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街头网球(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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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样的球都没有接住吗？”清和撅着嘴巴，毫不掩饰他的遗憾，让对面的人气得牙根发痒。
“哼，只是没注意而已。这次我会好好看着，不会再给你可趁之机的。”自尊心甚高的两个少年摆好姿势，也认真起来。
“啊，是吗？”清和依旧挂着他招牌式的大大笑脸，举着球拍轻敲自己的肩膀，“试试看吧。”
抛球——挥拍——更为干脆的一击——
黄色小球以更快的转速飞了出去，弹到了界外——
“30—0。”
场内场外的人都愣住了。一个橘红色短发的少年和一个海蓝色微卷学生发样的少年走到橘杏的身边。“彰，深司。”橘杏背着双手，轻声招呼，“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神尾彰认真地点评，“看起来和深司的侧旋发球有点像，不过球的转向不一样，力道也差了些，如果是我的话，一定能接住。”
“呵呵，那等会你们上去打一场吧。那个孩子还没有出手呢。”橘杏对那个娇小的少年比较好奇。听桃城说，之前青学的三年级生都毕业了，龙马又去了美国，现在青学网球部主要就靠他和海棠在支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实力确实大不如前呢。如果不能从新生中找到合适的人来培养，称霸全国也许只是手冢领导下的昙花一现吧。
“上野组胜出。”裁判的宣告打断了橘杏的思路。下一秒，神尾彰和伊武深司已经拿着网球拍走到了场内。“啊呀啊呀，这么心急啊。”橘杏笑着，回头看到路灯下的躺椅上坐着那个少年的姐姐，于是转身走过去，也坐了下来。
清雅面无表情地看了比赛半天，终于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
“咦？不好看吗？”橘杏见她努力睁大眼睛，不由笑问。
清雅看了橘杏一眼，很老实地回答：“我不太懂网球。”见橘杏有些惊讶的表情，又补充道，“而且，每次看那两个人打球都很无趣。”
“怎么会？”
清雅往后一靠。“等会你就知道了。”
橘杏有些疑惑，回头看场内的比赛。这一局是神尾发球，虽然被清和接住了，但是以速度为傲的神尾没有给对手片刻余暇，迅速果断地把球回到了对方的后半场，清和也跑动着回击，但是刚打出的球立刻就被神尾反击回来，压线，得分。
“哎？”清和站定，撑着下巴笑，“速度那么快，后半场完全没有破绽嘛。”
“哼，我已经进入节奏了。”神尾低低地跳跃着，“就让我来打败你吧。”
“啊，随便随便。”清和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比赛继续进行。神尾的快速发球更具威力，清和嘴角一挑，等球弹到一定高度才回击，不动声色地侧拍轻削，球速骤然慢了下来，神尾轻而易举地回球，清和却还是削球，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几分钟了也不见分晓。
“很不对劲啊。”橘杏困惑地看着场内。明明是双打，球却一直在两方的后半场内移动。而且，一向喜欢让别人跟上他的速度的彰的动作明显迟疑了不少。
啊，原来如此。橘杏眼睛一亮。一般人接到快球都会不由自主地加大力道回击，这样的话只会使球速越来越快，刚好中了彰的计谋。比速度的话，没有人能赢过彰。但是那个人坚持以轻重不等的削球来改变球速，完全打乱了彰的节奏。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打球？”神尾一记猛击终于赢下一球，却气急败坏地对着清和大叫。
“哎？”清和哀怨地指着浮了层细汗的脸，“我都累成这样了，还说我没认真？”
神尾咬着牙。虽然他的节奏被打乱了，但是只凭那种削球根本不可能赢他，那个家伙，分明是故意玩他！
“啊呀，有一句话怎么说的，英雄出少年啊。”清和笑眯眯地，“幸好我们这方也不是只有老人家。”说完走上前，拍拍小龙的肩膀：“小家伙，该你了，好好表现吧。”
神尾恨恨地抛球出击，目标却由清和变成了小龙。小龙出乎意料地快速上网截击，灵敏的动作让人眼睛一亮。伊武深司也跑动起来，超高速的旋转球精准地打向对手的死角。比赛陷入了拉锯战。
橘杏拿着饮料罐，半天都没有喝一口。奇怪！还是有什么地方很奇怪！那个孩子的动作非常灵活，身体柔软得像体操运动员，而且削球漂亮得完全不输给那个男人，不管深司和彰怎么攻击，他们都严密地防守住了。可是，总觉得他们的回球太过平凡了。
“很没趣是不是？”清雅忽然开口，让橘杏吃了一惊，“越是好的对手，越会被他们两个人拖得半天都打不完。”
“哎？为什么？”
清雅撑着下巴，斟酌着用词：“那是我哥哥的恶习。他喜欢打球，但是他的乐趣不是打败对方，而是欣赏对方在回球过程中所爆发出来的灵感和智慧，他觉得这样很好玩，所以他打球的时候喜欢把战时拉得很长，只凭着本能去做最完美的防御。——看起来倒像是在捉弄对手一样。”
橘杏愣住了，目光转向球场，刚好看到青年懒洋洋的一个回球，落地虽然有点刁钻，但是却完全在彰的防御范围内，当彰干脆而漂亮地把球击回以后，青年却莫名其妙地高兴起来，乐颠颠地又跑到另外一边去接球，一点也没有焦躁或者失望的样子。橘杏有些不解：“可是这样做怎么能赢呢？”
“啊，他们本来就不太在乎输赢的。”清雅耸耸肩膀，“不过战时太长，就很少有人有那个耐心和体力能和他们一直比下去。所以一般他们最后都会赢的。”
橘杏看着球场内深司和彰涨红的脸，却毫不担心地笑了：“是吗？但是就算他们防御再完美，遇到深司和彰还是不行的呀。”口气中自信满满。
果然，没一会功夫，上野组就又输掉了两个球。清和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手臂。没有错，刚刚手臂不能动，应该是肌肉麻痹了。是因为连续回击上下旋球的原因吗？那个蓝色头发的孩子真是不容小看啊。稍微思索了一下，清和走到小龙身边，对他耳语几句，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后半场。
“最后一个球了。”神尾握着球，觉得自己快要耐心用尽。
——他从来都是对手越强比赛起来越有激情的，即使绝招被别人破解了也不会心情不好，可是今天为什么他有一种打不下去的感觉？好像越打越无力……真让人烦躁。
“最后一个球。”神尾告诫自己要冷静，然后和之前一样发了一个漂亮的快球。
比赛和前两回一样又进入了你来我往的拉锯战，场下的橘杏却发现了一个大大的不同之处：原先深司的上下旋球都是那个男人来接，现在却换成了男人和少年交替，这样的话“spot”战术就不能奏效了。
三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真的是很无趣啊。”橘杏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绝招被破解，只能以毅力拼输赢，深司和彰都努力坚持着不肯放弃，可是她分明看见那个男人的嘴角越挑越高。“这得打到什么时候？”
“燕回闪！”
随着众人的惊叫，一个超高转速的旋球落到上野组的场内，却没有像平常弹起，而是直接沿着地面爬行到了界外。清和跟小龙都盯着那个球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向对面海蓝色头发的少年。清和竖起大拇指：“漂亮。”
不二周助的绝招燕回闪？橘杏暗自笑了。深司是个很固执的人，不乐意模仿别人的绝招，看来这次是被逼得着急了。
“啊，啊，我们输了。”清和乐呵呵地带着小龙走下场来，把球拍还给橘杏。
“只靠防御在正式的比赛中是行不通的哦。”橘杏把球拍收进包里，“如果对手也很强，一直不出现失误，你们是很难拿到分的。而且，总有你们无法破解的招数的。”
清和笑着摇头：“有人以攻为守，我们以守为攻，其实差别并不大。最关键的是，如果是正式比赛，不可能同时上场两个防御型队员。”
“你的意思是？”橘杏不太明白。
“如果把我和小龙拆开，与刚刚的那两个孩子重新搭档组成双打，你觉得会怎么样？”
伊武深司和神尾彰走过来，刚好听到清和的这句话，不由得眸光一闪。——攻守兼备，黄金双打！
清和从口袋里抽出手帕，递给小龙，然后把自己的长发重新束了束：“很多人都以为，一个攻击力强的球只能用一个攻击力更强的球才能击回去，这其实是不对的。人的精神力有限，专注于攻守中的一者会轻松而且有效得多。所以我比较喜欢双打。相互照应的感觉比较好。呵呵~~”
橘杏也笑了。这个人的想法虽然特别，但也有现实的一面啊。
“啊，对了。”橘杏见深司和彰围了过来，便给小龙他们介绍道，“这是伊武深司，这是神尾彰，和我一样是不动峰三年级的学生。”
清和依次指着清雅自己和小龙，也把名字报上一遍，然后笑道：“我是东京美术大学的学生，现在跟你们两个孩子打比赛，真是有点以大欺小。”
“哼，结果还不是我们赢了。”神尾还是很不爽清和的网球打法。
伊武深司静静地盯着小龙，缓缓说道：“虽然我们最后赢了，但是我很不高兴呢。你们的打法太保守了，明明已经接到了我的球，可以用更好的办法回击，却偏偏打得那么差劲，一定是故意的吧？我知道了，一定是故意的。不过最后破解了我的spot，还是很不错的。要是你的回球更有力一点，一定会更强的，但是那样的话，也许今天赢的就不是我们了……”
清和他们的脑门同时落下一滴汗。小龙大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深司。
“啊，对了，”深司继续着他的碎碎念，“你是青学的学生，如果进了正选，以后也许会成为我们的对手，那下次你可要打得好一点，不过，就算是那样，我也一定会击败你的……”
小龙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神尾拉拉深司的衣摆：“深司……”
“啊，想起来了，你应该会打双打的，是吧，那样我们应该遇不到了，我是一定会打单打的……”
“深司！”橘杏终于受不了了。
伊武深司闭上嘴巴，很有些不满的样子。
清和吐出一口气。虽然自己也很话多，但是好歹并不像这样碎碎念啊。低头看小龙，却惊愕地发现这个小家伙眼光闪闪的。哎？
“伊武前辈口才真好……”
所有人都跌倒在地。伊武深司自己也被这个孩子那近乎……偶像？崇拜？……的眼神给惊住了。“呃，是吗？”
“嗯，哥哥也很能说的，但是没有伊武学长这么厉害……”小龙有些兴奋的样子，两只爪子伸出来，似乎想用比划大小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思。清和迅速把他拎起来，放到自己身后，然后对着众人不好意思地笑：“啊哈，啊哈哈哈~~~那个，我们该回去了。”
清雅面容僵硬地站在一边没说话。橘杏绕到他们身后，捏捏小龙的脸，见他有些不好意思，更加开心了：“小家伙，以后常来玩，一个人也没有关系，我可以陪你组双打。”
“嗯，谢谢。”小龙本来想说点什么，最后却有些气馁似的点了点头，任清和拉着他的手，转身回家。
月光如水般泻在三个人的身上，温馨的画面让留在原地的三个人都看了久久。“青学啊。”橘杏微笑，“一定会再见面的哦。”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街头网球(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