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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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也已经不早了，许杰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便也不在意负责人回不回来，值班的几个护士也不再聊天了，看见许杰走过来，还偷偷瞄了几眼，许杰朝着她们微微一笑，多讽刺的事情，几个外人，竟然都比朝夕相处的家人要有良心的多，进到病房已经是漆黑一片，许杰摸索了半天才找到床头灯的开关，手指头蹭了好久，还是决定不开了，许妈妈知道是许杰回来了，这种病，夜里根本睡不踏实，也不敢睡，怕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找什么呢？”许杰觉得妈妈说话比起上午更吃力了一点，马上握住妈妈的手，冰凉的触感，许杰觉得自己的心难过的要命。
“没，妈妈，我爱你，一直都是，要是有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儿子，就我们两个，行么？”许杰知道自己的眼泪又掉下来了，也顾不得去擦，就扭头把眼泪蹭在肩膀上。
“傻孩子，妈妈有什么好的，这么长时间都没照顾过你，妈妈下辈子不要你做儿子了，你自己找个好人家，唉，说这个干什么?晦气！”许妈妈觉得呼吸有点困难，攥紧了许杰的手，口鼻并用的吸了两下。
“妈，你怎么了？妈？”许杰吓坏了，撒腿就要往外面跑，却被妈妈拽住了。
“别毛躁，没事，小点声，人家都睡觉呢！”
“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任性搬出去，你就不会这样了……呜，等你好了，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许妈妈听着听着就流了眼泪，把儿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边，想起儿子刚出生的时候，那肉乎乎的小手，现在已经是男子汉的手了，能自己撑起一片天了。
“妈的病，自己心里清楚，就是不放心你，答应妈妈，好好过，行么？”
许杰擦了擦指尖的湿意，“妈，你好好歇会儿，我出去一趟啊！”
“这么晚了，干什么去？”许妈妈不放心，又拽紧了儿子的袖子。
“我功课没做呢，老师要骂的……”许杰拍拍妈妈的手，小小声的说了下。
“哦，那你快去吧，学习重要……”
许杰站在病床边上，细细的借着月光把妈妈看了个清楚，妈妈，对不起了！
晚上九、十点钟了，又是不繁华的地段，街上的人很少，许杰把外套穿好，出了医院，稍微有点凉丝丝的风，把他吹的清醒了一点，许杰抬头看着天空，黑洞洞的，让人感到绝望，大街上还有年轻的情侣，相互搂着，嘻嘻哈哈的从他身边经过，许杰回头看了好一会儿，鼻子酸酸的，想起来看烟花的晚上，也该满足了，那天，那么灿烂，莫未然肯定还郁闷着，不管啦，许杰晃进一家日用品专卖店，直勾勾的盯着老板。
“我想买菜刀……”
“哎，小伙子，你，大半夜的买菜刀干什么啊？”老板心里慌慌的，前阵子，就这条街上，发生好几起抢劫案，不会这么倒霉就要轮到自己了吧！
许杰呵呵一笑，“放心，老板，我不是抢劫的，我家有个西瓜坏了，得赶紧解决，没有菜刀！”烂透了心的东西，留着只会祸害人间。
“啊，我说的嘛，小伙子，看你也不像……自己挑挑，什么样的都有……别说西瓜，就是人脑袋，也一刀一个！”老板捧着肥油油的肚子夸着自己家的菜刀，许杰仔细的看着，回了一句，“这我就放心了！”
出了超市，许杰捏着兜儿里剩下的钱，去了和莫未然第二次相遇的饭店，店里人挺多的，许杰走到曾经做过的那张桌子旁边，愣愣的盯着看，桌子两边各坐了一对儿情侣，被盯的毛毛的，站起身就要走。
“你们走什么啊？坐下吃吧，我就坐会儿……”许杰又往旁边坐了坐，点了杯果汁，接着愣愣的看那张桌子，记得那次，他就站在桌子边上，把莫未然好一顿骂，末了，莫未然还是给他要了两盘热菜，许杰想着想着，就乐了出来。
“这人怎么了啊？怪吓人的！”离许杰最近的女孩儿把身子往男朋友身边靠了靠。
“看这哥们儿啊，肯定又是个失恋的！”男孩顺势搂住女朋友的纤腰。
许杰也不管他们，直愣愣的等着这四个人吃完，才晃晃悠悠的坐在座位上，点了自己爱吃的菜，每一口都认真的吃，其实他真的特别胆小，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死了，什么也吃不了，不死，也没有机会吃好吃的了，索性就今天吃个痛快。夹着碗里的排骨，许杰细细的啃着，怎么就这么咸呢，还沾着油的手摸上眼睛，湿漉漉的，真他妈的没出息，不怪人家看不起你！这店通宵开，许杰叫了杯啤酒，打定了注意要坐到天亮……
莫未然睁着眼睛在机场坐了5个小时，才硬生生的把飞机给等来了，许杰的事儿把他心里弄的乱糟糟的，早上两点吵醒了米野，理所当然的被骂了一顿，可总算是答应帮他请假了，临上飞机前，又打了遍许杰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只能给他发了条短信，不说别的，能把地点告诉他就行，莫未然深吸了一口气，上了飞机，但愿自己的瞎想都是多余的。
早上五点，许杰被饭店的服务生粗鲁的摇醒，口袋空空，许杰不忘拿了那把菜刀，早上有点冷，许杰缩了缩脖子，坐公交的钱也没有，许杰一路看着风景就往那破败的房子走过去，没准，这是最后一次走这条路了。
莫未然下了飞机，就坐着计程车奔向许杰的家，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许杰来开，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拿出许久不用的钥匙，许杰的屋子里似乎还带着温度，莫未然看看还没叠的被子，桌上还有半杯没喝完的牛奶，看来是又起晚了，屋子里还是没有许杰的身影，莫未然锁上门，又去许杰的学校。莫未然失望了，许杰也不在学校，甚至都没有请假，这根本就不是许杰做事的风格，莫未然问了好几个人，许杰不住寝室，平常又不大和别人交往，根本没有人知道许杰去了什么地方，莫未然看看表，已经6点了，许杰到底在哪儿啊？
站在许杰学校门口，莫未然头一次在自己长大的地方感到茫然无助，头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万能的，原来自己也不是什么都无所谓，连自己爱的人都找不到，去他妈的疯魔。
“哎，那人，你等会儿！”莫未然回头看了一下，是许杰他们班的一个圆脸女孩子。
“有什么事儿么？我还赶时间！”莫未然让自己保持微笑，可心里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女孩儿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不是好眼色的看着莫未然，“我颠颠儿跑过来告诉你事儿，你还端架子！”
“你知道许杰在哪儿？”莫未然激动的拽着女孩的胳膊，女孩把脸都皱成了包子。
“松手！！！”莫未然立马把手松开，一脸希冀的看着女孩儿。
女孩叹了口气，“我也不确定，昨天下午没课，就剩我和许杰在教室收拾东西，他接了个电话，打电话的人声儿特别大，我都听见了，好像那人说许杰的妈妈不行了，让他赶快去见最后一面！”莫未然听女孩说完，再一联想许杰昨天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马上明白了过来。
“谢谢你，你知道许杰的家住哪里么？”莫未然心里更着急了，许杰，你个破孩子，你要是不等到我去，就做那么白痴的事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就是这儿附近么？”
“不是，是他原来的家，你知道么？”莫未然话说的很急，不知道许杰怎么样了，万一……
“那我就不知道了，出什么事儿了？我是班长，我有义务……”莫未然没等女孩儿把话说完，就打车走了。
“真没礼貌……”女孩撅撅嘴，转身回了学校。
莫未然坐着警车，一路呼啸的到了许杰原来家的门口，不顾身后小舅的阻拦，硬是冲了进去，门是锁着的，莫未然能听见里面的声音，砰，砰的，他不知道许杰到底怎么样了，只能不停的撞着门。
“然然，你让开！”莫未然的小舅薛建拎着外甥的领子把他拽开，招呼了两个警察，一起把门撞开，这个一向冷静的外甥今早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7点不到，就把他折腾起来，不仅逼着他查一个叫许杰的男孩，还告诉他要出人命了，着实是愣了好一会儿，不过，谁让他是刑警队的队长呢，为人民服务吧，眼看着门被踹开，莫未然就冲了进去。
“妈的，许杰，你个疯狗，拿着菜刀，你就威风了，要不是老子不注意能让你划这么个小口子，呵呵，就算老头子不在，我也能制得了你，妈的，老子正愁着遗产怎么分呢，你就找上门来！”一大早上，许杰就来敲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就被这小兔崽子用刀划了手臂，“他奶奶的，当我王文豪是吃干饭的？”
许杰握着手里的菜刀，被王文豪摔在地上，手被踩的生疼，脸也蹭破了皮，许杰觉的自己太没用了，照顾不好妈妈，到了现在，连为妈妈讨回公道都不可能了。
“王，王文豪，你害死我妈妈，我不找你，我还算是男人么？”许杰咬牙切齿的瞪着身后那人，却猛的被扇了嘴巴，一丝咸咸的味道涌了出来。
王文豪夺过他手里的菜刀，拿刀背磨着许杰的脸，冰凉凉的感觉，让许杰下意识的闭紧了眼睛，只是不甘心，脑海里有妈妈，有莫未然，甚至还有苏慕秦，一个一个的闪过去，不知道被抛尸了，他们还能不能找到我。
“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了，许杰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莫未然怒气冲冲的身影，眼睛酸了，涩涩的液体又流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