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搅基三年高考》苏衍Miros

20、第 20 章

　　长期饭票履行了承诺，每天五点半准时报道。袁阮当着全办公室的面不太好答应的过于爽快，假意推脱了几天，一来二去熟了之后便默契地在校门口集合。白开俨然混迹于小吃街多年，是各家门店的老熟人，悉知哪家的烤串最正宗，哪儿的凉面最筋道，哪处的花饭最可口。两人尝鲜般轮了几个档口，白开自然是准备尽兴而归，小朋友却很不高兴。
　　恁谁在吃饭的时候被人盯着都会很不高兴的——这段沸沸扬扬炒了一个多月的恋情在近几日有了突破性进展，绯闻主角毫不遮掩地开始甜蜜约会，各年级八卦队长自然会蜂拥而至，跟踪的跟踪，拍照的拍照，发微博的发微博，忙的不亦乐乎。
　　绯闻男二号指着身后乌泱泱的围观者问：“这是来干什么的？”
　　白开咬着烤面筋作惊讶状：“你们来干什么的？”
　　女生们本都佯装购物，此刻被抓包了却又笑而不答，反而大大方方地凑过来聚众围观。白开便不耐烦地驱逐：“去去去，没看过人谈恋爱吗，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有战地记者飞速更新微博：“本报讯，历经一周的甜蜜约会，二十三中体育组长白开首度公开承认与袁姓教师的恋情！”
　　按键刚按下去，袁姓教师皱着眉转过头来：“谁跟谁谈恋爱？”
　　白开心里一惊，忙笑着打哈哈：“我说那群小姑娘呢，来来，我们接着吃。”说罢捞起人就跑。

　　这段无疾而终的对话没能在理科直男直白的思维中产生任何影响，却让白开忽的有了危机感。论聊骚追人，他可谓身经百战，但关键在于对方性向不明脑回路还跟钢筋水泥一样直，万一三十六计使完了这丫还当他们哥俩好，这可怎么整？万花丛中过的风流浪子头一次有了确定关系的冲动，且迫在眉睫。
　　马善初曰：“你要尊重对方的性向，先打听清楚，再……”
　　“喜欢他就直接上！直的也给他掰弯！”泥犁手直截了当打断，目光决绝；秦一恒含笑点头，表情很是赞许。
　　往事涌上心头，白开假装忸怩：“这么是不是不太好……万一我以后又喜欢上女人了，那可怎么办？”
　　“你以为你是麻花吗，直转弯转直？”泥犁手蔑视他，“追都没追到就幻想分手？您到是追到给我们看看啊！丢份！”
　　秦一恒精准补刀：“白老师比较有自知之明，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解救大龄单身基佬”小组座谈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打出GG，白开愤然离席，扬言定会在三日之内确定关系，让他们几个跪下来叫爸爸。马善初何其无辜，心说我给你正经建议你不听，别人一激你就来劲，这次怕是真的栽进去了。
　　海口是夸下了，怎么实行却是真的让当事人苦恼。不得不说成年人的感情观到底还是跟青涩少年不同，丝丝缕缕之间都透着本质现实的气息，白开不惧于世人眼光，终究是对未来不太放心——对方可是28的小伙子，后半辈子那么长，谁都不敢保证这悸动的爱情能维持多久，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呢？他给自己做了整整两天的心里建设，寻思着这小朋友到底值不值得他把一辈子都栽进去，待等他对比了一下自己30余年的苦逼单身生活和隔壁的蜜里调油，最后还是屈服在萌动春心的淫威之下了——既然红鸾动了，那就动彻底一点，他不能保证小朋友的新鲜度能维持多久，他只要尽可能保持自己的热情就够了。
　　于是约定之第三日白某人终于全力出击——他隔着小砂锅缭绕的雾气里压低了声音问：“小朋友，你绝不觉得我们俩……很像在谈恋爱？”
　　袁阮呲溜吸了一口粉丝，忖了片刻又摇头。
　　白开疑惑：“为什么不像，我每天早上给你送早餐，晚上一起吃饭，还要买单，简直24孝好老公好么？”
　　“你要是能帮我洗衣服……”袁阮仰着头点下巴，在白开期待的眼神中道，“那就更象我妈了。”

　　泥犁手得知此事后笑得狂气至极：“闹了半天连好哥俩都不是，你这分明是24孝好老妈子！”白开心如死灰，在嘲讽之中无奈将主动权拱手让人，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直接托付给了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姑娘。然而泥犁手是谁啊，浸淫了20多年耽美文学的大拿，暗恋明恋双向暗恋直掰弯各种疑难杂症事事皆通，烛光晚餐浪漫吉他海滨漫步等心动瞬间手到擒来，区区一场表白，简直是大材小用。广播站站长利用自身平台优势，不消一天时间就将“白阮世纪告白”的消息散步到校园的角角落落，随即开始着手布置现场。
　　30来个官托兼围观群众在体育馆铺了一地蜡烛，背景音乐是浪漫抒情的肖邦夜曲，白开把人领来的时候，甚至还有花瓣从二楼纷纷扬扬洒落。一场由舆论起底的八卦，最终是在舆论的推动下到达了高潮。白开捧着玫瑰站在袁阮面前，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在一起，在一起！”
　　他突然就有些羞涩，生平第一次给人表白，竟弄得如此声势浩大，实在是有违他低调本色。于是方案换了又换，最终选择了年级组长那句颇有些内敛的表白方式：“小朋友，你愿意让我当你的永久饭票吗？”
　　袁阮盯着他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压根不知道说些什么。
　　白开咳了一声，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遂又深情款款重复了一遍。哪知小朋友还是毫无回应，一双眼穿过他的肩直勾勾盯着远方。白开疑惑回头，只见人群缺口方向正对着体育馆大门，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不远处，墨镜遮了大半张脸，唯有嘴角的袅袅青烟突然抖了抖，证明他确实在看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