他求生不得求生不能！”天策吹胡子瞪眼，拿着长枪狠狠地戳进一个狼牙兵腹中。
　　军爷正挥舞着长枪，突然身子一软，天策眼疾手快地托住了他，另一只手拿着枪挡在身前。
　　“你还好吗？！”
　　“说实话，不太好。”军爷脑袋昏昏沉沉，眼皮子开始上下打架。“迷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天策将他托到一处隐蔽的地方，照脸使劲抽了他几下：“醒一醒！不想死就给我睁开眼睛！”
　　军爷努力睁开眼，摇了摇发昏的脑袋。示意天策抽出匕首给他，然后狠狠地扎向自己的臂膀。
　　匕首刺入皮肉的疼痛，让军爷稍微清醒了点。军爷用枪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将天策往黑暗处推去。
　　“我在这里给你断后，你快去保护将军。”
　　“不行！你这是去送死！”
　　“听着，我的药效发作是跑不了多远的，这样我俩都得死。你还清醒着，体力有余，我来抵挡一阵，给你争取时间去找将军。”
　　天策握着长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快去！！”军爷朝他吼道，布满血丝的眼睛，显得格外狰狞。

　　讲到这里，爷爷的眼眶莫名其妙地泛红。他猛地吸了一口烟斗，沉默了半响，继续往下讲。

　　天策知道，在这种关头如果再争执下去，两个人都没有活命的机会。
　　他只能听他的话，他只能抛弃他的兄弟，去争取最大的救援。
　　“我还会回来的！你一定要活着等我来救你！！”

作者有话说

　　每个同人文里战死沙场的天策军可绕地球三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