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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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夏天结束，秋天到来的日子。阳光不再灼热，空气里开始有了沁凉的味道，银杏树的叶子从嫩绿不知不觉变成了浅黄。
这是一个被庆祝的日子，无关KAT-TUN要来神奈川开演唱会，也无关久保带人的《死神》已经连载到空座町上空的BOSS大对决。
每年的同一天，庆祝的理由永远只有一个。
这个被华丽的丝绸带子绑成蝴蝶结的日子，命运之轮开始转动的日子……
切原赤也斜坐在巴士的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车窗外的行道树一颗一颗的往后退去。
巴士开的有点颠簸，时不时的震一下，平日里像摇篮一样的晃悠感，今天却摇的他有点焦躁。切原的手一直插在裤子口袋里，那里有个秘密，小巧而光滑，切原不停的用手搓着那光滑的表面，握紧又松开，直至掌心湿腻。
瞟了眼坐在身边的人，低着头津津有味的看着本小册子，嘴角的回旋动人而美丽。高束起的马尾下是线条优美的洁白脖颈，连接着骨骼分明的性感锁骨。切原烦躁的动了动身子。
“你今天怎么不睡觉了？”小爱头也不抬的问，切原要是不睡觉了，就跟熊是不冬眠的一样稀奇了。
“你在看什么？”切原不回答，反问，眼光胶着在小爱洁白的脖颈肌肤上。
“手冢国光的资料啊！”小爱稍抬头对切原笑了笑，小脸因为‘手冢国光’几个字而霎时光亮了起来。
有只小猫舔了舔爪子，对准切原的心，哗啦了一下。
“切！就算你把这种东西看到烂，又能怎么样？手冢国光会喜欢你吗？少做梦了。”切原口气恶劣。
“啊，说不定会的呐！”小爱一点也不受打击，对手冢国光的憧憬可以让她克服千难万苦，“呵呵，我上次去青学，他还跟我说话了呐，谁说这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呢？！”
“他跟你说什么了？”切原神色一紧。
“呵呵，他对我说啊……”小爱双手捧腮，一脸柔婉的表情，“他跟我说，看比赛的时候请保持安静。呵呵，他说话的样子真的好帅好有威仪哦！”
“白痴！”切原啐了一口，在他听来这句话就是在叫她滚蛋，她怎么就可以像听到了告白一样的开心？真是搞不懂女人。
切原的手在口袋里挣扎，就觉得手里的东西重的像块铁石，让他怎么也拔不出口袋。真该死，他第一次握网球拍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不就是送个东西给她嘛，干吗搞得这么扭捏，太不附和他的性格了。
“小爱……”
切原刚叫了一声，就见小爱边看边笑边喃喃自语：手冢国光好厉害哦，从小学习就很优秀，成绩总是年级第一，还是学生会的干部，好了不起！喜欢吃鳗鱼茶，诞生石是蛋白石，心目中理想情人的标准是：气质高雅，聪明能干，独立性强，有想法的女孩子，呵呵，这不就是在说我嘛……
切原心里的火一下子窜了起来，一把抢过小爱手里的册子，扔出了窗外。
一切发生的太快，小爱来不及反应，只能呆呆的看着一脸愤怒的切原。
5秒钟后……
“切原赤也！你发什么疯啊！”反应过来的小爱，站起来不禁朝切原大声喊道。无缘无故就发癫，神经病啊！
一车子的人都朝他们看过来。
“我就是看手冢国光不顺眼，怎么样！”即使自己理亏在先，切原还是理直气壮，况且他一点也不认为自己理亏，他只是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情，总是这样盲目。
“你凭什么……切原，你是个混蛋！”
小爱拎起书包转身跑向车门。
“我要下车。”小爱拍打着车门喊道。
“可是立海大中学站还没有到……”司机大叔有点为难。
“停下来，让我下车，拜托！”
“该死！”
切原用力捶打了一下车窗，窗玻璃发出一阵咯啦啦的摇晃声。小爱泛红的眼眶和朝后面奔跑的身影，像针扎一样刺痛他的眼睛。
“看什么看！”切原爆吼，所有的脑袋都缩了回去。
他真是个混蛋！
一年365天，他可以在其他的364天里惹哭她，唯独今天不可以啊，唯独今天不可以。
切原把裤子口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白色的漆面在日光下，像一张苍白懊悔的脸。
学校
小爱无力的趴在书桌上呈老妇衰竭状。课堂上老师讲的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意识还停留在看着那本记录着手冢国光资料的册子，先是被无情的车轮残酷的碾压，再是被风吹进了路边的水沟，最后朝黑暗的下水道奔腾一去不复返的场景里。呜呜呜，小爱觉得她的青春被剥夺了，生命毫无意义了！
“迟泽爱，迟泽爱！”
“……”
“迟泽爱！”班主任一脸扭曲的走到小爱身边，敲了敲她的书桌。
“啊，老师！”小爱连忙站起来。
“迟泽爱，我刚才念的地方，你接下去念。”
“额，老师，您能把您刚才念的地方再重复一边吗？”
班主任呈痛心疾首样：“迟泽爱，你上课迟到还不认真听讲，去，给我站到走廊上去！”大手一指，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囧……
小爱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声：“是。”
走廊上，小爱老实巴交的靠墙站好，内心却犹如滚滚岩浆久久不能平息，回家后她一定要把切原扎成小人来出气，而且，她再也再也不要和他说话了！
小爱真的不再和切原说话了。无论是课间还是中午，无论是在走廊还是楼梯，一整天，只要切原出现在小爱的视线范围内，小爱就板着脸面无表情的从切原的身边走过去，对身后一声接一声的“小爱小爱”从耳不闻，然后就听见要么踢墙的声音，要么有人被揍的惨叫。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了放学后，社团活动开始前，切原在通往网球部的道路上堵住了小爱。
看着像门板一样挡在她面前的切原，小爱很想踹一脚，再吼一句：你给我滚开！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经说过再也不跟他讲话了，所以小爱只是双手环胸，表情冷漠的立在原地，别过头看着身边的一颗石榴树，就是不看他。
切原现在的表情充分反应了他的心情。今天每当小爱不理不睬从他身边走过的样子，切原就觉得自己的胸口像被塞了个气球，每一分每一秒逐渐膨胀起来，都快憋的要爆炸了。
“对、对不起。”切原嘟囔了一声。
小爱看他的眼光好像他头上长了角。
“对不起！”切原又大声的重复了一边，不就是道歉嘛，他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这是切原第一次因为惹恼她而向她道歉，小爱怀疑切原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道歉要是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干什么？！”借用道明寺的口气，小爱毫不领情。
“这个，给你。”切原抓起小爱的手，‘啪’的放了东西在上面。
“嗯？”小爱定睛一看，小巧的白色手机在小爱的手心里呈现出刚从大海里捞起的贝壳一样的润滑光泽，而且还是时下的最新款。
“以为借我玩两天我就会原谅你了吗？我才不要。”小爱把手机扔还给切原，她才不稀罕。
“不是，是，送你的。”切原僵硬的说，脖子很红。
小爱扁着眼瞅他：出手真大方，非奸即盗。
“对，就是送你的，怎么这么啰嗦！”这丫头什么眼神啊，他就不能买个东西送她吗？切原又把手机塞给小爱。
“真的是送我的？”
点头。
“不是在作弄我？”
“啰嗦！”
“嗯嗯，快点问明美要手冢国光的手机号码。”小爱翻开手机盖，还没来得及按下开机健，手机就不翼而飞了。
小爱虚着眼看切原，一脸‘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的表情。
切原紧紧拽着手机，他甚至可以听见手指关节咯咯作响的声音。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绿色的眼眸里骤起狂风暴雨，切原愤然转身跑开，白色的衬衣像一面无风的旗帜。
小爱耸耸肩，朝网球部走去。
网球部里气氛高涨，因为切原在凶悍的发彪劲。
“小爱，切原这小子今天好像不大对劲。”仁王边喝小爱递过来的水边说。
“是啊是啊，切原今天超恐怖的说，再这样下去，网球部没几个人能竖着走出去了。”丸井看着被切原打趴下的‘累累尸骨’一阵发抖。
“仁王学长，他哪天正常过了？！”小爱不以为然，她才不想理他哩。
“小爱，今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仁王肯定切原的反常跟小爱有关。
“仁王学长，你都不知道切原今天都干了什么，我才应该生气哩，他在那里摆脸给谁看啊！”小爱还是没忍住，开始吐糟。
“说来听听，要是切原又欺负你了，学长替你做主。”仁王和丸井好整已昵的看着小爱，一副家长的摸样。
小爱一激动叽里呱啦说出事情始末。完了，用寻求安慰的眼光看向仁王和丸井，却发现仁王和丸井面色深沉的看着她，看的小爱莫名其妙。
“小爱，或许早晨是切原不对，但你有没有想过切原今天为什么要送东西给你？”仁王说。
“说不定是因为把我惹火了，想送个东西给我哄我开心。”小爱撇撇嘴。
“那，切原为什么要哄你开心呢？他似乎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呐。”仁王又说。
“那是因为，因为……”小爱因为不出来了。是啊，切原从来没有因为惹火她而向她道歉，更别说会哄她了。
“切原选择今天送你礼物，今天应该是个特别的日子吧。”仁王温柔提醒。
小爱心里‘咦’了一下，然后脸色一变：“……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切原的生日。”
“所以，小爱，那个是生日礼物啊。”丸井唏嘘的说。
“小爱，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想有一个除了自己父母以外，最应该记得自己生日的人。在生日的那天，那个人即使只对自己说‘哟，今天是你生日哦’，也是会很开心的。对切原来说，小爱就是那个除了父母以外，最应该记得他生日的人，可是小爱似乎是忘记了。”
小爱很迷茫的看着仁王，难道仁王前辈的意思是，切原是因为她老想着手冢国光，而忘了今天是他们的生日，并且也没有意识到他是在送生日礼物给她，所以才会生气的？
“小爱，你知不知道，切原网球拍的网线断了都没去换吗？”仁王问。
小爱摇摇头。
“我想，切原不去换网线，是想把钱省下来买手机的吧。”
小爱因为仁王的这句话一下子怔住，记忆里的细节开始发亮，连接成一条线：他没钱买车票、他没钱吃午饭、他卖掉了电玩展的门票、他甚至不去换网线，并不是为了买限量版的名牌球鞋，只是为了在她生日的时候送她一部手机？？？？
小爱觉得匪夷所思。
“小爱，要是我省下一个月的零花钱，省下买口香糖和买蛋糕的钱，去给一个人买生日礼物的话，我绝对希望收到我礼物的那个人，对我说声，谢谢。”丸井说道，脸上是男孩子式的认真表情。
小爱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心里涌起一股怪怪的感觉，表情很不自然。
看了眼远处把球拍挥的像凶器一样的人，小爱问：“那他现在用谁的网球拍？”
“抢别人的。”丸井说，连他都被抢过一次哩。
这时候，切原朝他们这里望了一眼，对上了小爱的视线。
小爱的心律乱了一个节拍。
“我不管！是他先扔了我的东西，我才不会原谅他，那个手机明明就是他给自己买的，才不是给我的，我也不要他送我东西，我不要！”小爱大声说道，语气略显慌乱。
看着小爱负气跑开的身影，仁王和丸井相视摇头：看来切原的道路还不是一星半点的曲折啊！
回家的路上，沉默是唯一的气氛。车站前，小爱在前切原在后，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先说话，一直到巴士进站。
上车后，小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跟在后面的切原，习惯性的走到小爱身旁坐下。小爱像被高压电触到似的，一下子站起来，绕过切原坐到他后面的位置上去了，整个过程看都不看切原。
切原被搞得极度的郁闷，但又无可奈何，只觉得屁股下面有什么东西硌的他怎么坐都不舒服。
坐在后面的小爱，看着切原乌黑的后脑勺，一颗心‘咚咚咚’的跳了起来。
狭/长的弄堂里，还是一前一后的两个人，耳边回/荡着单调的脚步声。夕阳从背后照过来，将两个人的影子射在地上，拉的很长。
小爱低头看着地上的两道影子，慢慢的溶到了一起，像凝结起来的一大块墨水。小爱快走了两步，将自己的影子从那滩墨水里剥离了出来，可是后面的阴影步步紧逼，又将她的包容了进去。
小爱越走越快，两个人的距离逐渐拉开。
“小……”切原还没说出一个‘爱’字，小爱突然从他的面前跑了出去，模糊的身影就像黄昏里的天边云朵，消失在一扇铁门的后面。
切原站在原地，踢翻了一个垃圾桶。
把耳朵埋进枕头里，不想听到令她心悸的心跳声，可是那暮鼓般的声音，通过棉絮清晰的传到了大脑深处。
拜托，别再为那个只会惹恼她的人跳了。小爱趴在床上呻/吟，学长们根本就不了解他，他根本就不会在自己生日的时候买礼物送给她，即使那天同样是她的生日，他们从小就这样了，从小就这样了……
小爱把头转向书柜，那里有一本相册。小爱走过去，轻轻的拿了下来，翻开。那些照片倒转了时间的沙漏，回到过去。
一张又一张，几乎每一张照片上面都有两个小小的人儿，她在左边，他在右边，被父母强迫的摆在一起拍照留念，说是彼此见证共同的成长史。从还在襁褓的时候开始，到蹒跚学步，然后长大一点，再长大一点，蛋糕上的蜡烛每年递增，抢着同一颗草莓，满脸都是奶油。小爱看着看着，儿时的记忆，像地平线下的光芒，逐渐发亮。
‘过生日的时候是不可以吵架的，好了好了，快点拆礼物吧，拆了礼物就要和好哦！’
有人抱开了为了同一个蛋糕打的难解难分的他和她，给他们礼物让他们交换。
拆了礼物就要和好，原来忘记的人是她啊。
“小爱，吃饭了，今天你过生日，妈妈做了好多好吃的呐！”妈妈在楼下唤到。
“就来了。”
小爱扣了扣照片上男孩子的脸，然后，笑了。
相册安静的摊开在书桌上，照片里的面孔，即使是嘟着嘴龇着牙，也有着可以照亮一切的光芒。
小爱站在一扇房门前吸了口气，然后抡起拳头‘砰砰砰’的狂敲。
“吵死啦，都说了不吃饭了。”一记吼声从房间里传来。
小爱挑了挑眉，继续使劲的敲门，一直把写着‘赤也’的名牌给敲了下来。
门被豁然打开。
“烦不烦啊……”切原看到不应该出现在他面前的小爱，一下了愣住，目瞪口呆。
小爱一把推开他，不请自入走进房间。
“不吃饭好啊，节约粮食，为国为民。”小爱边说边环视切原的房间，好久没来了，还是一如既往的脏、乱、差啊！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切原瞪着眼睛问，她不是还在生他的气吗？怎么现在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出现在他家里，是来骂他的吗？骂他也比不理他好啊。
“喏，我妈妈买的JUCHNEIM的蛋糕卷，叫我给你送过来。”小爱把蛋糕盒子放在切原的书桌上。转过身，看到切原窥探她的目光。
切原一窘，移开视线，用手扒头发，浓黑的头发掩盖了眼睛里许多欲说的话。
“切原……”
“小爱……”
噤声，房间里弥漫起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小爱挤挤眼睛，怎么搞的跟言情剧里男女主角要深情表白，却又无从下嘴啊。
小爱清了清喉咙说：“切原。”
“……”
“手机。”
“？”
“手机，你说送我的那部手机。”小爱摊开手掌问他要，下巴扬的很高。
切原手忙脚乱去拿书包，不当心还被床脚敲到了膝盖。把书包里的东西统统倒出来，在一堆书中找到了那部白色的手机。
小爱看到在白色手机的边上有一部同款型的黑色手机。
“切原，为什么要送我手机？”小爱把玩着手机，问着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只是还想再确认一下。
“当然是，过生日喽！”切原涨红着脸说。
小爱故作为难的说：“我可没有东西送给你啊，所以，这个我还是不要了。”作势要把手机还给切原。
切原手一缩：“我又没要你送东西给我，给你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好吧，这部手机就作为你早上犯下的罪行的赔礼了，我原谅你了。”小爱一副大人大量的虚伪腔调。
切原突然觉得吸进了一大口清馨的空气。她肯收下，就是给他的最好礼物。
“切原，拍照吧，十四岁生日的照片，一起拍吧。”小爱说着，打开了手机的照相功能。
“嗯。”
“切原……”
“嗯？”
“谢谢你。”
“嗯。”
“切原……”
“嗯？”
“生日快乐。”
“嗯。”
小爱，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