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套路》十点红茶

8、神仙套路卷一

　　第八章

　　“汝心中所虑，汝心中所疑，在鄙人看来，皆为一个问题。”

　　清微觉得这个男生舒缓动听，她盘腿坐下，一边调息一边听他道来。

　　此时石头书本竟然自己缓缓打开，由于石头雕成的缘故，一页书页就非常的厚，在清微这个角度看去，这书好像就两页纸，一页封面，一页封底，没办法，太厚了。

　　而两页翻开的这一面，是空白光滑的石面，并没有任何字迹在上面。

　　男声再次响起，“问题的解答，却有千千万万。”

　　清微抬头望着天书，等他接着往下说，结果他又没声音了。

　　清微刚想催促他再不说天就亮了，自己也要醒了，就见天书页面上开始变化出图形来。

　　最开始是笔墨勾勒的白描，然后红色、黄色等色块一一填了上去。

　　天书再次开口，“现在的神仙都算不上真正的神仙，现在的天庭算不上真正的天庭。你知道我有多少岁了吗？而这天上的神仙连天帝都不超过一万岁。”

　　“您的意思是我到了假的仙界？”清微歪歪脑袋。

　　“……吾之故友，你脑壳坏了不少。”

　　清微一撇嘴，“那您继续说，我先听着。”

　　“呜呼哀哉，如今的这个仙界，跟上古之时相比，一无是处。只是上古之事，至今已无人说起。”
　　一次次的量劫，毁灭了一代代的神仙，遥远的历史，变成了传说，大家听一听、笑一笑，并不相信，渐渐传说也无人再传。

　　原本石板上静止的画面动了起来，清微觉得像看凡间的皮影戏一样十分有趣。

　　画面中，往古的神仙是住在凡间的，他们身材高大、相貌俊美，在美丽的山水间尽情嬉戏。另有一群仙人，身形单薄，面容普通，他们的地位不如高大的神仙，显然是附属他们的关系。

　　但是，渐渐单薄的仙人起了不臣之心，他们用计谋毒死了许多高大的神仙，剩下的神仙立即与他们开战。

　　接着动画就主要描述这场战争，一场上古时候规模空前的大战。所以的神仙分为两派，相互争夺帝权，战争持续了很久，飞禽走兽的仙族也各有立场，后来不单单神与神在相杀，众凡人也一拥而上与神相斗，凡人与凡人再次相杀，后来高大的一方，人数太少，寡不敌众败了，胜利者竟然把败下来的神仙统统杀光，甚至还用青铜鼎来煮食死去的神仙，而战败的凡人则成了奴隶，到处血流成河，一时犹如地狱。

　　清微看完之后，感到一种深入脊髓的哀痛，仿似这些事情是她亲身经历过一般。

　　“他们是谁？真的都死了吗？”清微忍不住问道，想不到一开口，她的声音也受情绪影响变得干哑。

　　“他们便是上古的神族，这一战里都被屠杀殆尽，再无复生可能。”

　　“你我同样未能幸存，我身已死，汝神已灭……”天书低沉地说道。

　　“你也是上古神族？可我不是呢，我才刚刚飞升的小神仙。”

　　“……一缕执念能够再次修炼的确不易，故而故友如今的脑壳不太好使。”天书顿了顿道。

　　“如今你我相见不易，恐被那人洞察，就不多留故友了，故友醒后只需记得一句，大道无处不在。”

　　“大道无处不在？”清微咀嚼着这句话。

　　周围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她知道自己快要醒了。

　　“汝心中所虑，汝心中所疑，在鄙人看来，皆为一个问题。”

　　“问题的解答，却有千千万万。”

　　“最后如何结局，故友啊，汝只有自己决定。”

　　光芒越来越弱，最后完全落下，周围的景物又呈现出原来的样子，此时的清微，依旧在她的小阁楼里，趴在她的云枕上，睡的深沉。

　　次日清晨，清微起了个大早，于殿前空地上打了一套五禽戏，这还是从前在凡间，特别会装的老道士必修的功课，她那时无聊，跟在他身后看着看着，也就学会了。

　　刚收功，便听到远处一阵嗡嗡声。

　　太清境素来清净，天宫中虽然偶有仙乐飘下来，只会更显得此处缥缈无迹，想来也是，世间凡人万万数，成仙的能有几个？

　　但今日这般热闹，确实少见。
　　这不，已经惹得住在天书阁附近能数得着的仙人都出府观望。

　　“这是雷神把自己脑子劈坏了，也要到天宫来打雷了？”
　　“赌五个核桃仁，这是王母的巡驾。”
　　“去你的巡驾，王母的可是五彩凤驾，怎么可能黑压压一片。”
　　仙人们众说纷纭。

　　清微飞身到天书阁顶上，极目张望，来的并非是黑云，细看确是无数黑点。

　　天上的神仙各有所长，或因成仙的机缘，或因修炼的套路，清微一双目力不错，要是愿意和千里目一样将眼珠长长地探到眼皮之外，也许千里目就要下岗。

　　她正在琢磨来者是何物，木渎在下面仰着脖子唤她。

　　“清微仙子，快下来吧，净瓶师兄有话说。”

　　清微闻言足尖一点，用力一跃，在空中乘风而下。
　　天书阁虽高，她这一跃并未使用法术，全靠自身仙力控制身体托风而行。

　　“你在凡间经常这样玩吧。”木渎看着有趣，“哪像我们在凡间光顾着打打杀杀了，那时候我们啊，跟着将军，哦就是现在的天尊……”

　　“木渎。”净瓶唤了一声师弟，把他从跑偏题的状态下拉回来。

　　“呵呵。”清微干笑了两声，她从前在凡间确实常玩这手，但她总不能说那是她在山林间追老虎用的招数。
　　当年追的老虎无处可逃，她真的算得上是个野丫头了。

　　想起从前的岁月，清微面色柔和，她真的很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后来飞鹤山的老道人入山采药的时候遇见了她，说她是天生天养之命，应该修道成仙。

　　那时她觉得自己老大不小了，整天除了吃喝睡不知道干嘛，有时候她会想要过正常凡间女子的生活，特地偷偷摸到山下遥远镇上，结果还没体验几日，就被无赖调戏，她当然一手把那些无赖打残了，却也遭到了官府满大街的通缉，最后她只好灰溜溜地回山上。

　　既然那个在当时的她看来以为就是仙人的老头，说她应该修仙，她为何不试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