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莘戈

5、变故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许铭连家都懒得送她回了，见了她跟见仇人似的，瞪她一眼就转头。柳汀始终想不通她有得罪他吗？不过，她和黎岸单独相处的时间多了。虽然黎岸没再问她那个问题，但她的心里已有了答案，在一起应该挺好的吧！那她尽力吧！和他一起考上c大。
　　“还有一个星期就高考了。”很晚了，街道上就他们两人，影子被路灯拉得极长。
　　柳汀苦恼回答：“我知道，你别给我压力了，我一定能逆袭的！”她握紧拳头，眼睛放光。只要一想到考上c大后开心情景，浑身都是力量。
　　“那我等你逆袭给我看。”黎岸摸摸她的头，刚才真可爱。
　　不远的前方一群男人个个手提酒瓶，摇摇晃晃地走着，时不时意味不明地大笑。他们逐渐向他们走近，黎岸皱眉拉着柳汀想从他们身旁绕过，可他们偏偏把他们围了起来。
　　一个看着像老大的人走到黎岸面前痞笑：“小弟，有没有钱分给哥几个花花。”
　　“没有。”黎岸淡漠回答，手却握紧柳汀的手给她安慰。
　　那人也不恼，又转向柳汀：“那这位妹妹一定有吧！”
　　黎岸拍掉他想碰柳汀的手：“我给你就是了。”
　　老大笑了，满意他的上道。黎岸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老大刚想去接，他却直接砸在他身上，随即卡掉落。
　　“给你。”语气无辜，黎岸的眼中却满是挑衅。老大原本见到卡时的笑僵住，眯起双眼道：“很好。小弟，你这是在惹火。”他拽起黎岸衣领，黎岸很快挣脱拉着柳汀就想跑出去。
　　可，他们两人反被人分开，一人被两人控制住双手。
　　黎岸的手被两个混混禁锢，怎么也抽不出来，只能用眼睛凶狠地瞪着老大：“你要是个男人就放了她。”
　　“哦~~~”老大似被激起了兴趣：“你既然那么在乎她，我就更不能放了。”
　　“你……”黎岸气极，又无能为力。
　　老大挑起柳汀的下巴：“你要是亲我一下，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柳汀转头，嫌恶地远离他的手，怒视道：“你做梦。”
　　老大笑的更是猥琐了，慢慢靠近她的脸道：“可是，哥哥我只想和你做梦。”看着他的嘴逐渐靠近，柳汀使劲向后仰，简直恶心。
　　终于在不能避的时候……“混蛋，你给我住口。就你那样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还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恶心。”
　　柳汀转头，能说出这种话的除了许铭还有谁。他只身一人站在灯下，手上拿着一根不知从哪弄的木棍，现在他在柳汀心里有如神兵下凡。
　　那老大听了许铭的话，一脸狰狞：“想英雄救美是吧？成。”他一挥手，手下放开柳汀和黎岸。老大又道：“我给你个机会。”
　　机会，一个竞争的机会，一个必输的机会，一个可能没命的机会。可，在许铭心里却是一个让她永远记住他的机会。
　　他们三人并排站着，对面男子或拿啤酒瓶，或拿铁棒，或拿小刀。争斗一触即发。许铭在柳汀耳边低声说：“你待会抓紧机会赶紧跑。”
　　柳汀立马摇头：“不行，你们怎么办。”
　　“你得跑出去报警啊！要不然我们仨在这都得完蛋。我们俩的死活可都在你身上了。”
　　“可……”柳汀刚想拒绝。
　　许铭却扬声对对面老大喊：“开始吧！”
　　对面的人都松懈下来，一个个松松筋骨，志在必得。许铭轻轻拍了她的手，低语：“就现在。”他把她的身子向后转，轻推郑重下命令：“跑！”
　　她倾尽全力跑，她要快点，快点报警，快点救他们。
　　老大瞧出异样吼道：“TMD，你们几个把那女的追回来，千万别让她报警。”
　　听见后面的声音，柳汀闭眼更加努力跑，不能被抓到，她现在可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两百米的样子，她忽然听见黎岸一声惊呼：“许铭！”
　　她实在忍不住回头，她看见许铭头顶像喷泉似的不断冒血，地上都是沾着他血迹的玻璃渣。她鼻尖一酸，她心疼想哭。
　　许铭浑不在意，嚣张地对他的对手笑，又朝柳汀方向看了一眼，看见她还站在原地，瞬间怒道：“赶紧跑啊！别回头，永远别回头。”
　　她慌忙抹了把眼泪，毫不犹豫转身，不回头了，她怕她回头就再也看不见他们。快速奔跑，风刮得她脸生疼，可这才是长大不是吗？一直奔跑，永不回头，再疼也不能回头。
　　她不知跑了多久，又或是没多久。她终于碰见一个人，断断续续地告诉他事情的经过，求他报警。他也许会认为她是个疯子，因为她确实像，满脸的泪痕，头发也被风吹的乱七八糟。可，他终究还是报了警。柳汀礼貌道谢，又转身跑回去，原谅她这一次回头，她怕不回头会更后悔。
　　回到那里，那里有满地的碎渣和血迹，血泊中躺着一个人。柳汀赶紧跑过去，鼻子陡然一酸。是黎岸，他浑身被打的青紫，最严重的是手腕被刀割的伤口极深，不断冒血。她费力扶起昏迷的黎岸，她无法得知许铭的情况，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黎岸送进医院，晚一步，他就会没命的。只走十几步，救护车就到了，柳汀喜极而泣。
　　等待很煎熬。医生说他的情况很危险，她始终不放弃希望，
　　天亮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柳汀冲上前去，紧紧攥住医生的手：“他……他怎么样了？”手紧张到颤抖。
　　医生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没事了，脱离生命危险了。”
　　她如释重负，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柳汀待在黎岸的病房里等他醒来，自己却累的睡着趴在他的床头。醒来时，黎岸早已醒来看着她的睡颜。
　　柳汀立马坐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满难受吗？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不用了，我很好。”黎岸笑她大惊小怪。
　　“那就好。”她放心，却又突然站起问他:“许铭呢！许铭和那群人怎么都不见了？”
　　黎岸眼光暗淡下来:“他为了帮我主动挑衅他们，引他们离开了。”他永远都忘不了许铭引他们离开的那句话：“你要是死了，柳汀会难过的。所以你必须好好的，永远都不许她伤心。”
　　柳汀放下的心又悬起急忙开病房门：“不行，我得赶紧找到他。”
　　刚开病房门，一个警察站在门外，见门开收回要敲门的手，对柳汀道：“是你昨晚报的警吗？请你配合一下调查。”
　　录完他们两个的笔录后，姚警官收拾东西，正打算离开时。柳汀突然叫住他:“那个，姚警官请等一下。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姚警官大方点头。
　　她开口:“您知道许铭现在怎么样吗？许铭就是那个引流氓离开的那个男孩。”
　　那个男孩他当然知道，当他们赶到时，男孩都奄奄一息了。他想起他在另一个病房时，男孩乞求他的话语，“姚警官，我能麻烦您件事吗？”他点头，只要不犯法他愿意帮忙。
　　“如果有个女孩问我现在怎么样了。您就说我很好，千万别让她担心。”他看着他沉重地点了点头。
　　“谢谢。”许铭扯出一抹苍白的笑。
　　姚警官对上柳汀灼热的目光，硬着头皮撒了他平生第一个谎:“他说他很好。”
　　“啊？”柳汀疑惑
　　他又连忙摆手：“我的意思是他很好，只是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的。”
　　“真的吗？”她追问。
　　“真的！”姚警官使劲点头：“没事我就先走了。”他连忙出去，关门时叹了口气，可怜啊！
　　知道许铭没事后，柳汀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她经常往医院跑，带着她做的补汤。在开门前，她透过门窗看见黎岸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开门，黎岸看着她露出微笑：“来了。”
　　“嗯。”柳汀放下手中饭盒，“那个……”她低头努力想措辞如何安慰他。
　　“我知道。”他却先一步开口。
　　她抬头看他，他知道什么？
　　黎岸浅笑：“你是怕我因为手上的伤难过？”
　　柳汀点头随后又摇头：“我不怕，医生说只要恢复的好，日常生活都没有问题，只不过不能做一些精密的工作罢了。反正你也不会当医生，所以没事的。”她鼓励地对他笑笑。
　　“有事！”黎岸突然严肃起来。
　　她小心翼翼问：“什么事？”
　　“我，不能陪你后天的高考了。”
　　柳汀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他想不开呢。“没关系啊。你当时说的是帮我考上c大，也没说一起考上。再说了，我考上了你不就也等于考上了吗。”
　　这绕口令似的一段话，黎岸却听懂了。他很开心，他好像明白她的心意了：“那你加油考上。我们在一起。”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连着他的那一份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