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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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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七点,李晓春到了唐老爷子家。其实她可以更早的,但是被李畅奶奶和隔壁刘奶奶拉着聊了一会儿天。
刘奶奶她很熟,她孙子就是刘少卿,小时候少不了去她家混饭。但李畅奶奶刚从国外回来,很久没见李晓春了,喜欢,拉着李晓春的手不放。直到听说她要去唐家吃饭,才叹着气放手。
“拿着这捆豆角,不用我去给老唐送了,就说老李送的,这俩人,这么大岁数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两个老太太哈哈笑。
李晓春知道她说的是李畅爷爷怼唐爷爷那次,唐老爷子生气了,打算再也不跟李畅爷爷玩儿。
李畅奶奶才不得不出来延续一下两人的友情,毕竟两个人都是出了名的心软面子硬。
李晓春一手提着豆角,一手抱着她给唐老爷子的酒,刚走到胡同口,又碰见洪老,他也是唐老爷子的棋友。
“春儿,干嘛去?”老头手里托着一个棋盘。
“洪爷爷,您出来玩啦,我去唐爷爷家吃饭。”李晓春此时只想快走。
但洪老头并不想放她:“来来,棋盘捎上,我寻思他不玩了我借两天,嘿,你猜怎么着,这有两天吗,老李头儿跟我往回要!你说你算怎么着!老唐都没跟我要!”
洪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李晓春肯定不会缠进他们老哥儿几个的心机战,笑道:“行,我跟您捎着。”
然后丁零当啷到了门口,周叔正在门口等她,一眼瞧见,赶紧上去接她。
“哟!唐老上午还念叨他的棋盘,可好可好,你还买了豆角?”
李晓春笑:“李畅奶奶给的,估计李爷爷又想跟唐爷爷一块儿玩儿了。”
周国胜也忍不住笑,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唐果坐在沙发上,听见一路笑声,跟她对面两个黑铁面冷漠无聊形成鲜明对照,她爷爷坐在太师椅上,她爸坐在沙发另一边,一会儿周国胜再进来装一装,整个一三堂会审。
唐果也不惧,就大咧咧地坐着,你们不说,我也不说,看谁能抗。
李晓春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带着笑语盈盈的波浪:“唐爷爷看我给您拿了什么?”
唐老爷子以为李晓春想让他看酒,心里还想着什么酒我这儿没有,结果李晓春把酒放在一旁,拎起了一捆豆角!
“胡同口碰见李奶奶了,她说李爷爷下棋下不过您,心里可难受着呢,现在正在家摩拳擦掌,说下回铁定让您输。”
什么!唐老头眼睛立马瞪起来了:“你告他,我等着,他敢来,我赢得他屁滚尿流!”
说完大概觉得自己说话不好听,神色收敛又哼了一声。
李晓春忍住笑,换完鞋,看着豆角:“确实新鲜,看着我都眼馋。”
唐老喜欢吃豆角。
“既然小春想吃,那就做。”唐老头说,他反正死活不承认他也想吃老李头家的豆角。
厨师傅王伯走出来,见着李晓春眼睛一亮:“春儿,可好久没来吃饭了。”
李晓春笑,扫了一眼唐果,自从唐果跟家里闹翻,她就没来过。唐果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这不想您的手艺么,外面吃的就是不香!”
李晓春故作委屈状,王伯自豪地接过豆角:“等着!”
完事儿李晓春笑颜未褪地给唐爸问候,唐爸也没好意思绷着脸,点点头,算是友好地接受。
唐果心想,下一步该跟我说话了吧,结果李晓春接过棋盘放在她爷爷身边的茶几上。
“唐爷爷,咱俩也三四年没下,您知道我现在是学校里的高手么?”
唐老头眸色深起来,指着棋盘:“下!”
周国胜赶紧拿了棋子放到桌上,两人一来一往下了起来。比斗声,棋盘声,声声欢乐,两个人像进入另一个世界。就唐果和她爸瞎僵着。
也没意思,她爸自己打开了电视,唐果低着头刷手机。
微信上李畅还一个劲儿跟她取经:“哎你家妞上你家吃饭去了,你咋做到的?说说呗!”
唐果给他拍了一张李晓春和唐老头下棋的照片,照片里唐老头抬着下巴正得意,李晓春歪着头一脸不服。
“哦!!懂了!”李畅说。
唐果心道我都不懂你懂了什么!
饭菜上来,喷儿香,周国胜招呼大家吃饭,唐果反正饿疯了,守着她爸吃零食都会被骂。
李晓春和唐老爷子入座,从讨论棋到了讨论酒,两人还在挑哪个酒好喝,唐果已经举起筷子:“你们不吃我吃了!”
她爸使劲儿横了她一眼,没礼貌!但唐果明显听到她爸肚子咕噜一声,她对她爸还以冷笑,假正经。
唐老爷子很不愉快地瞪唐果:“等一会儿能饿死你了?”
李晓春嗅了一口香气:“看着就好吃,我都胃口大动了。王伯犹胜当年!”
王师傅憨厚地笑,唐老爷子格外自豪:“那是,跟着我的,我一眼相中了你王伯伯,就从老李头家里抢来了,春丫头喜欢哪个多吃。”
说完一筷子给李晓春夹了豆角。
这头唐果举着筷子刚挨完骂还没缓过来呢,李晓春已经吃上了。她识相地闭上嘴巴,在心里说道:“区别对待敢不敢再明显一点?”“她是亲生的,我是捡的!”
结果一口还没吃完,老头把筷子一放:“唐果你嘟着脸给谁看呢,春儿好不容易来咱家吃顿饭,人家欠你的?笑着!”
我!!!我还得赔笑呢???
唐果收紧嘴唇蹦出一个笑怒脸,肉在嘴里都要鼓出腮帮子了。
眼见唐老爷子就要指责她笑都笑不好,李晓春赶紧把话题转移到象棋上。
吃得差不多,唐老头说:“春儿啊,不是爷爷管得多,我听说程家那小子把你甩了?这熊玩意儿,都订婚了,不是毁你名声么!你别怕,一会儿我领你去程家讨说法。”
说不感动是假的,因为唐老爷子和唐果一样,说到做到,而且只对自己人好。
想起家里不但没有任何安慰,反而催她再去找一个,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儿唐爷爷,他出国我同意了的,我们和平分手。您放心吧,我没受委屈,真受委屈了一准儿跟您说。”
看看,这孩子,明明眼圈都红了,唐老爷子心里这叫一个不忍,打小李晓春就招人疼,爹妈不管懂事早。因为她,果子少闯多少祸!你说现在唐果弄的这破事儿还得人家孩子担着!
老头越想越生气,一看唐果无忧无虑地吃得欢,顿时火上来了:“你还吃!”
唐果懵逼地抬起头,怎么着,我是不能吃饭了?
她使劲儿咽下嘴里的肉,对李晓春说:“你趁早嫁给我!啥事都没有了!”
“你说什么?”唐老爷子四下寻摸拐杖,“你还敢逼婚呢!你爹当年都没敢强娶,我怎么有你这么个玩意儿,你过来!”
老头举起拐杖,李晓春赶紧按住他的胳膊,旁边周国胜和王伯一左一右拉着。
“都别拦我,我看见她就来气,我打死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唐果站起来:“我娶个媳妇还有错了?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娶的?”
她爸一声吼:“你给我坐下!顶撞长辈你丫的有脸说!”
家庭战争一触即发,这一家子炮、仗,李晓春只能说:服气!
“爷爷,唐爷爷,您听我说,不管事情怎么了,您都不要动肝火,您忘了孙医生交代您的话儿么?少生气,多遛弯,您的病就能好一半。”
李晓春一下一下顺着唐老的胸口,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俩。在几人的劝说下,好歹舒出一口气,扶着桌子缓缓地坐下:“都是让他俩气的我。”
周国胜接替过来给他抚后背,唐果她爸说:“爸你别生气了,回去我教育他。”
唐老爷子把眼一瞪:“就是你教的!以后果子的事儿你别管!”
唐立茵看着唐果,胸膛起伏,显然憋起了一股火儿。
唐果本来都坐下了,一看他爸冲她运气想揍她,顿时把筷子一放:“我吃饱了!”
她黑着脸往后走,“你站住!”唐果她爸说,唐果冷笑一声走得更快了。
老头指着他俩说不出话来,嘴唇哆嗦着蹦出:“你看看!”
“唐果。”周国胜喊了一声。
随着李晓春也喊了一声。
唐果停下来,回头看李晓春,李晓春正色说到:“是不是我们都得依着你了?”
唐果皱眉,不知道李晓春到底想说什么。
李晓春接着说道:“我不想评判你做的这些事情,但请你静下心来想一想,你今天做的你自己觉得对么?”
唐果楞在当场。
李晓春转头对唐老爷子和唐爸说:“爷爷,伯父,我本来想好好地陪您吃顿饭的,这么多年没聚在一起,我很怀念您的笑容,也很羡慕唐果。但现在看来您有家庭事务要处理,只能跟您告别了。很遗憾明天后天都不能来陪您,我的留学申请通过了,我也得出国。我舍不得您,更不放心,爷爷您答应我千万别生气。”
老头惊了:“丫头你要去哪?”
“德国,程靖英的一个导师带我,您放心。”
老头立刻不说话了,年轻人感情的事,他不好说,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应下,但又不甘心:“好吧,咱国内的大学真的不行?我可以给你换一个。”
李晓春有些愧疚地对着老头希冀的眼神:“学科方向和导师不一样,实习地点也不一样,爷爷您放心,我选了我满意的。”
李晓春收拾要走,唐果才惊到李晓春说的恐怕是真的,这么大的事儿,她怎么提前一点儿都没跟自己说。
唐果有点慌了,又是程靖英,她听了这个名字就觉得一股不祥之气笼罩着。
她想去截李晓春。
“爷爷!”李晓春警惕地喊了一声。
“唐果!”唐老爷子警告唐果。
唐果愤恨地甩了甩手,来到她爷爷身前:“爷爷我错了,我不该顶撞你,也不该顶撞我爹,即使我爹想打死我,好了这事儿我不说了,爷爷您能不能帮我拦住李晓春。”
她爷爷气笑了:“你几十年没跟我和你爹道过歉,现在知道低头了,没诚意,我不管!再说我怎么拦人家,去哪都是人小春的自由。”
“你扣她护照啊!你不让她过关,你只要拦住她,剩下的我来解决。”唐果主意可正了。
“你能耐地你!”唐老爷子一巴掌打在唐果肩膀上:“我教你这个了?你爸教你这个了?怪不得人家不要你!我有闺女我也不给你!丢尽我们唐家的人的脸!她走哪你不能追哪吗!!她上月亮你就跟着上月亮!还说要娶人家,你倒是长本事去娶啊!”老头愤怒地说。
李晓春震惊后退,唐家祖传的说变脸就变脸,你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变脸!咱们不是说好的不交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