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阿妹总扒我衣服》烬七七

48、第四十八章

　　脸红了个彻底，脸也丢了个彻底的柳常乐终于还是多要了几壶茶。

　　＂师姐有何事要说？＂为了打破尴尬的氛围，柳常乐还是开口了。

　　瞧着逗弄够了，离尘也不拖泥带水的说出方才去酒楼的目的。

　　毕竟她们才刚进城，眨眼间就传来锁城的消息，怎么想也太过巧合，自从知晓自己与柳常乐被派出调查的原因后，离尘一直有些敏感，遇上这等状况，若还对形势一知半解，她怕是辗转也得难眠了。

　　要说消息最流通的地方，除了黑市买卖和一些离尘并不太喜欢的风月场所，那便只剩酒楼之类的地方。

　　＂听闻是这开封藏着个妖怪，会在夜半的暗巷伺机行动，只要遇着独自在外落单的女子，都将惨死在其口下。＂

　　柳常乐听着都有些悚然，主要还是因着离尘那幽幽的语气所致。

　　＂近来开封似要迎接大人物，事件又持续了一个月半之久，至今死了十七名妇女，数名仵作都道是吸人精血的妖物作祟。＂这诡闻虽在开封众说纷纭，不过最靠普的还是听仵作亲口说出来的情报。

　　＂听闻在毫无伤痕、仿佛被人抽干了血液的干瘪尸身上，都有着被妖物侵身过后的紫黑印记。＂

　　离尘百无聊赖地说着，柳常乐却是非常投入剧情，连茶都不喝了。

　　＂是否为妖物作祟还需瞧一瞧尸身才会知晓，不过开封锁城的主因是想赶紧将此事解决，好迎接那位即将到来的大人物，...＂离尘才打算做个总结，抬眸就对上了那双兴致满满的双眼，剑眉一挑，有些愣神。

　　果然就是个丫头么，此前可不就是在装模作样？离尘瞧她孩子气模样，在心底下了个结论。

　　柳常乐本就是孩子，骨子里一直都是当年那个爱玩爱野的姑娘，头一回听到这种事情，虽然会怕，可仍是止不住地想瞧一瞧那妖怪的真面目。

　　不过离尘是绝无可能和她说＂去抓怪物吧＂之类的话，尤其在不知对方底细，加之以她对上普通人都会输的体无完肤的现况来说，柳常乐不过金丹，一边要照顾她这个拖累，要真的遇上吸取人类精血练功的妖修，那可以说是自动上门的大餐。

　　她早就过了那个热血无脑的年纪了。

　　不过...若真是个妖修，就靠官府那些人，全军覆没都不见得能收了那所谓的＂怪物＂。

　　还是得多探探点情报呢。

　　＂师姐有何打算？＂柳常乐问道，她见离尘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熟悉感袭来，使劲压下怪异感，她仍旧无法直视离尘。

　　其实这事问离尘是挺怪的，毕竟在柳常乐的认知下，她可是一个毫无修为、体弱多病，比凡人要弱上几分的人，正常人都不会依靠这样的人。

　　这是不是代表，柳常乐察觉到了什么？离尘在心中有些不安。

　　从一开始只是想见见她，送了礼，照理说她本该立即离开天宇宗，没有赤凤，离开的方法那是多不胜数，她却选择了留下。

　　至今她都还搞不懂自己当时究竟在想什么。

　　＂若是妖物，身为一名正派修士，理所应该要帮上一帮，不过若只是人类...我们也不得出手。＂

　　世间只要是人类都拥有仙脉，所谓仙脉同灵根一般，那都是扎根在灵魂上的东西，说起来看似人人都能修仙，实则不然，多数凡体为五灵根，则称废灵根，过多过杂的属性极其不易修练。可能耗费一生都难以引气入体。

　　确实人人都可以修仙，但能够成功被收入宗们的却少之又少，三灵根为最低门槛，一生怕也不过筑基就极其勉强，双灵根属多数修士，单灵根则又为十万分之一，向离尘这种的，要在六界找出十个那根本是笑话一则。

　　天赋天给，强求不来，就如同本是凡体，却硬要利用灵根来淬链灵魂，进而成为所谓修仙之士，最终目标自然是成为神仙了。

　　区区凡人想与神仙相提并论，谓之可笑，故修士乃逆天道而行者，所为之人必将德配天地、所行之事必会彰善瘅恶、所修之道必要不染尘世。

　　其实这还是天宇宗入门必学的第一条要点，既然选择逆天成仙，那就要有再不沾染红尘的觉悟，如果不，那所修之为也必不至纯，乃至于魔、于鬼或终将受天道所恶，惩而摘除仙脉沦降为人畜不如之物。

　　其实这多少还是有些过度渲染了，毕竟这世上还是有魔仙与鬼仙的存在，这条例主要目的有二，其次就是宣导人人向善，不要做坏事。

　　主要则是要表明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杀过生灵的修士，进阶天雷会多增一道，多背一条人命，就得多受一回苦，越爬越高、天雷越重，死于进阶的修士多不胜数，谁敢轻易尝试？何况是一捏就碎的凡人，自是能离多远离多远。

　　所以说魔修或鬼修成了仙会比普通的上仙要强上百来倍，那也实属正常，毕竟他们不知沾了多少红尘、扛了多少道雷才终于登上大道，虽说历来魔仙一只手都数的出来，鬼仙更是如传说一般的存在。

　　说白了，无关红尘不红尘，也不是不能杀生，而是为自己好，最好不要杀。

　　不过像离尘这种，或是像祈天门这类的门派，所求之道不同，作法自然与天宇宗那等正派大相径庭，不说别人，光是离尘自己取的性命早已不计其数，若非她是天雷灵脉，早死于天道□□之下了。

　　可说实话，离尘在乎吗？她不在乎。

　　她若在乎，从一开始就不会从天宇山上一路跟着师兄下来，迢迢千里找到柳常乐，还把人给偷偷带回了宗门。

　　她离尘从未图着终有一日能够位列仙班、扬名六界，她的眼里从来都只有柳常乐那潇洒不羁的身影，除她再装不下其他。

　　柳常乐听她这么说，听着似乎有理，毕竟规则如此也无可反驳，可心底总觉得有点不适，她说不出来是什么，就是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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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句实话，离尘是真觉得有人在算计她，现下恰好傍晚戌正，天色已暗、夜幕刚起，因着耸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整座开封城都有些低迷之感，到了这个时辰也没什么人还敢在街外晃荡，许多夜晚场所近日也不营业，离尘本来就是想着出来先探一探案件发生的街道，顺便梢上柳常乐，毕竟灵力残留还得修士才感知的到，反正还不到那所谓＂妖怪＂的下手时间点，她们只要在夜半前回到客栈便好。

　　完全就是怕什么来什么，顿时离尘浑身只觉来自天道十成的恶意，后脑杓袭来一阵恶寒，尖叫声不绝于耳，可是在这开封的北街最荒凉的街区上，本就没什么人居住，民众也皆早早便回了居所，一时杳无人烟，那姑娘的惨叫声怕是没人会听的见。

　　只有她们。

　　＂师姐！是杀人犯！＂柳常乐在她身侧喊着，紧张的祭出寒凰，抽刀就要杀上去，离尘却抓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阻止了她救人的脚步。

　　修士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侠士，修士寿命从炼气期开始倍增，筑基期的修士普遍都能活过两百来岁，说什么至善至德，可修士向来是最重自我利益，自私无情的生物。

　　为了修为，修士什么都能做，只要能成仙，不择手段也无所谓，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力量，谁不想要？

　　谁不艳羡，那些在长辈中听闻的化神上仙，威震天地、呼风万雨，无所不能。

　　离尘甚至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劝阻柳常乐，因为她知道她不在乎这些。

　　＂把刀收回去，那是人类，我们该去报官。＂离尘僵硬的说道，面对柳常乐的不可置信，她有口难言。

　　柳常乐却甩开她的手，推她一把，柳常乐力气之大，又何况对她离尘毫无防备，被推的退了好几步＂妳疯了？她会被杀死的！＂

　　离尘抬头，却是满目责怪，深邃双瞳注视着柳常乐，她读不懂离尘那复杂的视线代表着什么。

　　只有离尘自己知道。

　　尖叫声不绝于耳，不出一刻血腥气息就充斥街道，可离尘眼前浮现的，却是柳常乐发疯的模样。

　　柳常乐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妳不能杀人。＂离尘如是说道。

　　柳常乐不懂，义正严词的说＂替天行道之事有何不可！比之天雷加重，若是任那姑娘死在我的见死不救之下，我才会日夜难安！＂

　　说着她不管劝阻，奔向那血腥气息的源头。

　　──那一条例没有说明的，还有一点，那便是取过性命的修士，将极其容易坠入魔道。

　　只要是修士都知晓，修习普通宗门心法而引气入体的修士，若因意外堕魔，修为将再难寸进，更有什者，将死于心魔之下。

　　然而这一点，也是离尘经过了前世自身的经历，以及柳常乐的惨况后才深刻了解。

　　前世的画面又晃过眼前，柳常乐为了她杀进属于魔域的村子，是一群魔修居住的村庄。

　　她回来时，憔悴而惨白的脸上还有血迹，她却毫不在乎的递来一瓶装满精魄的罐子说＂师姐，这下妳可以好好修炼疗伤了。＂

　　是她自己要修炼禁术，才导致魔气噬体，变成半魔半人的修士，那会受人追杀而身受重伤，是千里迢迢赶来的柳常乐把她带到了藏身地点，顺便把挞伐而来的修士给忽悠走。

　　那所谓的禁术，虽练成后能拥有强大的修为，缺点却是与天宇宗引气心法相冲，言下之意很明了，这就是为什么离尘修为不稳、一会儿元婴、一会儿炼气、一会儿又只是个普通人，因为她遭人陷害，她修炼禁术之前根本不晓得这些事。

　　那时的她如果没有柳常乐，早死在不知谁的屠魔剑下。

　　如果她没有对柳常乐说什么需要百魔精魄才能疗伤，或者什么堂堂天宇七子之一的妳前途朗朗，又怎会为我这下贱的魔女弄脏手呢？

　　如果她没有说，柳常乐就不会将自己推到悬崖。

　　柳常乐不知道，可离尘确确实实的看见她在打坐运气时遭魔气侵体，渐渐堕落成魔的过程。

　　越纯粹的心灵，越沾染不得分毫脏污，说的就是柳常乐。

　　柳常乐不是不杀人，而是不能杀，因为她承受不起。

　　离尘只觉愤怒，天雷？若只是区区天雷我能阻妳杀人？好一句替天行道！那妳杀了那么多残害生灵的魔修，又何来愧疚之心！又何至于生生将自己逼成了魔！

　　若是可以，离尘也想替她杀了那杀人犯，可心有余而力不足，紧握双拳、浑身颤抖，她只是看着离她远去的背影，鬼纹悄悄从眼角浮现、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