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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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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侍卫在城门边有些懒散,瞧着天色渐暗也该是关城门的时刻,远处却传来鞑靼马蹄,有一身影至官道上踏马行来,素色长袍和轻便行囊,高绑着墨色长发、皮肤白皙而嫩,身后背着一把长剑,看似江湖浪人。
侍卫还没有反应,突然城内行来大队人马。
关道上骑马而行的人便是离尘,重要物什置放在储物戒中,离竹不在身侧、她身子也不适御剑而行,所以只得驾马行来,走官道花了四日才到了本就在朴安城附近的伏龙城。
"恭迎门主。"
才进城,便有俩整齐列队迎接,看衣装不猜也知是望命堂的堂生,望命堂的副堂口设立于此,自当由他们做接待,虽然她早在信中提过不需接应,不过...照那几人的性子,也罢了。
她才要下马,身边就多了个人伸手要扶,可能是看她娇弱的身形,那人面上虽紧张却有些狐疑,此人似乎不知离尘向来不喜人近身,不知者无罪,于是离尘开口拒绝道"不必。"
说着离尘放开马绳要翻身下马,那人一紧张忙地上前"门、门主,我是望命堂十三分堂分堂主,何宗,此次接、"
眼看这人边说着话要硬扯过自己的手扶她下马,离尘眉头一皱,在肌肤相触的瞬间。
"还不退开!"离尘才要怒斥就听见有人先她一步骂出声,反应不及的何宗当即被强劲掌风拍得老远,马受惊嘶鸣几声,整齐列队顿时乱开,纷纷去扶那分堂主。
离尘转眼一看,竟是几日不见、一脸怒色的离竹。
"阿竹。"离尘神色缓和,轻扯唇角后翻身下马,对着离竹唤道,离竹很是自如地靠近接过马绳和行囊,转头便看那分堂主被扶了过来。
"主子不喜人近身,你胆挺大?"离竹冷声说道。
何宗此刻五脏肺腑正翻天覆地的不适,他筑基中期的修为被那一掌轻易拍飞虽丢脸,但也知道是自己冒犯了,他不曾见过门主,根本没想到居然是个姑娘,当下不仅怀疑还轻视了门主,怎么看都是他的错。
"何宗该死。"忍住喉头腥甜,他下跪求饶,离竹还要说些什么,离尘便当即打断。
"罢,回去养伤、莫再犯。"说完还随手丢了瓶药给他,离竹似有不服,气鼓鼓的看着离尘,她却只是轻飘飘地给她一个眼神,离竹只得败阵下来,牵着马背着行囊,与离尘一路离去,那些堂生都有些不知所措的跟分堂主站在原地。
"楚府内外都打理好了?"
"是。"
"信呢?"
"送到了。"
离尘顿了顿,停下脚步问"妳语气怎地这般差?怎么呢?"走在前面的离竹也跟着停下脚步,她转过身来看离尘一脸茫然"我不喜欢那丫头。"
离尘听了挑眉,想来她是知道了信的内容吧。
"不是不喜欢那丫头,妳是谁都不喜欢吧?"离尘幽幽应道"咱们这次有求于人,妳且忍忍。"
"且人堂堂郡主,这种话少说,省的使人把柄,还得麻烦。"
离竹一声轻哼,再没声响。
伏龙城乃大昭东洲数一数二大的城,北靠芎音宗、西近崇山派,不仅如此,还是人称华江鬼将的东山亲王向道玄的封地。
她与向道玄是在多年前的华江战役时相识,也是跟厚颜无耻的离尘做战争交易的将军。
修仙者影响人间战事便有违天理,毕竟以一敌千万的实力摆在那里怎么也说不过去,不过离尘无耻,战争最不缺的就是无耻之徒,能用十万银票换大昭平安,向道玄怎么都觉得不亏。
且事后两人还结识了一段缘,向道玄不仅送钱,更许了一个身分予她,那便是亲王结拜的义弟-楚熙。
离尘也没有拒绝,就这么应下了楚熙之名。
楚熙乃东洲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卒年二十九,是个投笔从戎的七尺好汉,一直为向道玄所欣赏,然而时运不济,他没来的及受到提拔便战死沙场,尸骨不寻,他不过区区小卒,为国牺牲理当应该,正值战时死伤无数,故死后并不为谁人惦记,除家母外没有其他家属。
离尘顶替了楚熙之名,多了一层身分让她更好的藏在幕后,在离竹手把手的操持下,还替楚熙尽了孝道,从商后生意更有亲王提携,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如今楚氏商行之名也算是在这东洲传了开。
才踏过楚府门槛,就有俩人突然现身,定眼一瞧是瑚晴和瑚心,离尘微微皱眉"阿珞怎知我要来?"这对双胞胎蒙着黑面,同时在离尘发问时移开眼,离尘也懒的追究,摆摆手就进了府。
府内下人们老早都准备好了站在内院候着,一见离尘纷纷躬身,离竹把包袱等物丢给下人,他们便径自的收拾去了,离尘还打算要说什么,离竹却上前伸手碰了碰她的手,骨节明显的细嫩手指动了动,并没有阻止她的行为,离竹也很是自然的握着她的手,微微的热度让离竹皱眉吩咐"浴池放水,不要烧,冷得即可。"下人弯身一鞠,转身就去准备了。
四人一路走到卧房处,瑚晴和瑚心两人到了门口便没有再跟进去。
"阿竹,沐浴先免了罢,我还有事得要出去一趟。"离尘边说着边在铜镜前理了理前发,离竹才不理她,上前就要伸手扒她衣服,离尘料到她会这么做,退了两步躲开她的手"这事很急,沐浴的事可以缓缓。"
"手都暖成这样了,是打算等发病了再缓么?"离竹语气不善,离尘五尺的身长比之离竹五尺半显然气势不足。
离尘妥协,老实的让离竹替她宽衣,不多时就被离竹扔进了好几个木桶宽的大浴池里,冷水对她最是舒适,无论前世又或今生,她都有个臭毛病,浑身上下没一处是暖的,只有在快要病时身体才会发热。
前世的师父说,她这是天生寒骨,本来这种体质对生活无甚影响,然而她重来一世,身子骨弱了许多,随便一烧都能让她卧榻好些时日。
清宇阁主,也就是榭树经常反覆叮嘱,身子发烫便泡冷水,若真的烧起来便几张厚被取暖诸如此类,不过说来说去都逃不过他最后补刀。
"本阁主就说了,就这破身子,几条命都不够妳折腾,归山隐居最是实在,哎?妳那什么什么堂不就设蔚山头上么?"
──虽说她每听必白眼。
离尘换了身衣物,体温也总算凉了回来,才要出去又被离竹拖回"妳就别想了,约了阿清是吧?我已经传讯让他自己来楚府了。"离竹边替离尘整理被子边说着,离尘一听,皱眉"胡闹,隐玉堂与楚氏商行向来水火不容,他夜访楚府别人会如何做想?"
离竹没理她,而是强硬地把人往床边带。
离尘无奈,却没有责骂,才躺上床要跟离竹再争取一下,外头就有人敲门"公子,隐玉堂的人夜访,说有要事要与您相谈。"
"请他隔日再来。"离尘无奈只得放流清鸽子,外头的人答了声就离去了,离竹一脸得意扬扬,看的离尘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