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西游》流光飘飘

4、女王和蝎子

　　第二天醒了以后，只见门外站了一地女官。
　　“怎么回事？”难道是昨晚我用毫毛付帐东窗事发？上天作证，都是那猴子干的，我充其量不过是个帮凶……
　　一个带头的女官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开口道：“你认识空空？”
　　我茫然的点头。
　　“我王要招空空为夫，还请姑娘带我们去找他！”
　　“女王要招孙悟空为夫？”我偷偷擦擦脑门上的汗，看来这变成人样的猴子，魅力还真不小啊！
　　我有些奇怪，他们怎么知道孙悟空的？还是我随意取的一个叫空空的名字！
　　我说出了我的疑问，那个女官抿嘴笑道：“昨天晚上，一个女子在酒楼上大喊：‘空空是最好的男人！’，然后全国都传遍了。想来我国并无男子，女皇着意一路追查，就找到这里了……”
　　我浑身脱线中，我昨天晚上有喊过这句话吗？喊过吗？没喊过吗？喊过吗？
　　回忆了半天，确定没有喊过，准是他们听错了，我准是喊的孙悟空你这个臭猴子……
　　“你们都站在这里别动，我去找他来！恩，我这个朋友脾气有些古怪，不喜欢见陌生人，见了陌生人就要生气……”我随便胡诌道，边诌边往外跑，她们果然没跟来。
　　一直跑啊跑，跑到一块无人的空地，终于忍不住，捧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笑累了，便躺在草地上。
　　乱套了，全乱套了。原本女皇要招的人是唐僧，现在变成了一只猴子，我不禁想到孙悟空听到这个消息的反映，是会惊讶的上窜下跳，还是着急的抓耳挠腮？
　　“走！”我从地上一跃而起，“我要去找他！”

　　在驿馆的另一个房间里找到唐僧的时候，他正在仔细的整理他的衣服。
　　一见我进来，他就高兴的对我说：“小水妹妹，快帮我看看，我今天帅不帅？”
　　我随口答道：“帅，帅的掉渣！”
　　唐僧用力的搓着他的双手，说道：“连小水妹妹都说我帅，那女王见了我，肯定会被我的英姿迷倒的~！”
　　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四处搜寻孙悟空，可没看见他的影子。
　　我有些纳闷的时候，见到一只金色眼睛的小鸟飞过。
　　“孙悟空！”我喊他的名字。
　　“大师兄一早就出去了，说是有事情。”猪八戒答话道。
　　我看着那只金色眼睛的小鸟，一把抓住它就往外跑。
　　“小水妹妹，你跑那么快做什么？难道是听说我准备见女王吃醋了？”唐僧在后面厚颜无耻道。
　　“绝——对——没——有！”我头也不回的走掉。

　　“放开我！”到了僻静之处，麻雀终于开口说话。
　　“我就不放！我问你一件事情，我昨天晚上喝醉了，有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麻雀停止了挣扎，说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抓的我好紧，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连忙送开手，麻雀变成了猴子。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忽然有些难以开口，好象从根本上说起来，这个女皇招亲的事情，是我引起的。
　　“恩，我昨天晚上喝醉了，有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或者说了些奇怪的话？”
　　“没有！”孙悟空干脆的回答道：“倒是你昨天唱了很多难听的歌，整个酒楼的人都吐了！”
　　我松了口气，果然是她们听错了，我怎么可能站在楼上喊出那种话来。
　　“恩，这个，那个，女儿国国王你知道吧，她也不知道那个眼睛出了毛病，今天早上派了人跑我这里来，硬说要我把一个叫空空的男的交给她，说是她要和空空成亲……这个，都是你惹出来的，你想办法解决吧！”
　　“空空？”猴子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我赶紧分散他的注意力：“国王，国王呢！”
　　“国王也不错啊，又有钱，长的也漂亮，恩……还不错……”某人认真思考道。
　　我气愤，果然近墨者黑，孙悟空这个时候的语气像极了唐三藏！

　　“既然如此，那你就带我去见女官吧！”猴子说着，便变成了昨天晚上那个翩翩公子的模样，手里拿了把折扇！
　　“拿折扇？你装楚留香吗？”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居然还是一身白衣。幸好没有郁金花香，不然我真的要抓狂了。
　　“走吧！”他朝我笑道。
　　笑起来难看死了！还说什么出家人四大皆空，听见女王要招你为夫，就笑的那么□□！
　　我在心中暗想道。

　　来到我的房前，那一众女官还站在那里，真是老实敬业的公务员啊！我暗自感叹。
　　众人一见孙悟空，立刻敬为天人，全部簇拥了上来，把我这个原本站在孙悟空旁边的，直直挤出10丈远。
　　孙悟空含笑应对，那些人立刻如沐春风，一脸陶醉。
　　哼！我嗤之以鼻，不就是个帅哥么？谁没见过？
　　孙悟空这次在女人面前，可是抢足了唐僧的风头。
　　好容易等到他们一个个都心满意足的散了，我也耷拉着脑袋进了屋。
　　上天作证我不是想偷听，只是某些词句它自己钻进了我的耳朵。
　　比如说孙悟空答应她们今天夜里去见国王……

　　我一个下午就在皇宫周围转悠，寻找怎么样可以溜进去，好不容易天黑了下来，我左躲右藏的避开那些巡逻的女兵，七逛八逛的终于逛到了女王寝宫，埋伏在床下。
　　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才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一个刚健有力，一个莲步轻摇。
　　是女王和孙悟空来了。
　　“空空，你终于来看我了！”女王如是说。
　　我在床下暗暗惊奇，他们以前认识？
　　孙悟空笑道：“你不该这样喊我的。”
　　女王幽怨的说道：“为什么不能这样喊？这里就我们两个！”
　　孙悟空依然笑道：“你知道你该喊我什么的！”
　　我在床底下咬牙切齿，这个孙悟空，不是说不喜欢人类只喜欢母猴子吗？何以对女王如此温柔？
　　女王朝床上一坐，抖落了我满头的灰。
　　“以前，我是个小孩子，可现在，现在我长大了，我不想喊你那个称呼，我想让你当我的空空！你以前不是说，你最喜欢的人是我吗？难道过了几百年，你已经不喜欢我了吗？”
　　活了几百年？我在床下一阵恶寒，难道这个女王是个妖精？
　　孙悟空竟用了无比温柔的声音说道：“我喜欢你的，我一直都喜欢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宝贝，但是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我在床下听见他们如此对话，竟然难过起来，这个臭猴子。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难道取经比我还重要吗？我活了这么长时间，却怎么也死不了，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的死去，我有多孤单，那个时候我就想你，如果你在这里，该多好，我一直在想你，你却丢下了我不管，你说你的花果山重要，说你的猴子猴孙重要，难道我不比他们重要吗？……你陪我一起，我们永远生活在这里不好吗？”女王竟哭了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的！”孙悟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别这么孩子气，你已经长大了！”
　　“你在害怕吗？人人都说，孙悟空英雄无比，天不怕地不怕，为什么你就害怕见到我？你既然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来看我呢？干脆让我一个人永远在这里好了！”女王大哭起来，我在床下都看见她的泪珠如滚帘一般落下。
　　孙悟空又叹了口气，道：“你始终不肯叫我，只愿意喊我的名字，你一定是怨恨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吧，你可知道，我那个时候也是没有办法，天庭10万追兵，花果山的十万妖众，都在等我回去。我，怎么能带你回去把你卷入战火？又怎么能留在这里弃他们不顾？”
　　“可是你说，你很快就会回来，就会带我去花果山，我们一起快乐的生活……可是你却再也没有回来！现在，你终于回来了，却不是为了和我在一起，而是去取经！我不要你去取经！我要你永远陪我！既然你不能以爸爸的身份陪我一起，那就以丈夫的身份陪我吧！和我永远在一起！”
　　爸爸的身份？我猛然听到这句话，惊讶的跳了起来，孙悟空是女王的爸爸？这哪跟哪啊？结果我跳起来脑袋却撞到了床上，又是一头灰……
　　“谁？”女王喝道。
　　我灰溜溜的从床下钻出来，真是灰溜溜，满身是灰的。
　　“她是谁？”女王指着我责问孙悟空。我看着女王，长像还真有几分像猴子。不过这个女王还真时髦，居然有恋父情节，想让老爸做自己的丈夫。
　　我却指着女王，朝孙悟空问道：“你女儿？”
　　孙悟空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一头雾水：“你的女儿为什么不是猴子是人？哎，不对，你什么时候有女儿的？哎呀，你居然都有女儿了，那么说来，你是二婚了，可惜呀可惜，对了，你老婆呢？怎么没看见人啊？……”
　　孙悟空一把抓过我，使劲的敲着我的脑袋，凶道：“什么二婚不二婚，老孙我童年学道，到现在仍是童身，哪里有老婆来着！”
　　我用力挣扎，终于逃开他的魔掌，揉着被他敲过的脑袋愤愤不平的说：“既然没有老婆，那哪里来的女儿？”

　　孙悟空不再答话，女王抱着孙悟空的胳膊笑道：“难道你没喝过母子河的水吗？”
　　我看着一个长的像猴子的女人抱着猴子的一只胳膊，实在是被震撼到了。
　　孙悟空轻轻的拉开女王的手臂，用手绢轻轻的擦去女王脸上挂的泪珠，那眼神中充满慈爱。
　　我指着孙悟空，你——母子河——河水——你……？
　　孙悟空瞪了我一眼，道：“胡乱想什么？她是我一个朋友喝了水生下的女儿！”
　　“那她为什么喊你爸爸？”
　　“因为是我从小把她养大的啊！”
　　原来如此！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奇怪，孙悟空有没有女儿，关我什么事？
　　“你那个朋友，是男是女？”我小心翼翼的问道，看这个国王长的像猴子，孙悟空的朋友，该不会是个母猴子吧？
　　“公的！满意了吧？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孙悟空怒道。
　　女王依然挽着孙悟空的胳膊，笑嘻嘻道：“我看她想的和我想的差不多！”

　　还未等我开口辩驳，就有一阵妖风袭过。
　　等再睁开了眼睛，发现我身处在一个山洞中——琵琶洞。
　　一个女子，背对着我，身资妖娆，正在梳理她那头长长的头发。
　　“恩，美女，你抓错人了吧！”我在她身后开口。
　　“美女？”那女子回过头来，我倒吸一口冷气，她的脸，一片焦黄，似被烧过一般，有些地方都变成了黑色，仿佛还散发出焦糊的味道。两个眼睛空洞的欠在只有骨头的眼窝中，好象随时都可以掉落。
　　我心中暗想糟糕。
　　那女子扭着纤细的腰枝，姿态万千的朝我走来。
　　我想提步就跑，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捆的死死的无法动弹。
　　她的手，修长干枯，划过我的脸蛋，说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美吗？”
　　我答不出话来，她冷笑一声，转过身去，继续坐在她的镜子前梳头发。
　　“恩，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心中暗想，美女不能喊，总不能让我喊你蝎子吧？
　　“我叫蝎子”她挽起一缕头发，青丝飞扬。
　　居然真叫蝎子！
　　“蝎子啊，你抓错人了吧，我不是唐僧啊。唐僧还在女儿国呢，要不您再去找找，您看我在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先走了啊~！”我试图用手去解捆着自己的绳子，却是徒劳。
　　蝎子往头上插了只金步摇，说道：“唐僧？我抓了唐僧，孙悟空会来吗？”
　　又是孙悟空！感情孙悟空到处和妖怪结梁子，结果就祸害到我！
　　我愤恨的想，等我自由了，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那只死猴子！

　　“那，这个……我和孙悟空不太熟的，其实也就是刚刚认识而已，要不我回去喊孙悟空过来，让你们慢慢聊？”我扭动了两下，却一个没站稳，栽到了地下。
　　蝎子走了过来，提起我，把我放到石床上。我看着她的脸，哆嗦了一下。
　　她笑了笑，说道：“你很怕我这张脸？”
　　说实话，她笑起来，还是不错的，只要忽略掉她的脸。
　　我摇摇头，现在这里她是老大，得罪了她，肯定要吃苦头的。
　　她又转过身，坐在她的梳妆镜前，细细的梳理着她的头发。
　　我躺在床上，哭笑不得，大姐，您做妖怪的，也不打听下行情，您要找孙悟空，得去绑架唐僧，您绑架我做什么呢？绑架我还不如绑架猪八戒呢，现在猪肉飞涨，绑架猪八戒，好歹能结省您不少开支。绑架我，我吃的多，睡的多，而且孙悟空铁定不会来，您这不是亏本生意么？这些妖精的智商啊！
　　她扬起手，把剩下没挽起的头发拨到了左边，打开一个小小的盒子，一股桂花的香味扑鼻而来，只见她用梳子轻轻沾了点那盒子里的油，朝头上梳去。
　　桂花油。
　　我有些好奇，想去看看这传说中的桂花油到底是什么样子。另外妖怪也用桂花油，恩，这要是拍成广告，桂花油绝对大卖！
　　“你想过来吗？”蝎子头也不回的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那些身上的绳索立刻不见了。
　　我欢呼一声，从床上一跃而起，奔向前去。
　　那个盒子里却什么都没有，我不禁有些失望。
　　“你再仔细看看呢？”蝎子说道。
　　我拿起盒子，迎着透过来的光，看见里面有一些亮晶晶的东西，香气纯正。
　　“这是什么？”我问道。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的眼泪！”蝎子轻轻的把那些头发又摆弄到右边，慢慢梳着。
　　“朋友的眼泪？”
　　“很早很早以前，我是个蝎子，她是棵桂花树，我住在她旁边……”
　　“停！”我打断她的话，“蝎子不是住沙漠吗？怎么住森林了？”
　　蝎子笑了，说：“因为我是个妖精呀！”
　　原来是这样……听她的语气，好象现在她不是妖精一般。
　　不过，这话可不敢说，现在她是老大，我只负责哄她开心就好了。她一开心，说不定我就能逃离魔爪。看着样子，这个蝎子的智商肯定不高，不然铁定现在哄她开心的应该是唐僧了；而且也不是个实用主义者，否则，现在在这里拍马屁听她讲故事的一定是猪八戒……
　　“她为什么要流泪呢？”我配合的问道，一面四处张望，察探逃跑路线。
　　“因为五百年前的那场神妖大战！”蝎子精说道。
　　五百年前？神妖大战？难道是孙悟空大闹天宫？我顿时来了兴趣。
　　“你知道什么是神仙，什么是妖怪吗？”蝎子精问我。
　　我想了想，说道：“神仙嘛，就是好人吧？妖怪嘛，大概，大概……”我心中想，妖怪肯定就是吃人啊，作恶啊，等等等等……
　　蝎子精打断我，说道：“其实，神仙和妖怪的区别，就是一个是人类，一个是非人类！”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这个解释，听起来怪怪的，好象天上也有不少神仙是非人类啊。
　　我说出了我的疑问，蝎子精白了我一眼，仿佛在鄙视我的智商一般，这让我很难接受被一只蝎子鄙视。
　　“天上是有很多神仙是非人类，不过他们和人类是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法？”我问道，这个蝎子精太会讲话了，都吸引的我忘记看逃跑路线了。
　　“人类成仙，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修炼，时候到了，自然就会位列仙班。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往往修炼几千年，甚至几万年，才能修成人形，修成人形的时候，会有天劫！”
　　“天劫是什么？”我问道。
　　“不知道，有可能是天降雷电来劈你，也有可能是天降大火来烧你，更可能是有些自称名门正派修行几十年的人类来杀你！总之，能够度过这次天劫的人，100个中，有一个就不错了！”
　　“那那些没有度过天劫的呢？”我问道。
　　“没有度过天劫的，就都死掉了，元神具毁！”蝎子精说的阴森冰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几千年几万年的等待，99%的人都形神具灭，该是多么惨烈……
　　难道等那么长时间，就为了这一天吗？
　　洞中一时沉默，气氛冰冷。
　　良久，蝎子精继续开口：“修成人形，还是最初级的阶段，然后，开始修炼各种法术，武功，等到可以腾云驾舞的时候，又会有一次天劫。”
　　“什么？还来？”我忍不住喊起来，这也太麻烦了吧。
　　蝎子精没有理我，继续说道：“这次的天劫，又不同，会有各种各样的心魔来干扰你，让你变的疯狂，六亲不认，四处杀戮，最后自毁。他们有的变成你最忠实的朋友，有的变成你最亲密的爱人，有的变成你的恩师，甚至你自己。若你不能战胜他们，这一劫，就无法渡过。”
　　“那没有度过这一劫的，会怎么样？”我问道。
　　“会被魔帝带走，永远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日日被受折磨噬咬，直到你自己受不了自行了断！”蝎子精淡淡的说道。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比第一次天劫来的更可怕，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感觉不到，就如未出生一般，没有痛苦了。而这次，却还要日日忍受痛苦……
　　“那通过这次天劫的又有多少呢？”我问道。
　　蝎子精把她的头发挽起，随意说道：“一千个里面，都不一定有一个！”
　　“一千个通过第一次天劫的人里面？”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蝎子精点点头，在镜子里面打量她自己的发型。
　　“那这时，应该可以成仙了吧？”我问道，这成个仙，何止是一将功成万古枯啊！照这个计算，10万还差不多……
　　蝎子精冷笑了一声：“成仙，哪里是这么简单的？还有最后一次天劫！”
　　还有？我问道：“那又是什么？”
　　蝎子精的眼睛，闪出寒光来，良久，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永远不知道，那是什么！因为知道的人，都在天上！”
　　“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我问她。
　　“对！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弄成这个样子！我的好朋友桂花才会流下眼泪然后灰飞烟灭！所以才会有500年前的那场神妖大战！”我看到蝎子精似乎要杀人的样子，赶紧往后躲了躲，心想老大您回忆过去剧情重放可千万别伤及无辜啊！

　　“那是什么？”虽然我躲在角落，可还是抵挡不了我的好奇心。
　　蝎子精朝我冷笑了两声，问道：“你真想知道？”
　　我有些犹豫，看她的眼神，明显不怀好意。
　　蝎子精却没有看我，独自在镜子前端详了半天，忽然说道：“这个发型还是不好看，哎~！还是换一个好了！”
　　说着，她就把先前梳好的头发散了开来，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配合她那张阴森恐怖的脸，真是状如女鬼，不，她不是鬼，是妖精！

　　蝎子精自己摆弄了半天，始终不满意，最后朝我说道：“不如你来帮我梳吧。”
　　我战战兢兢的拿起了梳子，心中想，老大，我哪里会啊？您这里又没有莫丝又没有定型发胶的……
　　“你看我美吗？”蝎子精问我道。
　　我从镜子中看去，她那样子，比妖怪还妖怪，比画皮还画皮，我真佩服自己的胆量，居然还能帮她梳头。听她如此问，只得说道：“人的外表不过是虚幻，只有瞎子才分不清美丑……”
　　蝎子精扑哧一笑，脸上居然还挂着陶醉的表情：“当初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也是这样说的。”
　　“他？是谁？”我顺着她的话问道。
　　“他就是孙悟空啊！那年，他站在数百万和我一样的妖精前，这样对我们说道。他说，自由！我们要自由！我们为自由而战！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和我们在一起！我原本因为在战争中毁掉容貌而难过，可听他这么一说，我又高兴起来，是啊，我们不再是被人追杀，被人唾弃的妖精，我们也是这世界上的生灵，我们也应该公平的享有这世界上的一切！”
　　“那些天，天空一直被乌云遮蔽，天庭中掌管白夜的神让黑暗笼罩大地，一些需要阳光的生存的妖精，都死了。桂花也就是这样死掉的，她死之前拉着我的手，说很可惜不能再看见太阳，然后就流下了一滴眼泪，说即便是死在黑暗之中，她也是高兴的，她是为自由而战的，虽死尤荣！等到她死后的第二天，太阳终于出来了，后来我们才知道，是孙悟空杀掉了掌管白夜的神！从此，太阳月亮照常升起落下，黑夜白天，由我们妖精掌管！”
　　蝎子的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想是她回想起当年。
　　我细细的梳着她的头发，不禁听入了迷，同时也有一个疑问：“你们为什么要和天庭作战？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蝎子精冷笑一声：“好好的？那是因为我们不知道第三次天劫究竟是什么！所以人人都盼望第三次天劫的到来，以为只要能够挨过第三次天劫，从此就不再会被追杀，就会位列仙班！成为真正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