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青春不任性》小宇点

11、相遇

　　在家休息了两天，钟小雨正式开始工作了。
　　她打算这两天就去市里到处走动，感受这个城市的变化，拍些照片，想办法去收集一些关于这城市的旧照片，决定做一期以这个城市在八年间的改变为主题的刊物，再寻找些在这个小城市发生过的或正在发生的一些感人的搞笑的故事，把各种元素有机地组合在一起，吸引读者的眼球，如果仅仅说城市的变化，恐怕文字就会显得枯燥无味。征求主编的同意后，钟小雨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中午时候，钟小雨选择在一家中西餐厅解决午饭。小地方就是易碰面，很不幸的，程子恒刚好就坐在她的右手边。当她发现时真是后悔怎么就选了这家餐厅了。不知道程子恒有没有看到她，不过离那么近，不是瞎子都能看到吧。钟小雨想转身走人，可感觉这样有点欲盖弥彰，想着他既然不出声，当作不认识她了，那么她也不必自作多情了。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勉强填饱肚子，钟小雨付了帐就匆匆拿起包包想赶紧闪人。
　　“怎么，真打算一辈子当陌生人？老熟人见面，总该打声招呼吧。”程子恒低沉的声音从她右手边传过来。无奈，她拿着包包坐在他对面。两人皆是沉默，气氛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好久不见，听说你结婚了，女儿都一岁多了。” 钟小雨想着赶紧寒暄几句就找借口走人。程子恒还是沉默，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不是说，不会再出现在我在的城市的吗？”许久，程子恒冷漠的声音响起。
　　“你还是很介意是吗？如果你真的忘不掉的话，我会遵守我的承诺。放心，我只是刚好被安排到这里出差，没有回来发展的意思，再过几天，等我的工作完成了，我马上离开。” 钟小雨觉得自己出现在他面前简直就是找虐，突然间，她很讨厌缘分这东西。
　　钟小雨说完，看程子恒还是一脸漠然地在喝他的咖啡，完全没有理会我的意思，她自觉没趣就走出了餐厅。
　　等到钟小雨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餐厅里，程子恒放下刻意用来掩饰他脸部表情的咖啡杯，用左手紧紧握住颤抖的右手，眼眸撇向窗外那抹飞似的消失的俏影。他紧闭双眼，一身的落寞。
　　“钟小雨，我不可能还爱你的，只是太恨你，我心痛是为我爸的死心痛，不是因为你，绝对不是因为你！”程子恒不断地在心里重复说这句话给自己听，他不相信游莉说的什么心还痛就说明还爱着这些歪理，他相信，他只是太恨她，一见到她就会想起爸爸出事的那场景，所以，他告诉自己，他只是为父亲心痛，不是因为她钟小雨，她没那资格。
　　放开紧紧握着的双拳，程子恒拿出手机拨通了游莉的电话：“小莉，你没找言言父亲之前，我不答应离婚。我不爱她，绝对不是爱她，我只是看到她就想起了我父亲车祸的惨状，所以，我心痛是为我父亲，不是她钟小雨！”程子恒的语气有点激动。
　　“子恒，你这样子，到底是想要说服你自己还是周围的人？我可以答应你，暂时不离婚，但是，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思考一下自己的真实感受。你今天失控了，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你从来没这样过，还是说，只要一面对她的事，你就没理智可言了？我已经向公司请假了，后天的飞机飞美国。即使我和言言的爸爸无法和好，我也打算带着言言和我妈移民美国生活。我希望，言言能受到更好的教育，而我，比较喜欢西方的教育模式。子恒，不要再执著下去了，放下过去，即使最后你不是和她一起，你也能找到更适合你的女孩子，这样，你才会幸福。”
　　程子恒听游莉说完，并没有回答她，兀自收了线。结了帐，程子恒走出了餐厅。
　　钟小雨跑到了海边，这个城市，她最喜欢的地方。再也抑制汹涌的眼泪，她蹲下来，把头埋在膝盖上，任泪水肆虐。只要触碰到八年前的人和事，她的悲伤与悔意就无可抑制地涌上心头，堵塞她的呼吸。
　　他们这些放不下任性的青春岁月的人，对过去有多执着，就有多痛苦。他们，彼此爱得执著，也爱得痛苦。背负着青春的债务，他们，只会更沉重。

作者有话说

　　曾经，当思念如潮般无情地卷席她的心的时候，她希望这个世界小一点，小到，她可以在某个转角和他四目相对。后来，她希望这个世界大点，大到，他们及时行走于同一个街角，也不会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