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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神秘情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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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要去前厅用膳吗?”银朱两只圆圆的眼中满是担忧。
“不用,我不想吃。”沈意容轻轻抬手。
“娘子不用饭怎么行?”
是温祁淮。他也是来请沈意容去前厅用饭的,还没进门,就听见她说不想吃。
银朱见他过来,难得开了一次窍,默默地退出去了。
已是夜幕四合之时,外面有虫鸣声此起彼伏。
屋内,沈意容半晌不曾开口,只木木地坐在那里,昏黄的烛光在她光洁如玉的脸颊上投下一层阴影,长睫被无限拉长。
灯下看美人,人生一大幸事。
“娘子?”
寂静容易让人心慌,尤其是对面的人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我说了,我不想吃。沈意容有气无力,眼都不抬:“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她说完这话,明显感觉到温祁淮的呼吸滞了一滞,似乎更加局促不安:“那我让丫鬟送到你房里来,好歹吃一些。”
说完,急匆匆跑了,生怕对方拒绝。
沈意容低沉了一天,见他有些可笑的背影,难得露出一个笑容。
银朱进来时,就看见自家姑娘露出妩媚的笑。沈意容长了一双桃花眼,本就勾人,笑的时候,两眼微微弯起,平添了几分少女的天真。妖媚与纯真,在她的脸上,搭配得刚刚好。
姑娘都难过一整天了,怎么劝都劝不好。姑爷一来,姑娘就笑了。
以银朱的脑子,她也想不出来什么,脱口就问:“姑娘喜欢姑爷吗?”
“别胡说。”
虽然是斥责,但语气一点儿也不重,相比以前,这甚至算得上是温柔,所以银朱一点儿也不害怕:“您看见他就笑了,而且两天都没打人了。”
沈意容登时哑口无言,想要开口为自己解释,却瞟到门口处有一道淡淡的影子。
门廊外有两个大红灯笼,天一黑,银朱就给点上了,这会子照出那人的影子,就站在门左边,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碧红,进来。”沈意容嘴角一勾,不知为何,落在银朱眼里,居然有几分邪气。
“姑娘,姑爷让奴婢来给您送吃的。”
碧红正听得起兴,里面突然安静下来,还不及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主子叫她。
沈意容有一把好嗓子,甜而不腻。落在碧红耳中,登时起了一脑门子冷汗。也是邪了门了,以前二姑娘又蠢又笨,即使生气,也很容易糊弄过去。可是今天一天,她总觉得有些怕她,尤其被她那眼神一盯,就觉得自己被看透了。
银朱忙不迭从她手里接过托盘,只看了一眼,小嘴儿就撅起来,不满地嘟囔:“姑娘,他们家怎么总吃这个!”
又是清粥配小炒。
碧红趁机表示自己的体贴,道:“姑娘要是不喜欢这些,奴婢可以去给您重新做几份菜。”
银朱闻言,立马咧开了嘴。
沈意容右手食指有节奏的敲了敲桌子,似笑非笑:“那你去做吧。”
碧红仿佛得了特赦,双肩一下子就放松了,还没等她告退,沈意容又加了一句:“做完,就去门口跪着。”
偷听主子谈话,本就是一大忌。
银朱摸摸脸,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沈意容道:“姑娘,奴婢早上让她跪,她也没跪。”
碧红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银朱,一张秀气的小脸蛋都变得狰狞。
“这样啊,那跪到明天早上吧,免得我动手,累人。”
碧红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但是一见沈意容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便没了勇气。心里有些怀疑,如果她刚刚偷听被发现,为什么主子一个字也不提。但如果不是这个,那还能是什么?
清粥小炒被撤下去了。
沈意容突然想起钱氏早上的话,眼神一变,对银朱道:“明天给那些箱子都加一把锁。”
“好的,姑娘。”银朱不明白空空的箱子到底有没有锁的必要,但她只管听从姑娘的吩咐,从不多问。
碧红的手艺并没有多好,而且也全都是素菜,看着太寡淡,本来就就没食欲,这样来来回回地折腾,沈意容的更是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姑娘,厨房里就只有这些了。”碧红局促不安,她也想多做一些来讨好主子,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去跪着吧。”
碧红不甘不愿地嘟囔出去了。
才没过多久,外面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你怎么在这儿跪着?”
沈意容夹菜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姑娘,姑娘生气,罚奴婢跪到天明。”
娇娇怯怯的声音,配上惹人心怜的啜泣声,沈意容想,她要是那人,都得心软了。
“那你就好好跪着吧。”
但温祁淮没有,他好像就是随口一问。这回答,颇不解风情,让屋里屋外两个女人都有些愣。
“娘子。”温祁淮进了屋。
沈意容觉得,这声娘子倒顺耳了许多:“你们平时都只吃素菜吗?”
倒不是她吃不惯素菜,以往在夏府时,总被要求吃斋念佛,早就习惯了。但是,她有些怀疑钱氏故意针对她。
“对啊,都是我种的。”
语气中竟然有自豪感。
沈意容上下打量着他,还是早上的装扮,青色交领道袍与黑色方巾,怎么看都是一个书生。不说话时气质温文尔雅,脸上又总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很难想象,他会提着锄头去种菜。
钱氏也说了,他到现在也只是一个秀才。
“温家很穷吗?你不好好准备秋闱,还要种菜?”沈意容漫不经心地问,精致的眉眼间不仅有不解,还有不屑。
“娘子有所不知,”温祁淮也不知怎的,胆子变大了一些,绕过桌子,坐到沈意容右手边:“我一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已接近弱冠之年,还要靠哥嫂救济,实在有些难为情。种菜虽然不能大富,但好歹也能补贴补贴。”
“那你还不如专心考秋闱,考上之后不就好了吗?”沈意容觉得这人今晚的话有点多。
“话虽这么说,”温祁淮越凑越近,几乎是对着沈意容的耳朵说话,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口中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耳廓上:“但是,我太过愚钝,总也考不上。”
沈意容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稍稍往左边动了动。
温祁淮往她细白的脖颈处望了一眼,眼神莫名变暗。
“考不上,你就要种一辈子菜吗?”
又蠢,又胆小,又不上进。只有那张脸还看得过去。
“我还会再考的。”温祁淮没听出来她得嫌弃,老老实实地回答:“皇天不负有心人,总有考上的一天。”
沈意容在心底叹一口气,也不好打击他:“你说的对,那你去看书吧。”
“谢谢娘子的鼓励,”温祁淮握拳道,随即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今晚……”
“睡书房!”沈意容把竹筷一拍,男人立马噤声。
“那我就走了?”他一面说着,一面打量沈意容的表情,见她真的没有挽留他的意思,才灰头土脸地离开。
银朱又糊涂了,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不会是想给温祁淮说情吧?
“姑娘,您是不是还想着表少爷啊?”银朱一脸担忧。
咯噔!
沈意容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表少爷又是谁?
“你胡说什么呢!”她佯装愠怒,实则是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谈下去。
岂料,这表情落在银朱眼里,就是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
“姑娘!”银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沈意容猛地站起来:“你干什么?”
“姑娘,奴婢知道这话不该奴婢来说,可是奴婢求您了,不要再想着表少爷了,他就不是个好人!”银朱声泪俱下,言辞恳切:“三姑娘太坏了,您会被他们害死的!!”
这银朱,能活到现在,只能说运气实在很好。
沈意容能想象到,这番话落在原主耳中,能激起她多么大的怒火。
不过,这表少爷和三姑娘,听起来,又是一段故事啊。
一心惦记着自己的事,都没想到,如果原主一直安然无恙,自己怎么能占据她的身体?
还是说,原主和她一样,其实早就被人害死了?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沈意容娇喝:“什么三姑娘表少爷的,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银朱一听,表情更悲戚,甚至眼神里都带着几分同情:“奴婢看见他们在一起了,就在您落水那天!”
原主也落过水!
想来,也就是在那时候她香消玉殒,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我记不太清我是怎么落水的了,你记得吗?”
“奴婢不知道,您被发现的时候,就在水里了。当时差点就……”银朱摸了一把泪:“不过,奴婢觉得肯定是表少爷干的!您从不去水边,除了表少爷,谁能叫您去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