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2、第四十六章 飘如随风落天边 浩浩忠义思寿亭 ...
-
当夜,罗成上疏李渊,辞左武卫大将军,拜受潼关总管。次日获准,连夜出京,昼夜疾行不宿,三日到雁门,距离潼关不足四十里。建成、元吉后发,尚未至。
罗成一到雁门连夜整顿军务,加强沿边防务。而此时的潼关已三月未发颗粒饷银,阴霾悄然凝集,军士们生计唯艰,群情激奋,一场哗变蓄势待发!
潼关军士哗变以并州太原元吉旧部为首,暗自秘密串联,再集中至广武大营,煽动群情,会盟歃血,在罗成到来的前一天深夜,一场兵变爆发了!次日清晨,事态不断扩大,影响迅速蔓延,其余各营起而响应。哗变的官兵涌入官府,冲击官仓银库,衙暑里的敕书、旗牌、文卷、符验等,散碎狼籍,荡然无存!
罗成闻知兵变,于晨起出雁门,单骑不带随从,只带着我,直奔潼关。他没有浪费一秒时间,未到府衙,疾驰入营,首先利用自己的威望安抚士兵,采取攻心战术宣抚慰劳。并迅速与潼关总兵唐林密定平乱计划,议案的做法是严惩首恶,以敬效尤,而罗成认为万万不可,若如此必引发更大的动乱。他着唐林下令:‘有同党能缚戎首即宥前罪!’首先瓦解了哗变管兵的上层内部。首恶即缚,罗成宥免了他们的死罪,并督促他们指认次恶,枭首十一人,对叛乱余众与以震慑。不到半日这场惊天哗变就被干净利索的平息了。面对这场兵变,罗成利用‘首恶’,严惩‘次恶’,区别处理,迅速稳定了局面,缓解了危机的形势。
两日后他上报朝廷,将相关官员,该斩首的斩首,该罢黜的罢黜,一批昏溃的武将官员被降职,斥责。至此军心稳定,军纪严明,官兵矛盾得到了缓解,巍巍关陇第一关的战斗力迅速凝聚。
又一日建成、元吉一路狩猎方至。随行除军马外,鹰犬猎队、丝竹管弦、歌姬伶人,不下三十车。罗成至关口迎接,不觉簇眉。
元吉见到罗成态度骄横轻慢,阴白的瘦脸上挂着一抹邪佞的狂笑:“罗元帅,你不知道,本王最喜鹰狗,宁三日不食,不可一日不猎,故而每逢出征常携身边。此次共守潼关,闻元帅治军严谨,所以少带了些,只不过三十车而已!”元吉说罢咧嘴一笑,标准无赖嘴脸。
“齐王好兴致!”罗成的眸中卷起风起云涌的怒气,他在极力得克制,“刘黑闼、苏定方尚在围关,又正逢寒冬,只怕齐王要大失所望了!”
“哼!久闻‘冷面寒枪罗常胜’大名!”元吉鼻中森冷一哼,瘦脸狰狞,“有罗元帅在,刘黑闼、苏定方算得了什么?此次我和大哥就全依仗元帅的银枪啦,哈哈哈!”他发出一阵狂笑,形容隈琐至极。
罗成双眸射出粹粹冰芒,寒光潋滟,“哪里,此次据守潼关,皇上对太子和齐王给予厚望,罗成不过区区统帅。决胜千里,尚需二位坐阵全局,运筹帷幄。本帅领命出征,自是干系重大,太子和齐王也不想辜负圣上的一番良苦用心吧!”
建成跃下马来,一把携住罗成,表面热诚,却掩饰不住骨子里的优越感,“罗元帅言之有理!元吉,速速下马见过罗元帅,别总想着你那些畜牲!”
元吉阴白的瘦脸抽搐了两下,极不情愿得跳下马来,向罗成一挑下巴,懒洋洋得招呼一声:“罗元帅有礼!”
罗成凝住眉略一点头,被建成托住就走。“来来来,罗元帅,想必你已为我们备下丰盛的接风酒席,不如大家边饮边叙。。。”
“太子殿下,”罗成住了脚步,一抖甲页,“本帅并没有准备酒宴!军中刚平息一场哗变,我已下令整顿军纪,三月之内严禁酗酒!”
“罗成,你太过分了!你。。。”元吉暴跳如雷,“我们是什么人?大唐天下是谁家的天下?你真以为这潼关你说了算啦!这酒本王今天喝定了,看你把我怎么样?”
“哎,元吉!”建成一把纠住元吉,使了一阵眼色,“罗元帅军纪严明是出了名的,强将手下无弱兵,战事未开,我已料得次番必定大胜而回!我们兄弟是为父皇来的,不饮酒就不饮吧!”
“哼!罗成,你给我等着!”元吉一双细眼阴佞得微觑着,目中凶光毕露,姿态陋鄙蛮横。
罗成漠然而轻蔑得将视线转开,眺望着关隘上迎风招展的旌旗,在二王面前,仿佛他才是真正的王者,万千的光辉,无与伦比的高贵气质,淡金色的铠甲散出灿烂夺目的辉光。他硕长的身影宛然与阳光融为一体,眩目而优雅,他是暅古未有的儒将,一只傲视天下的猛虎!
“时候不早了,还是请太子殿下和齐王速去休息吧,二位一路劳顿,辛苦了!本帅已将营中最好的大帐打扫干净,边防关塞,粗陋不勘,委曲皇太子和并州大督都了!”悠然舒缓的语气隐藏着不屑和暗讽。
“好!罗元帅,那就先告退了!”建成向元吉连使眼色,二人带了大队车马入营安顿。
“太子殿下,齐王慢走!”罗成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黑晶的瞳仁中跳动着冰寒的幽蓝。
“成,你太为难自己了!”我依照罗成的吩咐一直扮坐兵士藏身士卒之间,见二王去得无影才跳了出来。
罗成轻揽住我的肩,一路巡上关隘,“‘经时不架却,心绪乱纵横。’宝贝,知曲方能伸,没有人可以永远不低头!”
我凝住他的眸光,指尖颤抖着抚过他的面颊,“可是,你是那么骄傲,这两个人在你眼里尚不及蝼蚁,这屈辱。。。你也咽得下?”
万千的柔丝在他透黑的双眸中纠错缠绵,他将我的指合握与掌心,看定我闲雅轻淡得说:“我一生八岁上阵,幼时逢敌便杀;十几岁时方知珍惜生命,只杀可杀、该杀之人;弱冠以后,更加惜人性命,是为救人而杀人;到今时才知佳兵不祥!我年不足二十三,却大半生戎马,十五年间银枪饱饮人血,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我和表哥说的话,你听到了,瑶儿,我非常抱歉,这一仗纵是断首碎骨,我也义无反顾,区区辱身之辱,罗成还担待得起。只是。。。负了你。。。”他的清甜的声音突然暗哑下去,哽住良久,指尖流连与我的眉骨、唇瓣,依依不舍得轻摩、柔抚。“我要将你的模样,一刀一剑的镌刻在魂灵深处,瑶儿,你是罗成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无论战局如何,我都会一如既往得爱你。。。宝贝,对不起,我谁都不能负,所以只能负了你。。。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可非得如此!我没得选。。。”他痛苦得阖目,一滴清泪凝在长睫之上,转眼被朔风裹携而去。
“成,”我拖住他的下盍,他的颊深陷入我的掌心,‘萧萧哀风逝,淡淡易水寒。’,难道他已心知此去无归?“不要。。。不要‘抱歉’,不要‘对不起’!你知道,我从来没有向你要求任何事,只求你。。。好好爱惜自己。。。我心知你总会听我的话,除非有不得以的原由。。。我不怪你,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和你在一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我坚定得望着他,眼中是毁天灭地的绝决。
“瑶儿,”罗成悲恸得摇首,“你。。。你明明知道,我可以舍了命来护你。我要你活着!好好得活着!活着看春华秋实,看江山如画,看生生不息,看尘世变迁。。。我会陪着你,永远得陪着你。。。”他将我的指捧到唇边寸寸吻上,眼底的骇痛连脚下的大地都无法承载。
我温柔得为他拂平被风吹乱的衣襟,展颜微笑,笑容柔婉清丽,“成哥哥,你以前跟我说过:‘君子死知己’,我虽不是君子,可你与我却远胜知己,我生前得遇知己,当‘死节报知己’!你说对么?”
罗成修长的指缓缓拖住我的下巴,眼中刻骨的情感纷碎迷乱,他的唇微微颤抖着,唇上血色全无,“谁说你不是君子?你比兰花更芳雅清节!是,你说得都对,我无言以对,所以只好再霸道蛮横一次了,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你听明白了么?”
我的唇角牵出一个凄婉的弧度,“你总是这样。可是,每一次,到了最后,你还是对我投降,因为,你太宠我了,舍不得让我受半分委曲的!你总是宠着我,哄着我,娇着我。这世上再没人比你对我更好啦!”
罗成低低一叹,眼波柔得一触即碎,“原来你都知道啦!是,我舍不得,我怎么舍得?每当我看到你难过的样子,都恨不得立刻把心掏给你。我对你没有办法,我狠不下心,所以只能宠你!我曾经想就这样宠溺呵护你一生一世,这是我最想做的事。。。可如今,我有不得不做的事。。。我相信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心底的痛!”
“你看,我们相知至此,还有什么能隔得开?”我笑盈盈得挽住他的腕子,歪着头凝视着他。
“瑶儿,我活着一天就会护着你!”罗成固执得凝住我的眸光,朔风愈劲,他的战衣在风中招展,列列有声。
极目远眺,关外刘黑闼、苏定方已安营扎寨,陈兵待发。罗成翘首端倪,一丝电光般的裂纹划破寒潭般的眸波,他屹立风中,慷慨豪迈:
“潼关的风像燕山的风一样劲烈!男儿何不带吴勾,轻取天下十五州。塞外寒月连骑迹,饮马燕山沙如雪。鸿鹄高瞻怀远志,莫道封泥负壮情。纵横礼乐三千字,漫卷诗书亦疏狂。丝纶阁下文章秀,一身轻裘笑五侯。勇夫未必不识义,智者理当心怀仁。只把这身化碧血,一腔忠烈耀汗青。(《猛将临关》—宸宸)”
我凝住泪痴望着他,他雄居关上,一夫当关。何等的胸怀才能有如此的气魄?况此时,身前敌如狼,背后‘友’似豺,他仍能如此傲视天下,气吞万里如虎!‘只把这身化碧血,一腔忠烈耀汗青。’天地间怎能有如此赤烈忠贞的灵魂?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山川为你呜鸣;河流为你低洄;参天老树亦为弯折。你功高盖世,智勇双全,却甘受屈辱,为一腔忠义,舍身赴死。壮哉!惜哉!痛煞人心!
罗成轻拥住我,目华灼灼,“瑶儿,城上太寒冷的,我送你回去吧!”
我狡缬得眨眨眼,“回不去啦!我受了伤!”
“伤到哪里?怎么会受伤?”他果然神色一紧,目光急急的巡视。
“伤到心!都痛死了!”我娇嗔。“罗元帅一向待士卒如手足,现在我是你的兵,我伤痛至极,要你背我回去,不算太过分吧!”
罗成婉而浅笑,单膝一跪,声似纤羽:“来!”
我环抱着他的颈,轻伏在他宽厚的背上。他背起我步履轻捷得拾阶而下。“瑶儿,甲页太凉了,你。。。会不会很不舒服?”他不无担忧得低叹。
我涨红了眼眶,拼命得摇头,“不会!一点都不凉,你的背好温暖的!”
“唉!你这丫头!。。。这是不是我第一次背你呀?”他微微转头,侧面的轮廓精致绝伦、尊贵儒雅。
“嗯!”我轻应。
“第一次。。。”他缓缓低喃,“瑶,我们有多少第一次呀?”
我那头靠在他肩上不说话,一阵暖流随血液袭过全身。
“冀北栈道,我第一次见你。”罗成娓娓轻述,神情悠雅淡然,却柔情款款,“那个时候啊,我正绝心要做件‘大事’。一件不是排兵布阵,不是行军打仗,是我自己想做的大事。我派出的密探连日追踪冀北的悍匪沙陀帮,那天啊,我埋伏在他们必经之地,雄心勃勃得要将他们一举围剿,好为百姓出口恶气。我伏在草丛里,等了一个时辰,正在心焦,就看到你像仙女一样从天而降,那么飘逸那么美!你落地的时候我还很担心,害怕会摔坏你呢。谁知道你毫发无伤!我都看呆啦,你闭着眼睛,那么安静、轻柔、纯真,像初生的婴儿一样。后来你醒了,我才回过神来,想起沙陀帮,就冲出去拉你。触到你的时候,我心跳得不行,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从来没有体会过。但是我马上发现,原来你啊,一点都不温柔,而且脾气坏死啦。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凶顽的女孩子,还敢重重得踩我!呵呵。”罗成摇头轻笑,一丝甜蜜自唇畔荡开。
“原来你还记得。”我把玩着他肩上的缚甲丝绦,以掩饰内心的羞涩和尴尬。
“当然记得!脚都被你踩肿啦!”水晶般透明的心,宠溺的口吻,“擒获沙陀帮以后,我突然发现你真的会魔法。我太想太想留住你了!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你要去哪里,想做些什么,我只知道你不能离开我!所以我在扣住你手腕的时候,悄悄封住你的法力。回到王府的时候,我对自己有些懊恼,为什么眼睛总是离不开你!当我在你手心印上那枚梅花印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暗自心惊,我居然对一个女孩子动了心!那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只要看到你,我的心就会剧烈得跳动,莫名的喜悦,我很不习惯这种感觉,因为我觉得它很危险,可是自那之后一切都由不得我了。。。在梅园你遇到发鬼第一次钻进我的怀里,后来又啜泣而去,看到你流泪惊惧,我的心突然很痛,真的很痛。后来表哥来了,当他告诉我他喜欢你的时候,我都快烧着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情妒。我故意告诉他你是女孩儿,又带你回家试你的心。我不知道如果那天你选了表哥,我会怎么样?直到现在我也不敢去想!瑶儿,我相信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而罗成,处处都不完美!我封了你法力,自私得禁锢着你,霸道得将你据为己有,残酷得试你的心。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恶劣,我对什么都无所谓,上阵、杀人、甚至是女人都只能带给我片刻的感觉,然后是长久的麻木!我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可是我想要的是什么?是你给了我答案。我想要的你全部都有,或者是因为你拥有了这些,才让我心弛神往。你被我禁锢着,用柔弱和卑微包裹着自己,可是我看得出:你,是最自由的灵魂,因为熟悉广阔世界的美,所以你更珍惜自由。你谦卑恭顺,内心却从来没有屈服于我。你甘心做我小爵爷的奴仆,供我呼来喝去,可实际上你才是主人,是我情感的主人!你从来清明的眼神让我一步一步深陷进你情感的牢笼,不能自拔,也不愿自拔。”
我歪着头,望着他高挺的鼻梁出神,“成,跟着你,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是我自愿的!不能说是被你呼来喝去!而且,你也没有把我当奴仆啊!你一直对我很好,我知道。”
罗成轻轻摇头,“唉,你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愧疚!济南拜寿,柴绍对你赞不绝口,又以东珠相赠。我心中的妒恨在那一瞬间炸开了,我蹂躏着你,想要你记住着刻骨的痛,我要你屈服,要你以后都不敢再来挑战我。但是我错了,上天对我的骄横跋扈重重一击!你,居然反抗我!在我面前,你的柔弱、谦卑居然出现了裂纹。你用所有能想得出的恶劣的词语咒骂我,而且,要不是你于心不忍,我的胸口恐怕要开一个洞啦!在此之前,我只是隐约得感觉到你的坚韧,那一次我彻底得震惊了!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如此咒骂我,平生都没有。我对你投降了!是什么样的灵魂可以如此纤柔却坚韧至此?看到你被我扣得红肿的腕子,我再一次心痛了,竟恨不得那伤倒在自己身上!我知道,这一次,我动了真情!”
我娇俏失笑:“你这人好奇怪,骂你一顿,你倒动情啦!”
罗成自嘲谦谦得一笑,“是啊,因为以前没有人骂我啊!瓦岗山下的客栈里,我第一次向你表明心意,那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说爱,可你却暗示我根本不懂爱,真气死我了!所以我大声得告诉你:我知道!我也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不是玩,我从来没有跟你玩过。我很清楚自己的感情!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一个女子,这样渴望每时每刻都能与她相守,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担心她随时离开;她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象失了魂。如果这不是爱是什么?是魔咒还是毒药?是魔咒,你永远不要解除它,是毒药就让我一直毒到死。我对你不经意的动心,不自觉地沉沦,时至今日,已非你不可,你却问我懂不懂爱?”
我支吾着分辩:“那。。。在我眼里你是小王子嘛。。。”
罗成恨恨得打断我,“所以就一定是纨绔子弟,只知道风花雪月,纵情享乐,□□横流,不懂感情,是不是?”
“事实上,你,是有点。。。那个。。。横流嘛!”我伏在他肩上偷笑。
“哼!”罗成无奈得轻哼,“原来我的真心话,在你听来不过是花言巧语。。。”
“不是啊!”我切住他,“你当时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象是燃烧着的带刺玫瑰,一次次穿透我的心房,那些话又象是我平生听过的最最优美的琴音,勾魂摄魄,附骨穿石。我再没听过那么好听的话啦!”
温暖的笑容青藤般爬上罗成魅绝的唇角,他银齿一啮,“幸好你这丫头还不笨,老实承认喜欢我,要不然啊。。。在客栈我就活吃了你!”
“吃了我,你一定肚子疼,三年都好不了!”我揪住他的耳垂,神采飞扬。
“这么狠毒啊!”罗成柔柔一笑,“那我也情愿,哪儿疼都比心痛要好!从瓦岗山回来,爹爹。。。罚了我一百军棍,我真不想在你面前倒下去,可是一百棍,太多了!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眼里、心里都是你。我明白必须撑下去,因为,你在等我!听到你腕骨被击断的声音,我的意志在一瞬间崩溃了。。。背上的棒创令让我睡得很不安稳,我听到你甜美的纯音‘罗成你醒来,再不醒来,我就欺负你。’你果然守着我,我心里对你又爱又怜。你伏在我的床边,美得让我窒息,我情不自禁,第一次。。。亲了你。抱着你,我的身体燃烧得像一条火龙,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我这样渴望!我渴望征服你,占有你,掠夺你身体的每一寸软玉温香。你是我的,不许反抗我!我霸道得命令你。但是,面对我的蛮横无理,你挂记的却是我的身体,柔情像清凉的甘泉缓缓流进我的心田。我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欲望,放掉你!你令我感到惭愧。但是我不甘心,所以故意作威作福的要你为我唱歌。你柔屈得唱着,歌声哀伤清悦。‘彼岸花’让我永远得记住了,‘生生相恋,生生相错’的悲伤爱情。我惊奇得发现,原来你的内心有这样丰富的情感,这么哀伤凄美的故事。你越来越像个迷,一个深深吸引我的迷。”
我皱了皱鼻子,“你呀,摆出小王子的驾子,‘做威做福’欺负我又岂是一次两次?只要你不用那黑得不能在黑的愤怒压服我,我才懒得跟你计较呢。”
罗成一路下得城来,步履轻缓得向大帐走。“是啊,我家宝贝大仁大量。好了不起啊!”
“你嘲笑我!”我不依不饶。
“哪里啊,我很认真的!”罗成低了头,在我勾着他的手背上轻轻一啄,“可是我就是冥顽不灵,连连碰壁,屡战屡败,依然屡败屡战。因为我太想征服你了,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压服你。那天带你到边境上,看到高丽被屠杀焚烧的荒村,我再一次震惊于你的坚强,你有着平常女人,甚至是军中男人都没有的坚韧的心智。你冷静得跟我说:‘罗成,我不觉得冷酷是美德,我为我这样没有人性感到羞耻,而你却说你钦佩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些总是和常人的反应不一样,我只会感到冷,骨髓都凝住的冷,我从小是孤儿,也许从我降生那一刻,我就已经经见过死亡了,你钦佩我,那可能是因为,我比你经历死亡更早!’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我第一次知道为一个女孩心碎是多么的痛!我用尽全身力气拥你入怀,对你说:‘小瑶,你是一个值得我生生世世去爱的女孩子!’我在心底发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定小心得呵护你,宠着你!你孤单得太久了!你灵透却冷漠的眼眸刺穿了我的灵魂!它被你完全征服了!在送走幽州铁骑后你对我说‘罗成,与外人你是毫无慈善之心的冷血蛇蝎,对你的亲人,你又是最有爱心的善良天使;你扑朔迷离,却全有道理!就是这样一个公子爷,却是我心之所念,魂之为牵。我喜欢罗成的每一面,所有这一切构成了你,我爱你的全部。’我的灵魂对你彻底投降了,我清楚得知道,它是你的了,无论我如何挣扎,此生再也逃不出。但是我不甘心,我不能就这样输给你,所以我又再一次做了愚蠢的尝试。我用我的力气压制着你,我警告你‘不许用别的男人来挑战我。’你像个愤怒的小母虎,凶狠得咬住我。好疼啊!一刹那我真的心软了,我纵容着你,我对你说:‘咬吧,宝贝,再用力些!’但是你不可驯服的目光驱散了我的愧疚。我粗暴得揉你的唇,放肆得亲吻你,‘你是我的!’我再一次喧嚣。可是,你居然再一次反抗了我!你的身体汹涌出对我的刻骨的抵抗,我不允许,必须及时遏制!我毫不犹豫得攫住了你的胸口,那本该令我心弛神荡的盈盈一握却在我手心中颤抖!很好,我让你恐惧了!我威慑着你,‘投降,小瑶,对我说你记住了,永远放弃那危险的游戏!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我更深得触进,捉住那最为敏感的一处。我知道女人的弱点,我揉弄着那一处,恣意的挑动,反复的凌虐它,你的身体在我掌下战栗,我听到你小猫般的呜鸣,非常好,你终于对我投降了。然而你怎能无视这屈辱,你这只小母虎居然趁我不备制服了我!你竟然像骑马一样地骑着我,你高傲地端倪着我的脸,向我伸出食指,像个女王般颐指气使。‘罗成,你也给我记住,我天瑶永远不会是你的私人财产,我是我自己的,我要跟你宣战!’你给了我重重一闷棍,我被你彻底驯服了。我不战而降了。”
“不对!不对!”我大力得摇头,“那次分明是你欺负、侮辱我,我只是反击而已,是被你逼的。”
“那你也不用一连躲我三天吧!”罗成微嗔得喘息,小心眼儿的男人,过了这么久还无法释怀,“你知道我这三天是怎么过得吗?我吃不下,睡不着,脑子里全都是你!再见不到你,我就要疯了!没办法,我只好想你的时候就划自己一刀,短暂的疼痛过后依然是对你漫长的相思!你怎么可以这样恨心!”
“我。。。”环紧他的颈低呢:“其实我也很想你啊,你晚上在灯下看书的时候,我会远远地偷看你。昏茫的灯光下,你精美轮廓会让我沉醉,我是和我的内心在顽杀!”
“嗯!这还差不多!”罗成欣慰得浅笑,继而又微颦,“你这丫头喜欢虐待别人是不是啊,连自己都不放过!折磨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很好玩啊?”
“一点都不好玩,我知道错了,所以在那片梅园不是跟你。。。道过歉了嘛!”我声轻几不可闻,伏在他宽厚的背上,心跳惶惶。
罗成微微侧头,甜蜜的笑涡在那艳绝的唇瓣边微微漾开,“原来那是跟我道歉啊,这种道歉法倒是香艳诱人!”
“你。。。”我啮住他的耳垂,齿尖轻轻厮磨,“你那晚,那样对我。。。好痛啊!”
“宝贝,因为那是第一次啊!我已经很小心啦!”罗成转过头无辜纯真得望着我。
我羞得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娇嗔:“不许你再说了!”
“好,不说!”罗成唇角柔柔一弯,“你这丫头给我的惊奇是一个接着一个!居然说不嫁给我!我差点被你气死!你还义愤填膺得声讨我,说我是‘性场高手’、 色狼、不要脸的。。。我头一次被人骂得这么不勘。”
“你还委曲?!”我揪住他的披风扣绊,姿态威胁。
“不敢了!”他在我指尖轻轻一吻,既是求饶亦是妥协。“瑶儿,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最后总是会原谅我的。像我放不下你一样,你不会不要我的!那以后,我反戈东岭关,从西魏一直到现在,你一直陪伴着我。无论我有多愁多苦,只要一看到你,心里就特别宁静,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我真想就这么和你安静得过一辈子,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能宠着你、惯着你、保护你,是我的幸运!只可惜,幸运从来如昙花,还来不及回味,它就溜走了。。。瑶,和你在一起的短短三年,是我一生最幸福,最宝贵的时光!一个人纵活上几百年,珍贵的记忆其实并不多。有这三年的相孺以沫,我,值了!”
“罗成。”我轻唤他。
“嗯!”他柔声应着,一侧身进了大帐,将我放了下来。“我在,宝贝!”
我低着头沉吟半晌,心里像填充了无数海绵,因吸血而膨胀,堵塞在胸间,闷得透不过气来。“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请你原谅我。你知道那雁魂灵的嘱托我已经完成了,可是我依然不能离去,因为那并不是我任务的全部!你的师傅---魅,才是你最大的敌人,她就是当年嫣诞下的两大魔头之一!她一直认为是你害死了她的父母,数千年了,她一直在找你,累世追着你。她找你自然是为了复仇,可是,你尚有白虎星君的星辉,她没有办法自己动手,但又不愿看着你九世劫满,所以她想尽了办法,在你的每一世,都无所不用其极。这一世,她教授了你幻术,而且是极为阴佞狠邪的梅术,你若持续使用,必遭天罚,定命不过双轮,也就是二十四周岁。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许你再用幻术了吧!”
一丝微波划过罗成剔透的黑眸,转瞬即逝,“宝贝,你总是为我好的,我从来没有怀疑!你虽未言明,上次在地宫中那位袭灭天君的只言片语也让我觉察出魅是我敌而非吾友!误解也罢,怎样都好,即使我当年所为,她要找我复仇,来便是了!我平生征战,就不识一个怕字。”只是。。。难道她也要伤害你么?”
“不!是我必须要击败她,这是我的劫数,也是你的!与魅相比较,也许二王并不足为忧!”大帐之内温暖宜人,我帮罗成换上了一身银丝软铠。他一直欲言又止,忽然将我拦腰抱住,黑眸柔得能滴出水来,“瑶儿,我知道,没有了我,你也一定很孤单,很可怜。那就让我们生同祲,死同穴吧!我不舍得你陪我一起住在冰冷的墓穴里,可我更不舍得你孤独无依,我到底该怎么办?魅的法力你我所见十分不足其一,你。。。怎么胜得了她?”
“我一定要胜,成,我相信愿望的力量。我一定会胜!我们一定要赢!”我坚定不移得看定他,一字一句得说。
罗成踌躇半晌,将欲再言,帐外铿镪的脚步由远及近。“大帅,太子殿下和齐王有请!”
我低眉垂首地跟着罗成来到太子奢华的明黄大帐中。元吉一人高坐在兽皮胡床上,面前的案几上摆了一桌酒馔佳肴,身边三五歌妓围绕,丝竹班子在一边吹拉弹奏。
建成正在饶有兴趣得舞剑,见罗成进帐来,忙收了剑讪然一笑:“罗元帅,让你见笑了。想必元帅的剑一定舞得出神入化吧,何不让我们兄弟开开眼界!”
“对,罗成你快快舞来!这天寒地冻的破地方,一点意思都没有,孤王正闷得发荒!”元吉娇横顽劣得拍手,态度荒淫无比。
罗成寒眸一凛,正色道:“原来太子唤我不是讨论出兵大计,罗成还有公务,就不搅扰二位的雅兴了,赎我失陪!”说罢转身欲行。
“哎,罗元帅,玩笑而已,何必当真?不舞便不舞吧!”建成一把拉住罗成往里拖。
“哼!”元吉一声冷哼,瘦脸扭曲,独自行乐。
“齐王,刚才在帐外你该听到我的军令,三月之中无论何人不得饮酒!”罗成眼中射出两道冰芒,冷酷得扫过元吉的脸。
元吉勃然大怒,一脚踹翻案几,站起身来,酒馔果品散了一地:“罗成,你也太霸道了!我们兄弟长途跋涉,好容易到了,你不跪迎不准备接风酒宴也就算了,还不准我们喝些自己带的酒?我们好逮也是你的上司,你眼里还有谁?慢待我们就是藐视皇上,知道么你?”
“罗成虽不才,总是这潼关的大督都,上下内外皆听命于我。若是本帅不能令行禁止,以后军中,不都成了儿戏!既在军前,在罗成的眼中,就无王子!皇亲贵戚也一律一视同仁!”罗成淡定冷漠得回击了他。
“你。。。”元吉无言以对,气得一通胡蹄乱砸。
“三弟,你先出帐转转,去看看你那些牲畜鹰狗!”建成连拉带拽得将元吉祥哄出帐去。回过头,向罗成讨好得一笑,“大督都,我三弟年纪小,平时娇纵了些,您大度海量,千万别与他一般见识!”
罗成不苟言笑,面沉似水,眸中没有一丝波动,“太子殿下,大战当前,你我身受皇恩,更应耽惊竭虑才是。非是罗成不尽人情,实是军中无戏言,军令既出,岂有不尊之理?齐王招妓饮酒,已违了军纪,我身为大督都,又岂能视而不见,纵容姑息?”
建成点头如啄米,“是,是。大督都言之有理,言之有理!素闻督都治军严谨,早在燕山时就有‘罗氏细柳营’之美誉,军纪严明勘比汉朝明将周亚夫啊!请大督都放心,我定会教训三弟,此战还要多仰仗大督都啦!”
罗成淡淡一颔首,“太子若无要事,罗成要去巡营了!”
“哎,大督都留步!”建成亲热得挽住罗成,挥手喝去丝竹歌舞,“罗元帅,你是难得的将将之才,我一向十分敬重你,‘为政之道,惟在得人!’我如今是太子,将来就是皇上!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难道,你就不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打算一下吗?”
罗成晶亮的黑眸清水养鱼,一望见底,他的唇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笑容,“太子需谨言慎行!如今皇上‘春秋正盛’,恐怕不会太喜欢听到你刚才那番话吧!”
“你。。。”建成脸色顿变,骄淫之气溢于言表。他来回踱了几步,重新戴上伪善的面具,“哈哈哈哈,罗元帅言重了!谁不知道我父皇爱我远胜余子,世民战功卓越又怎样?皇上不会把大位传给他的,他老人家只是利用世民来打天下!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大唐天下,还是我的!”他一手仗剑走到一方巨大的梨木箱柜前,扣着金银锁环,将箱子打开。顿时满帐珠光宝气,当中一颗一握大的皓澜夜明珠,在昏黄的暮色下,放散出幽明的蓝光。“罗元帅,你若肯效忠于我,大家以后就是兄弟。同坐一条船,富贵又团圆!这只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就看大督都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了!”
罗成缓缓踱到箱边,闲闲一望,懒洋洋得捞起那颗皓澜,握在手中把玩,“太子对罗成真是深情厚谊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就是出自东海国的稀世奇珍皓澜明珠吧,只这一颗珠子就足以令一个市井百姓富可敌国了!太子殿下出手如此大方,真叫我愧不敢当。”
建成高声大笑,“罗兄弟,这算什么?你若肯保我,他日我坐北面南之时,定与你裂土封王,爵位世袭罔替,你罗家代代荣华,财帛美人,享之不尽!”
罗成盈盈一笑,好一派王者孤傲气质,端的蔑视天下,“太子殿下,还不够!”
建成一楞,“罗兄弟还要什么,只管说来!你说得出,本王就给得起!”
罗成一抬手,将皓澜夜明珠执回箱中,再不看一眼!他一扫建成,袒露了满脸的不屑,“太子,窃闻义不负心,忠不顾死,大丈夫之志也。成,也曾自幼读书,粗识礼义廉耻。慕曹子建《七启》中言:‘予闻君子乐奋节以显义,烈士甘危躯以成仁。是以雄俊之徒,交党结伦,重气轻命,感分遗身。故田光伏剑于北燕,公叔毕命于西秦。果毅轻断,虎步谷风。威慑万乘,华夏称雄。’罗成每读至此,心生向往,立誓要做那‘挥抉则九野生风,慷慨则气成虹霓’的荡子。昔者,关云长拒曹丞相恩,留诗一首,封金挂印,辞拜寿亭侯,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回归刘皇叔,义名千载永被。后人赞曰:‘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月缺迫易满,剑折复铸良。势利压站重,难屈志士肠,男儿有死节,可杀不可量。’罗成一生杀人如麻,食隋禄,却助瓦岗;东岭关反戈,逼死杨义臣;离李密;诛世充;这些在世人眼里,都与大义背道而驰。虽幼蒙家父教诲,若能得忠义双全,虽断首碎躯,死于沟壑,亦不恨!然成一生浪子,若素冰象玉,难可磨荡。所以深负家父所期,从来算不上是什么仁人义士,正因为如此,罗成一向对关云长这样的忠义之士喜爱、敬佩得紧!幽州城郊的关思庙里,恐怕现在还张挂着不才区区的墨迹:‘不羡金银光耀室,惟思恩义徙长途。人言俊杰千载稀,吾道将军万古无。(《义节》—宸宸)’太子,您说,这关云长,能读到我这几句诗么?”
“罗成,你。。。”建成恼羞成怒,微黑的面庞,气得凝成了暗红色。他忿然将箱盖一合,按着剑的手剧烈颤抖,剑身与鞘相撞,蜂鸣有声。“好个罗成!居然明贬暗褒,自比关云长!好!好!好!你就去做那‘义不负心,忠不顾死的大丈夫’吧!我爱惜你才华横溢,你却这般绝决,须知不能为我所用,越是才华出众,就越是眼中钉、肉中刺!你是宁折不弯,也要忠义双全了?‘虽断首碎躯,死于沟壑,亦不恨!’哼!哼哼!好!罗元帅既然身为大督都,统帅三军,自当身先士卒!刘黑闼、苏定方已兵临城下,兵贵神速,明日大督都就出城应战吧,早日退敌,也不辜负圣上的殷殷厚望!况且与公与私,我想,督都都是不取苏、刘首籍不休,绝不会手下留情的吧?”
“我既领命出征,自然不胜无回!”罗成冷冷回应,长睫微扬,如幽兰般清雅高洁。
建成的脸上扶起一抹残忍邪佞的寒笑,“那就请督都速速回去备战吧,明日对决,孤王就坐阵关中翘首以待、静候督都佳音了!”
“告辞!”罗成优雅浅浅得一欠身,凝我一眼,出帐,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此时已是夜幕初降,营中炊烟弥漫。罗成遍巡全营,查视军士饮食,又嘱士卒精心喂饮马匹。自己却无心进食,回到帐中,歪在虎皮军塌上叹气。我将馔倄放在案上,安静地帮他擦拭铠甲,整理公文。
“瑶儿,你不要陪着我挨饿,我在心疼!”他终于长睫一挑,黑眸流转,柔柔得凝住我。
“那,你挨饿我就不心疼么?”我微簇愁眉,娉婷妍然站在他面前,“你又不讲理了,只顾着自己的心!”
罗成晶莹透黑的瞳仁萤光灼灼,一层水雾淡淡得蒙了上来。他踱到我身边,掌心扣住我的肩头,轻轻一揉,“来,我们一起吃!”
“嗯!”我欢天喜地得和他在案边相望而坐。
“我不吃肥肉!”他簇了簇眉,拈起一大块猪肉,丢进我的碗里,唇畔荡起一丝狡缬的窃笑。
“你不吃,扔掉好啦!我也不吃!”我委曲得申诉。
“军粮这么紧张,不许浪费!”罗成沉了声音,颐指气使,眸底却全是笑意。
“哼,吃就吃!可怜的猪儿已经献身了,你还把它的肉乱丢。罗元帅,你这样很不尊重死者,明白吗?”我抄起猪肉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一阵清甜悦耳的笑声在帐中漫开,罗成笑得像个纯真的孩子。“宝贝,你总是有办法逗我笑!我原来只知道宝贝瑶儿善解人意,如今真是越发炉火纯青了,连‘猪意’都猜得透啦!?呵呵呵。。。”
“本来么,你们杀了猪儿,又不吃它的肉,可不是坑死它了么!”我一本正经,疑惑得低喃。
罗成笑得越发厉害,双眸星芒闪耀,“那现在可怜的猪儿可以无憾啦!它的肉可以让我的宝贝变得更强健,物尽其用,猪儿在天之灵也含笑九泉啦。”
我的眼前浮起一张憨憨厚厚微笑着得猪脸,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原来你是让给我吃的,干嘛这么优待我啊!”
“你是我的俘虏啊,本帅一向优待俘虏!”宠溺的眸光,呵护、怜爱的口吻。
“快点吃饭啦!”我娇嗔得瞪着他,信誓旦旦,“再不上你的当啦!”
“哦?”罗成顽皮得眨眼,孩子般灿烂得笑。
“‘哦’什么!”我挑起满满一羹白饭送到他唇边,“再不吃,就填鸭啦!”
他一张嘴含住了羹匙,将白饭系数吞下,十分孩子气得都唇,“恩,味道真不错!你再喂啊!”
“你。。。”我咬了咬唇,无奈失笑,“小王子永远都是小王子!才忏悔过,又来指使我啦!”
“哼,”他得意地轻哼,秀眉一挑,喜兹兹得望着我,“反正,你不喂,我就不吃!”
我歪着头,纠住眉心,“老天,我要拿这个小王子怎么办?他根本是个孩子嘛!”
罗成俏皮得甜甜一笑,可爱无比得凝住我,眼底的气势,毫无商榷得可能。
“好啦!喂你!”我彻底投降。他志得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