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同人》离镜素素之再回昆仑虚》冰海小黄鱼

3、离开九重天

　　离镜再次看到心心念念的阿音，便是眼前这幅覆着白绫，锁在墙角，身上处处露着惊慌失措气息的凡人素素。
　　阿音生来就是青丘女君，得狐帝和几位哥哥的宠爱。后来墨渊对她的宠爱，更是使得那时候患得患失的离镜嫉妒又自卑得无可复加。再到后来，天族太子又追着阿音，将能做的都做到了极致。他何曾见过，受人欺凌，寄人篱下又双目不能视物而惶惶不安的阿音？
　　离镜掏出奎木镜顺着素素的方向一照。奎木镜在一片白光后，显示出的先是青丘白浅一身青衣，长发翩翩。不过片刻，镜中的女子却化身成了一个手执昆仑玉清扇的翩翩美少年，不是他的阿音又是谁？
　　“阿音”离镜喃喃着，向前迈了一步。
　　素素先是听到离镜鞋子踏着地砖的声音，又听到他似乎喊了一个人的名字，以为是另一头又来了一个仙娥。她有些惴惴不安地贴着墙根，缩着脖子，想将自己缩成谁都不能瞧见一般。
　　离镜此刻想起来，她这时候的名字是素素。
　　“素素姑娘”
　　素素见来的人喊得是自己的名字，勉强打起了精神，将袖子拢在一起，屈膝行了一礼，“仙人有何吩咐？”
　　“你的眼睛？”离镜的声音里有着不忍心，只觉得心里痛的无以复加，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伤了她的眼睛？夜华为何都不替她医治？
　　素素听她提到伤心往事，一时悲从中来，不知如何回答。她能说什么？连夜华都不信她，眼前的这位仙人又能信她不成？这样想着，素素只是低着头，摇了摇头，却不答话。她的两行清泪从空洞的眼眶里流了下来，溅落在了地砖上，离镜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素素姑娘，您不记得本君了？本君是翼君离镜，前些日，本君的火麒麟不小心伤了你，不知道你的伤都好了吗？”离镜将心中的万千疑问暂且先压下，现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素素，好让她不必如此惶恐，“我不是天族的人，你对我说话不用害怕什么。”
　　“记得，之前谢谢你救了我”素素的声音有些轻，“手上留下的疤还是好不了，不过也没有关系，我现在也看不见。有没有疤都是一样的。”
　　“我不知道你的眼睛到底受了什么伤？让我的巫医替你看看好吗？只要能治，我离镜一定治好你的双眼”离镜很想将眼前的人抱在怀里，告诉她自己有多想她，可他现在还不能。眼前的素素对他的认知，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素素抬手，抹去了脸颊的泪说，“劳仙人费心了，素素的眼睛已经不在了，是好不了的。”
　　“怎么会这样”离镜皱着眉头喃喃着，“难道阿音这一劫是失去眼睛，不对，不对。”他闭上眼睛，隐约记起上一世，听说过天族太子儿子的亲娘，无缘无故跳了诛仙台，成为了天族的一个禁忌。
　　离镜半回头，望了望素素对着的，正是通往诛仙台的路。
　　“素素，你是要去跳诛仙台吗？”离镜这次开门见山地问。
　　“我，我”素素不料他竟会猜到自己的想法，一时语塞，她的声音低下去，“素锦说，跳下诛仙台，我就能回到我应该回的地方了。”
　　“素锦？”离镜皱了皱眉头，只觉得怒火中烧，好一个素锦天妃，竟然如此欺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素素突然之间的失明，只怕也和她逃不了干系。
　　“素素，你想不想离开天宫？”离镜问。
　　素素说，“我只想回到俊疾山，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我以前就是一个人的，虽然寂寞了些，但我可以喂喂鸟，喂喂兔子，养养小鸡，没有人瞧不起我。这里的神仙不喜欢我们凡人。既然不喜欢，当时为什么要招惹我。”
　　“素素，诛仙台下没有俊疾山。凡人跳下去会灰飞烟灭。但我可以带你离开，离得天族的人远远的。你愿意跟我走吗？”
　　素素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和仙人不过萍水相逢，仙人不必为了我而得罪天族。我知道仙人只是可怜我。”
　　“素素，当年我还未修行有成时，曾是一只鸟，落在俊疾山上，得过你一饭相助。如今带你远离天宫，是我还你当年的恩情，不是我可怜你。”离镜不能和素素解释她的前世今生，只能依着素素过去的人生踪迹，编了一个慌。
　　素素想起自己在俊疾山无忧无虑的生活，又想起自己来天宫后受的百般委屈和心如死灰。她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咬了咬嘴唇，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说：“谢谢仙人相助。”她自心里对着眼前这个男人有着信任，这份信任大约开始于当时他也救过自己一命。
　　离镜用法术，将素素变成一支发簪，小心翼翼地插在了头发上。然后他望了望不远处的诛仙台，在心里对自己说，“阿音，你飞升上神的劫，日后我来替你挡。便是天雷地火，也不该是你心碎绝望去跳这诛仙台。”
　　他本想立刻离开，但是一想到素锦对阿音做的这些，气不打一处来。他隐身在一侧墙角，用法术在诛仙台边做了一个素素。等到奈奈捧着素素的披风赶来时，看到的就是素素站在诛仙台边，抬起双手准备跳的样子。
　　“娘娘，不要”奈奈撕心裂肺地一声喊，扔下了披风，飞奔向素素。
　　“告诉夜华，素锦说我跳下诛仙台，就能回俊疾山了。我走了。”这个离镜用法术做出来的素素轻轻地一跳，便如这法术一般，消失在了一方天地中。
　　离镜带着素素飞去了昆仑虚的山下，当年他和司音定情的山洞中。自墨渊仙去后，昆仑虚的弟子散尽，空无一人。昔日的盛况不负存在，唯有此山此洞，历经千万年亘古不变。他觉得，没有比这里更合适安置素素了。
　　离镜将簪子恢复回了素素的原形，对她说：“俊疾山不能去了，你一去就会被发现。只能委屈你住在着昆仑虚的山洞里，安心待产。”
　　素素摇了摇头说，“只要能离开天宫，住哪里都是一样的。就是不知这昆仑虚有没有鸟儿与我作伴。”
　　“我可以替你捉几只鸟儿给你解闷。若是你不嫌弃，往后，你就睡这洞里面的石床。我就在洞外搭个草棚子住陪你，有什么事你只管唤我”离镜当年靠着死缠烂打，让阿音应了自己。如今要重新来这招，实在是容易的很。
　　“这怎么好麻烦仙人。你救我出天宫，已经报了我喂你米粒的恩了，你实在不必在这里守着我。”素素有些局促地说。
　　“离镜报恩是心甘情愿的，素素姑娘不必过意不去。若真是过意不去，素素姑娘日后不如以身相许？”离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素素却是沉默地后退了一步，身上是抹不开的浓浓悲伤，“我只是一介凡人，怎么配得上仙人。当年若我知道他是天族太子，断然不会自不量力让他以身相许给我作为偿还。”她说完，转了个身，“仙人，我有些累了，想歇息了。”
　　离镜没有想到自己无意的一句话，竟然会勾起素素如此悲伤的回忆。当年在俊疾山，自己也曾苦苦寻过司音，若先夜华一步找到素素，是不是她就不会有今日之痛？
　　离镜自是不知道这九重天上翻了天一般地乱做了一团，而这一团乱中，只有一个人却是镇定地站在诛仙台旁，盯着诛仙台内的戾气，喃喃说着：“这下有趣了。”
　　“帝君为何如此说？”司命不解地问。
　　“你掌管凡人命格，你倒是说说，如果凡人命中有一劫数，却被有心人可以避过了劫数，该当如何？”东华帝君转过身来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司命毫不迟疑地说。
　　“可是对于神仙来说，有些劫数逃得过，有些劫数即便短暂逃过了，也会衍生出不同的劫难一直到神仙应劫。”东华帝君说完，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
　　司命快步地跟上说，“小神不明白，请帝君指点一二。”
　　“本君也不甚明白，我们继续往下看，也许就会明白了”东华心里隐约地明白，离镜应该是知道了素素便是司音在历劫。可是情爱二字，他区区一个翼君，既然要扛住，他日就休怪天劫无情。
　　素素和离镜在这昆仑虚下便住了下来。一月后的早上，她是在百翠鸟的叽喳声中醒来的，这些鸟儿欢快的声音冲淡了连日来她内心的郁结。天宫没有鸟叫，没有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没有自由。如今她终于又自由了。
　　“昆仑虚下有一个小镇，民风淳朴地很。我一会儿带你去那里逛逛，解解闷，也正好买些待产和孩子需要的东西”离镜带着温暖的风走进了山洞。
　　“我。。。我还是不去了，我的眼睛。”素素不想其他人看到她这幅样子，指指点点。
　　离镜用法术幻化成了一顶帽子戴在了素素的头上，帽子上垂下的白纱遮挡住了素素的脸，“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其他的。出去走走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