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桥人》他山的石头

2、第 2 章

　　古老的语言
　　林和确实在学校是小有名气，在于她挺拔混圆据说是Ecup以上的胸，和她白净而且也算漂亮的脸蛋，更兼有她是本校第一个男朋友是留学生的女生。但是真正让高迪注意他的是去年开学不久的一天，那天天刚刚黑下去，学校西南角的健身房上，高迪正趴在背肌训练器上，刚刚当上健身房义管员的大一新生总是很积极，每天练到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就在这趴着喝水休息。疲倦的闭上眼睛却隐约听到一个柔喃的声音响起，顺着细微的声响看去，落地窗外小路的对面一个女生跪在草坪上背向他面朝西口中念念有词，这人正是林和，换做别人这么远的距离肯定听不到这么细微的声音，就是听到了也听不懂这语言，但是高迪听的懂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单词。这是古尔都语。
　　700年前的元朝，流亡中国西北的波斯亡民，侨居的大食客商，更多是成吉思汗西征掠回的西亚人在这里与契丹人、蒙古人、女真人融合逐渐形成一个新的民族，我们叫它回族，回人在民族渐成的时候为示和所有民族区别便以古阿拉伯语、波斯语为基础融合了蒙古、女真、契丹语创造出一种新的语言—古尔都，但是这样人为的混合使它艰涩难懂，歧义百出，实在不能推广，只能流产，被更趋成熟的经堂语代替，然而即便是经堂语也因为不便使用未能普及，这些都不妨碍回人的阿訇对这种语言的喜爱，毕竟宗教领袖作为神秘的所在掌握别人不懂的东西最好不过。然而时至今天这种两个元音加两个辅音拼出的语言恐怕能掌握它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了。一种惊惧在高迪心中蔓延，凤毛麟角都出现在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流医学院……
　　高迪听懂了林和的语义，但是整片祷告词却没能弄懂，因为他确定这不是一般的祷告，不仅用了这种几近失传的语言，而且夹杂了大量的暗语。至此这个大一新生不得不常常注意这个奇怪的学姐了。当时作为大一新生的高迪无须故意就常常见到林和，前文已表，高迪作为一个陕西人对西北小吃情有独钟，而在这淮水小城只有清真食堂才能吃的正宗点，倒不是西北小吃都是清真风味，但多少有些味相投。而林和和她男朋友只要不是在宿舍自己下厨或者回家便雷打不动的在这食堂吃饭。清真食堂本就生意冷淡，除了那百十个留学生，常在这吃饭的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像林和这样的严格的□□学生，另外就是高迪这样来这换口味的汉族学生了。人不多，时间久了，总能搭上几句话，比如站在窗口前抱怨一下今天的菜不合口，盛汤的时勺子在谁手里就给后来的举手之劳一下，就这么认识了。但是没什么深交，虽然高迪心存巨大的疑惑但是毕竟不好去问，林和除了和他那个外国男朋友一般都是独来独往，自然无从打听。高迪也是懒散的宅人，几本漫画两场好觉便能消磨一个周末，渐渐就对这事不放在心上了，直到现在，又不得乱了六神。
　　直到这周五晚上，学校还被林和家的亲朋好友围得水泄不通，有着民族政策的保护，警察也不敢管，当大家以为又要囚在学校里渡过一个周末的时候，第二天一早，校门口却突然清净了，人都散去了，直到中午这消息才不胫而走，高迪寝室四个人虽然宅但也憋不住连续三周不出校门，于是组个团出去瞎逛，傍晚回来的时候便合计着晚上在寝室吃火锅，于是在市里的超市大大的采购一番，这寝室四个弟们，虽然谈不上家庭贫困，但也绝无随便消费的闲钱，大学一年多了，四个人只一起在外面吃过一次饭，还是大一元旦前一晚打着过节的借口把帅二爷中意的一个女生和她寝室的人请出来吃饭。所以寝室里的DIY火锅成了改善伙食的经济实惠之选。
　　在中国的大学寝室里，只要你的电表不会跳闸，在寝室煮火锅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了，不过和大部分人不同的是205的火锅从不买火锅料，而是把牛肉、排骨或者大虾配上姜葱辣椒，调和了油盐酱醋下锅里炖，炖出来的汤再下东西。所以这个周六晚上，四个人围坐在两个电饭锅前，浓白的排骨汤在锅里翻滚，白的葱段黄的姜块红的辣椒在锅里上上下下，大学寝室的温馨和美好都融化在里面。在大块朵颐着排骨的时候，高迪终究忍不住了：“你们不觉得学校这事怪的狠么？”
　　“你说呐，我靠，说跟她那个留学生男朋友没关系鬼才信，还不是警察不敢动那帮孙子，要是带回去拷打一下，就全明白了。”不管是什么感情色彩，帅二爷说话的时候总能让眉眼配合出一副鄙视的姿态。
　　“也不能这么说，警察也是查的很彻底了，不是说那监控记录里她自己好好从人公寓里出去的么。”孙强不紧不慢的说，这才是茶余饭后聊作谈资的姿态。凸显的帅二爷置身事内，情绪激动。
　　“是地啊，听说警察把那个傻逼带回去两次了，寝室也搜了，人也配合，没拿什么封斋节什么民族风俗当挡箭牌”，事情看着蹊跷，仔细想又没什么破绽。高迪嘴里的骨头已经被他啃的发白了。
　　“破绽？嘿，你们真觉得监控里那个一直走到校外最后失踪的就是林和？”石玉总是改不了动辄就装下13毛病。
　　但是这13还是让三个人愣着了。
　　“我也是知道这个女生的，高迪你最清楚吧，她至少176比我们俩要高一点吧，也长得很丰满，如果一个身材中等的男生穿上她的衣服，再加上学校的监控画面差，又是晚上。”“很难看出破绽吧。”
　　高迪先跳出来：“怎么我最清楚，我跟她能有什么关系”。不管谁把他跟任何女生扯上关系，他都要夸张的反驳澄清一番，一副中学生的作态。
　　“哈哈，别解释了，我们又不是没看到过你那丑样”，“就是就是，整天不跟队伍走，泡在清真食堂干什么”，“就是你平时话都说不利索，怎么还能跟这么一个陌生女人打上招呼”“你注意她很久了吧，哎呀，不要伤心，估计不会死的”。
　　“别忙，都别动。我给你们说清楚”这阵子，高迪觉得那个不能说的秘密也不算什么秘密了，而且对这件事有帮助的话让人知道也不是坏事。于是下面的一段时间，大家把窸窸窣窣往锅里下着吃食的时候，高迪把前面已表的事告诉了大家。听的众人一阵默然。这默然被帅儿爷一句我靠打破。
　　“真玄乎”，“不过有点意思”。
　　“所以我一直关注这个事”。高迪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了一大口。
　　石玉一改刚才戏谑的语调“那咱们就查查呗，先从那个**的下手”
　　“怎么查，你直接去问他，林和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系，是不是你把她或者她的尸体藏起来了”。如果读者您的语言理解力不太差应该知道这句出自帅二爷之口。
　　“我们先进他寝室看看”，石玉的装13模式依旧不改。
　　“怎么进呢，现在学校治安搞的严，里里外都是监控，留学生宿舍楼更是格外照顾。”孙强蹲在椅子上说完话就把一个鱼丸往嘴里送。高迪看看他又看看玉哥，觉得他说的有理。
　　石玉一副老成的样子看着孙强：“能不能进去你就是关键人物了”，这话出口三个人都停在那看着石玉。“你不是会电工吗，掐个线接个线没问题吧，据我知道的，咱们学校建校的时候只有留学生寝室楼周围有监控，其他的都是后来加上去的，所以他们那些监控的线路是跟他们寝室的电路一条线，并不是连接独立的监控线路的。你只要把他们寝室楼的电断掉个把小时，我们就有充足的空档进去看看，那家伙寝室在二楼，走窗户不难。”
　　孙强低下头思索，电的事没问题，他爸是镇子上的电工，他从小就跟着学这门技术，上了大学还带着一套家伙，他爸的一个朋友也是个电工在B城揽活，周末的时候孙强就去跟他打打杂，挣点外快。“问题是，到时候保卫处的监控视频就会黑掉这几块，他们寝室没电了也会报修，不会给那么多空档的，万一被逮到破坏线路也是不小的罪”。
　　石玉诡异的笑，把装13进行到底：“你们不知道吗，这群来留学的都是一帮纨绔，只要一到周末，晚上准出去鬼混，不到12点不回来，他们教义里面的清规戒律完全不顾，整栋楼都没一个人，连宿管也趁这当口出去摆摊卖水果。至于学校保卫科那些个保安一到周末晚上就跑到警卫室门口看女生，很少盯着监控。学校里时不时出个蝥贼他们都抓不到，我们还破不了他们，你们当他们是谁？中国城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