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须臾》尊荣

4、李豫的初吻

　　姚兰坐在教室里，塞了耳机看着班级门口，陷入放空状态。

　　很快，姜璐回了班级，闷闷不乐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慢慢趴了下去。

　　姚兰冷眼看着，翻了个悠长的白眼。

　　这时候李豫出现在她眼前，他站在二班门口，朝里面打量，和姚兰对上视线之后停住目光。

　　姚兰视而不见的低头拿出英语书，手上忙作一团的翻来翻去。

　　“阿兰，李豫是不是来找你的啊？”正好有个女生进教室，好心的帮李豫喊了一声。

　　“不是吧。”姚兰看了一眼李豫，慢吞吞站起来走出教室。

　　“你是来找我的吗？”姚兰看着李豫问道。

　　“嗯......刚才那个题还要讨论吗？”

　　“要啊，但是我现在有点事，我晚自习再去找你吧，行吗？”姚兰眼睛弯弯，笑意盈盈的很是亲切明媚，只是比前世的她少了很多原本这个年纪该有的嘚瑟和淘气，连爸妈都说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梁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次若有所思的打量她，说她变得不一样。

　　“行，那我先回去了。”李豫点点头。

　　“拜拜。”姚兰摆摆手，和他道别，扭头回了教室，面色倏地冷了下来。

　　不期然和姜璐柔弱含水的目光相对，姜璐显然对姚兰说变就变的脸色和直视她的眼神吓到，不知所措的胡乱翻开桌上的书，不去看姚兰。

　　‘哼。’

　　下午下课回家吃饭的时候，姚兰和梁薄说：

　　“我晚上有点事，不和你一起去了。”

　　“哦，家里的事？”梁薄随口问道。

　　“不是，我有点事儿要去找李豫。”姚兰撇了撇嘴角，自嘲般笑道。
　　闻言，梁薄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身边的姚兰，冷笑了一声，皱眉盯着她看。

　　“去他家？还是和他一起上学？有什么事就不能在学校说？”

　　梁薄咄咄逼人的语气，加上之前因为三明治的事情让姚兰尴尬的情绪叠加起来，姚兰也拧紧眉头回瞪他。

　　“有你什么事啊？你急什么啊？莫名其妙。”姚兰快步往前走，没再理他。

　　直到姚兰先到了家门口，两人也没再多说一句。

　　姚兰吃着饭，想起她没和李豫说要去找他，看了眼时间放下碗筷匆忙出门。

　　拨打了李豫用了十年的号码，两声之后电话被接通。

　　“喂？”李豫疑惑的声音响起，姚兰整理了情绪，轻快的说道：

　　“李豫，是我！”

　　“......嗯，有什么事吗？”李豫的呼吸一滞，故作淡定的回道。

　　“我可以去找你吗，我发现我家离你家挺近的，我们一起上学吧。”

　　“我......”

　　“我快到了耶，我在你们家楼下等你吧。”姚兰接着说道，没等李豫回答挂掉电话。

　　姚兰站在看起来还半旧不新的干部家属楼楼下，看着水泥地和自己的鞋，静静地思考等会儿要说什么。

　　这个小区她前世来过的次数不多，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回忆。

　　只记得李豫并不喜欢她来这里，和她说他的父母喜静，不喜欢外人打扰，姚兰听在心里，不敢多来打扰，只在节日的时候发慰问的短信，最多是大清早的给婆婆打电话问候。

　　可是后来一次聚会中，微醺的李豫爸爸对她长期以来的见外和不礼貌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因为她当时怀孕了才没有更加气愤的追究。

　　现在想来，当时的李豫真的很好的利用了她对待和他有关的所有事都分外小心翼翼的态度。

　　‘不知道我死了之后，你有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姚兰悲凉的望着天，泪水不知不觉间蓄满了整个眼眶。

　　身后传来急促的奔跑声和渐渐靠近的喘息声。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李豫喘着气，堪堪停在姚兰两步远的距离。

　　“没关系。”姚兰低头擦干脸颊，笑着回过头看向十七岁的李豫。

　　“你怎么了？”李豫看起来有点慌，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看着眼眶发红的姚兰有点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没事啊，可能是刚才被风迷了眼睛，我揉了几下，你为什么从这个方向跑过来？你家不是这个小区吗？”姚兰心里咯噔了一下，自我怀疑是不是记错了。

　　“我刚和朋友在学校旁边吃的饭。”

　　两人并排朝学校的方向慢步走着，姚兰闻言懊悔不已。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啊，还特意往回跑。”

　　“没，没关系。”李豫摇摇头。

　　“怎么还结巴了呢。”姚兰自顾自状嘟囔了一声，轻声笑了笑。

　　李豫觉得口干舌燥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了，你有看课外书的习惯吗？我上次看你在书店买了一本课外书。”

　　“偶尔会看吧，没什么时间。”李豫想了想说道。

　　“那我们偶尔一起去区里的图书馆学习吧，我之前去过环境还挺好的，很适合看看书，安静的学习。”姚兰邀约道，看着李豫的眼睛等他的回答。

　　李豫回望着姚兰清澈的眼睛，心脏有点不受控制的胡乱跳动起来，吸了一口气答道：

　　“嗯，好。”

　　两人走到学校门口，姚兰离老远看到梁薄站在校门口，打量着两人。姚兰想着他怕是有话要跟她说，扭头和李豫道别。

　　“李豫，我先走一步，晚点找你讨论试题行吗？”

　　“行，第二节自习课我在隔壁教室等你。”李豫点点头说道。

　　“好，我到时候找你去。”姚兰笑了笑，朝梁薄挥了挥手，小跑过去。

　　梁薄看了一会儿两人走过来的身影，悠悠的转身大步走向教学楼，听到动静停下脚步，转身看到姚兰朝他跑过来，呼哧带喘的。

　　“你走什么走啊，没听到我喊你啊？”姚兰抓着梁薄的胳膊，狼狈的弯腰大口呼吸，还不忘抬头瞪他。

　　“我真没听到......”梁薄弥补似的伸手拍姚兰的后背，拍了两下看到走近的李豫，顿了顿。

　　“你不是跟我闹别扭呢吧？”姚兰看着梁薄，别扭的问道。

　　“没有啊，我跟你生什么气啊，犯不着。”梁薄扯了扯嘴角，露出笑脸。

　　“走吧，快上课了，今天是数学老师值班，我可不想被他碎碎念。”姚兰也笑了出来，语气轻快的说着快步走近教学楼。

　　自习课姚兰抱着书溜出教室，走到他们隔壁的废旧教室，发现这里已经渐渐沦为堆放废旧体育器材的仓库，而李豫则站在角落里比较完整的桌椅前等着她。

　　“这里怎么变得这么乱了......”

　　“要不去老师办公室旁边的小屋子里？”李豫环顾了一下四周环境，确实够资格被女孩子嫌弃。

　　“没事，我不嫌弃的。”姚兰笑着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翻开自己的书，李豫点点头也坐下。

　　......

　　两人讨论完姚兰提前画好的所有的试题，片刻的放松了一会，很快愣住。感觉到对方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各自不着痕迹的转了过去。

　　“张老师，叫你们班几个男生提前把二楼那个教室的旧桌椅搬到这里吧。”门口忽然传来由远及近的高跟鞋声音，和二班班主任黄老师的声音。

　　教室里的两个人忽然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慌不择路，虽然是正儿八经的互帮互助，但是被老师看到一男一女在空教室难免会怀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豫的眼底升起慌乱，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姚兰把书塞进他的怀里，看了眼门上的小玻璃窗户，咬咬牙拉住李豫的手，把他拽了过去。

　　就在教室门打开的前一秒，两人藏进了堆成山的旧桌椅后面的空隙里，姚兰几乎是拽着李豫半摔进去的。不足半平米的小空间，回过神的时候两人都惊觉对方离自己是那么近，近到呼入的空气都是带着对方温度的。

　　姚兰轻轻蹙眉，手掌抵在李豫的前胸，扭过头小口呼吸，不敢转过来看人。李豫双手撑在姚兰身后的墙壁上，眼前是姚兰小巧粉嫩的耳朵和深棕色绸缎一样的长发，传来悠悠的花香。

　　李豫闭上眼，夹着书的手指轻抖。

　　“怎么开着灯呢......哎，袁青，你们几个等会儿把桌椅堆这里就行......我让一班也出几个男生搬了，别哭丧着脸......放的尽量整齐一点啊。”黄老师说完，上了楼。

　　屋里又恢复了短暂的宁静，姚兰感觉手心都出汗了，可这空隙里又忍不住短路的想着李豫此时的气息也让她觉得那么熟悉。

　　“我们......”李豫沉闷的声音响起，姚兰冷不丁被打扰了回忆，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扭过头。

　　两人的唇猝不及防的碰在一起，没有任何章法，任何商量，微微错了位。

　　姚兰的上唇贴着李豫的下唇，饱满圆润的唇珠稍稍嵌进李豫微张的双唇间。

　　恍然间门口又传来男生们熙攘的说话声，李豫回过神想后退，被姚兰伸手扶住脑袋压向自己。姚兰微阖双目，一只手轻抚李豫的脸颊，浑然忘我的吻住了人。

　　李豫的唇温热柔软，和他一贯表现出来的形象一样，给人一种可以亲近的错觉，此时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双唇被姚兰含住，吸吮拉扯和她的唇齿交缠。

　　两人藏在一处不为人所知的小角落里，听着进出搬卸的声音，乱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