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青春不任性》小宇点

38、其实，说声再见并不难

　　“小雨？”带着惊喜和疑惑的语气在钟小雨身后响起。那是……萧瑶的声音！
　　激动、狂喜、惭愧、悔恨……，说不清的情感在这一刻像潮水般涌来。钟小雨不敢相信地转过身，没亲眼看到萧瑶，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这辈子还能看到她。
　　一年前，钟小雨出车祸的同时，萧瑶也因为着急找她，情绪激动再加上跑步而导致心脏病发被送进医院。这种情况下的病发对萧瑶来说可谓是命垂一线，如果没有合适的心脏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她是活不过来的。钟小雨苏醒后，蓝哲来看她，他告诉我萧瑶的情况很危险，其它的他不愿意跟她说。
　　钟小雨还记得那天蓝哲来病房看她的情形。钟小雨受的伤不算重，进行个小手术，包扎好，她没多久就醒来了。蓝哲坐在她病床前，表情是钟小雨没见过的冷，他没有给她关心的问候，只是淡淡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钟小雨不想说，也不知道这一连串的事该如何说起。见钟小雨没有要坦白的意思，他也没有逼她。然后，他告诉她，萧瑶在路上病发，在急救室抢救中，如果再找不到相匹配的心脏进行手术，她的生命就到此结束了。又是因为她，在听到萧瑶病危的时候，钟小雨心上的伤口裂开一条裂谷，好像再也无法缝合。钟小雨想去看萧瑶，但被蓝哲阻止了，他说了让她意想不到的，彻骨凌冽的话：“钟小雨，从我和你这次说话后，我们就此分手，从今往后，我不希望再见到你。如果这次我的瑶瑶救不回来了，我会从心底厌恨你。也许，这不怪你，毕竟是瑶瑶自己导致自己病发，但又不可否认，如果你不抛下她去找你的朋友，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请你，离瑶瑶远点，即使她命绝于此，也请你，不要去她的坟墓去打扰她。我没有话要和你说的了，就此分手吧。”蓝哲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钟小雨的心很痛很痛，哭，止不住的眼泪，在她的心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她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揩干眼泪，父母进来告诉她程子恒确认死亡，而田娇重伤，还在急救室抢救。
　　父母带来的消息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坠落她的心，痛到她无法呼吸。所有的不幸和悲伤都在那一刻袭来，钟小雨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再也无法改变什么，心在那一刻灰白了。
　　钟小雨想去守着田娇完成手术，知道他没事后就离开，可在看到雪樱后，她再无勇气靠近田娇，哪怕和他呆在一个地方，她都会觉得羞愧。
　　就这样子，钟小雨出院回家，养好伤后，她又一次离开了A市，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钟小雨一直以为萧瑶很可能已经……，如今再见到她，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是你啊，小雨！”确认是钟小雨，萧瑶显得很开心。
　　“萧瑶，你……,你……”钟小雨想问萧瑶怎么回事，但不知道用什么词才会显得没那么尴尬。
　　萧瑶知道钟小雨要问什么，她不避讳地说：“我没有死，临危捡回了一条命，而且，起码十年内，我不用担心病发。”
　　“你来A市干什么？还有，你……一个人来吗？” 钟小雨还是有点无法消化这巨大的好消息，同时她也疑惑蓝哲怎么可能让萧瑶一个人来。
　　“小雨，我们去那边坐下说。”萧瑶指了下离她们比较近的有大的太阳伞遮盖的沙滩公用的沙滩椅。
　　“好”。
　　萧瑶牵起钟小雨的手，就像以前那么自然，而钟小雨却觉得很是拘谨。
　　她们坐下后，萧瑶继续她想告诉钟小雨的一切：“我来祭拜捐给我心脏的恩人，……还有，探望一下他的老母亲。哥也来了，我们想来这边玩一下，他在停车场泊车，很快就过来了。”
　　蓝哲也来了？不过，钟小雨很快了然了，蓝哲怎么可能让萧瑶一个人来A市呢？也不知道，他如何处理他的感情，不过，看萧瑶的样子，他应该还是会选择结婚，就像当初选中她一样。
　　迟疑了一下，萧瑶捂着她的胸口继续说：“小雨，其实……这颗适合我的心脏，是……是程子恒的。”
　　萧瑶的话让钟小雨煞白了脸，她的牙齿都止不住地哆嗦起来，这种感觉既是悲凉，又是激动。他的死，是悲，但冥冥中，他帮她救回了萧瑶。他的思想沉睡了，但他的心还在跳动，在一个她同样爱着的人身上跳动。
　　“程先生生前有签署器官捐赠同意书，他的心脏和我匹对。一年前的事，我不知道幸或不幸。我刚好在A市病发，那时候程先生意外身亡，同一间医院，距离的优势，消除了与时间赛跑的劣势，赶在死神到来之前，我重新得到了一颗健康的心脏。可我家人为此感到幸福的同时，却是另外一个家庭破裂的悲剧开始。后来，我打听到了程先生坠楼的过程，他的母亲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被送进精神病院。我和家人商量后决定，以后，由我来负责程先生母亲的余生，我常常会来A市看程老太太。本来我想接她到D市的医院，这样方便我们照顾她。可她不肯走，怎么都不肯上飞机，想要强拉她，她就会哭得很厉害。一个母亲，即使不省人事了，在潜意识里依旧是时刻守护着自己的孩子的……”
　　“还有，小雨，你和我哥为什么取消婚约？你还一年不见人，也联系不上。我去问过伯父伯母，他们只是说你离开了A市，说不愿意让我们再打扰你，怎么都不肯告诉我们你去了哪里。我哥，也在找你。姑父和姑妈也老是问哥你们两个怎么了。如果是因为我的病发，可我不是因祸得福，还因此捡回了条命吗？你们心里到底还有什么疙瘩？是因为程先生吗”
　　“不是因为程子恒。不过，既然蓝哲没有告诉你原因，那可能这就是他选择的风平浪静的生活。放心，他还是会找到一个像当初爱我如亲人般他会爱的妻子的，没有我，也会有其她的女人。我不是唯一，只是刚好遇上了，又刚好适合。他是个好男人，会给一个女人带来幸福的，但我已经不适合了。所以，萧瑶，不用再为我和你哥的事做任何的努力和劝告。”提起蓝哲，钟小雨再没有感情，只有一丝不敢发出的叹息。
　　“小雨，我不懂你的意思。”
　　“懂不懂都好，大家就这样子生活下去吧，保持常态，也许才会皆大欢喜。” 钟小雨轻松得道出，深深地呼吸一口海风。
　　“你还是和我哥聊聊吧！我去岸上的咖啡店等你们。”萧瑶说完就站起来走了。
　　钟小雨想叫住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蓝哲已经来到她们身边了。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沉默了那么十几秒，钟小雨和蓝哲拘谨而又客气地打了招呼。
　　“一年前的事，对不起。在你受伤难过的时候，身为未婚夫却跟你说出那样的话。后来回想起来，真的觉得自己太不是男人了。”蓝哲很坦然地跟钟小雨道歉。
　　“理解，我没放心上。如果换作是我，应该也会和你一样。”
　　“小雨，我们……还有可能吗？”像是挣扎了一下，蓝哲支吾开口。他看着钟小雨的眼神好像和当初热恋时没什么两样，但在钟小雨的心里，已经不一样了。
　　“蓝哲，如果一年前没发生那些糟心的事。我们应该已经顺利完婚，可能连小宝宝也有了。在我还不知道你感情的底线时，我也许还会庆幸经过了这一年，你还能问我是否还愿意和你重新开始。但我知道了，心里有疙瘩，无法说服自己和你在一起。我，不只是想做我丈夫的亲人，你懂吗？不用愧疚，我相信我们这次谈话后，你会重新谈恋爱，然后结婚生子，幸福地生活下去的。因为，萧瑶不会让她的哥哥单身那么久的。”对蓝哲，钟小雨还是有底气的。
　　“小雨，你对感情太敏感，如果你没那么在乎和敏锐，我们会很幸福的。还是那一句，对不起！我不曾想去伤害你，我低估了你对爱情的执着和期望。去医院做掉脸上的疤痕，重新开始吧！我们，都重新开始！”蓝哲的眼神很真诚，他的话也很坚定。
　　“谢谢你，我们都会的。” 钟小雨走过去拥抱蓝哲，他也很温柔地回抱着她。
　　许久，钟小雨松开她的手，“你走吧，告诉萧瑶，我和她永远都是好朋友，和你也是，真诚的。祝福你，蓝哲！”
　　“你也是，要好好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联系我和萧瑶。你是我永远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