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花魂》汩儿

66、转机

　　王莲芝听了，秀眉一皱，陷入沉思。周凤娇一看，心下有些焦急，不管怎样，她已开了头，事情怎么能不进行下去？万一爷回来了，还了的？忙又在王莲芝面前说：“什么一面之词，明明大夫、你自己的屋里的丫头都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什么二爷的骨肉，明明是野种！姐姐你可不能听她的呀！难道要等二爷回来，让她蛊惑二爷吗？” 王莲芝仍不说话。
　　池鱼听了道：“诊脉这种事，也是有失误的，即然周凤娇你认准了这孩子不是二爷的，不如就请二少奶奶再请一个大夫来瞧瞧。”
　　王莲芝仍不语，池鱼求救的目光又转向一直静默的沈玉婷。沈玉婷见池鱼那求救的眼神，虽心下不忍，但此时她却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觉狠心把脸转开了去。
　　周凤娇听了池鱼之语，急道：“姐姐，这家丑不可外扬，姐姐多一个人知道，咱们二房就多一份危险，还请姐姐三思而行。”
　　王莲芝略一闭眼，再睁开便淡淡道：“即如此，便开药吧。”
　　池鱼听了，只觉眼前一黑，跪坐在地上，她怎么也想不到尽会发生这样的事，平日里和气的二少奶奶，沈玉婷竟然听信周凤娇之言，要害自己，可怜孩子何无辜？池鱼顿时落下泪来，一双眼却愤怒的看向众人。
　　这边百灵也吓的不知如何是好，许宗盛临出发前可是好生交待她要照看好侧夫人，这件事疑点重重，而二少奶奶却听信周凤娇的话，当即就要处理了这孩子，这可如何是好？赶忙过来扶着池鱼，一眼却看向云姨。
　　云姨悄拉过百灵的手，悄声道：“快，快去那府里找四少爷。”
　　百灵听了，灵光一现，忙退开出去，一时屋里的丫鬟都走出忙碌，再者百灵就到底还是许宗盛的丫鬟，便没注意到她。
　　百灵一出门，一路小跑至后门，从后门过北府是更近的，额上都渗出微汗。这到了北府，众丫鬟们自然都是认识的，见了她这着急忙慌的都赶着问何事，百灵也无空搭理，直往许宗宇院里跑。谢天谢地，可巧着许宗宇和司徒兰都在，百灵上气不接下气的大致说了一番，直叫“四少爷，快去救救我家侧夫人。”
　　司徒兰听着小脸白一阵，红一阵，急道：“池鱼姐姐必是冤枉的，你快去。”
　　许宗宇登时也急了，但还顾着司徒兰安慰道：“你别急，你现在也怀着身孕呢，你先歇着，我去看看。”说着便和着百灵赶了过去。
　　却说两人刚走至门口，便听见声“发生了什么事？你俩着急忙慌的！”
　　两人回头一看，却是许宗盛回来了，两人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事。原来许宗盛按行程明日才得到府，但因惦记池鱼，便一路快马加鞭，便整整快了一日到达，又想着从正门进，少不得要到各处请安回话，便绕至后门，想先去看望池鱼，给她一个惊喜。不想却看到百灵和着许宗宇一路小跑过来，心下就微感不好，忙叫住问话。
　　百灵见着许宗盛回来，心立时放了一半回肚，忙上前禀报道：“回爷，大事不好了，侧夫人怀孕了，周姨奶奶也不知从哪找来的大夫，看了后，就说这孩子时日不对，要打了孩子呢。”百灵虽急，但还是斟酌了用词，简明把要点说了。
　　许宗盛先一听大事不好了，心便提了上来，又听池鱼怀孕了，心刚有些喜悦，又听说要打了孩子，脸色登时变的异常难看，眼里冒着火，要杀他的骨肉吗？二话不说，便大步流星的赶往二少奶奶处。
　　许宗宇见许宗盛快步走去，刚想跟去，回头一想，又转了出去。
　　且说王莲芝房里正乱着，原来，周凤娇早想好了这出，便先让李大夫备好了药，二少奶奶一发话，她便让小红着人去熬药，一盏茶时间便好了。
　　小红把药端在池鱼面前，池鱼仍跪叭在地上，只是不喝，狠狠的盯着王莲芝。王莲芝受不了她那刺烈的目光，转过头去。池鱼的眼睛扫过沈玉婷，沈玉婷只低着头不作声。
　　池鱼怒看向周凤娇道：“你休要污蔑我，要我喝这药，除非我死，不然你就等着二爷回来，让他自亲端给我喝！”
　　周凤娇冷笑一声道：“你还想等二爷回来？别作梦了，我们怎么能容下你肚里的野独污了二爷的眼呢？”说着内心也有一丝害怕，向着小红怒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让她喝了？”
　　小红虽跟着周凤娇一条心，但此时也有些害怕，犹豫了片刻，把药端向池鱼嘴边要强灌，翠儿见了，岂容她来害自己小姐，忙一前与她撕扯，云姨一直扶着池鱼。
　　周凤娇也急了眼，忙向一旁的丫头婆子道：“你们是死人吗？还不快拉开？”
　　众人一时听了，也只能上前拉开翠儿，翠儿一人怎敌众手，一时翠儿便和小红分开了，翠儿一时气的大骂周凤娇，翠儿本是花楼里出来的丫头，骂起人来，自然不会顾记什么，周凤娇听了她的话，一时也气的脸都绿了，忙道：“还不堵了她的嘴，怎能让二少奶奶听这等污言？”一婆子听子立马一条帕子堵了翠儿的嘴。
　　这边小红直把药端入池鱼嘴边，池鱼只闭着嘴不喝，这边云姨要把碗推开，周凤娇见了，亲自上前，一把拉开云姨。那周凤娇本是镖局里长大的，手劲也有些，云姨虽身份低，但也是秦淮河上的艺姬出身，后作了技师，也一直娇养着，怎敌的过她？便趴倒在地上。
　　看着小红强灌池鱼，心疼的哭喊道：“你们不可以这样！二少奶奶！鱼儿是冤枉的！二少奶奶！”
　　王莲芝此时眼里也似含有不忍的泪光，但终究不言语。
　　就在小红要撬开池鱼的嘴时，突然胸前猛挨了一脚，飞了出去。碗碎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众人一时都愣在原处，等反应过来，才发现二少爷正怒目护在池鱼身边。
　　周凤娇见了，吓的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王莲芝见了许宗盛怒气冲冲，一时顾不得许多，忙起身，走向前行礼道：“爷怎的今就回来了？”
　　许宗盛没有回答她，而是先温柔的把池鱼扶起来，并扶她坐在坐椅上。池鱼见了许宗盛，那万分委屈和恐慌的泪滚滚的流了下来。许宗盛轻轻的拂去她的泪，小声安慰道：“鱼儿，没事了，我回来了。”
　　王莲芝看着许宗盛那温柔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刺痛，许宗盛虽一直对自己礼敬和气，但何曾有进这般温柔似水的眼神？然此时，她什么也不能说，也不敢说。
　　许宗盛转眼怒向王莲芝道：“这是怎么回来？”
　　王莲芝只得耐下性子，说道：“周妹妹说是头晕请了个大夫来看，正巧鱼儿妹妹身子也不适，便顺便看了，大夫说鱼儿妹妹怀了一个月的身孕。”说到这声音不觉低了下去，看了许宗盛一眼。
　　许宗盛紧皱着眉，听着她把话说完，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王莲芝知道他是不信的。周凤娇见许宗盛听了王莲芝如此说仍不露怀疑之色，心下越发着急，生怕这事败露，也就豁出去了。忙跪在许宗盛面前道：“爷，您可不能被池鱼那贱人迷惑了呀，您不知道，你一出去，池鱼便耐不住寂寞，便府两次，也不知道去了哪！更重要的事，一个月前，小红和百灵都看见三少爷从池鱼的卧房里出来，当时院里都没见着人。大夫说一个月的身孕，正好对上呀。爷要不信，可以问百灵，李大夫也在。”
　　许宗盛前还怒目听着，当听到许宗宦一个人进了池鱼的卧房，院里还没人时，登时眼里闪过一丝疑虑，转头看向池鱼。
　　池鱼见了许宗盛看向自己的目光，心下咯噔，如被一刺，他终是不信我吗？
　　许宗盛盯着池鱼片刻，仿佛要在她的脸上找寻答案。要说池鱼与他人苟且，还怀了孩子，他是绝对不信的，她这么清高的人，自己尚且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得到她，她怎么可能和别人有染？后宅女人的手段，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但当他听到许宗宇时，他心下慌了，他不想问百灵，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周凤娇敢这么说，那么就一定有这么一件事。
　　那当时他们在屋里发生了什么？许宗盛想着，手不觉得握紧了拳头。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有微妙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过。半晌，许宗盛冷冷问道：“你们在屋里做什么？”
　　池鱼听了许宗盛毫无温度的问话，看着他瞬间冷下来的目光，心突然像被浇了盆冷水，屋里虽有地热，但却觉的刺骨的寒冷。池鱼一手抓着衣襟，反问道：“二爷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吗？还是你也怀疑……”
　　池鱼话还没有说完，许宗盛便打断了她：“为什么院里没有人？”
　　池鱼冷笑一声，迎上他的目光道：“我也不知，为什么院里没有人，这要问二爷了，这都是你挑的下人。”
　　许宗盛听了，眉皱的更紧了。
　　云姨见情况不好，忙跪下回道：“回二爷，这都是我的不是，那日百灵来了这前院，翠儿帮着鱼儿找书去了，因鱼儿那几日病着，一直躺在床上，我便工厨房熬药膳，想是下人们见无事，鱼儿又病着，便躲懒去了，那日实则三少爷来了一会便离去了。”
　　许宗盛其实根本就不信池鱼会和许宗宦发现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对池鱼最起码的信任还是有的，但是，作为池鱼的男人，她只希望她眼里只有他一人。许宗宦与池鱼单独见面，还在卧房这么私秘的地方，就算他相信池鱼不会作出什么实质性的对不起他的事，但又怎么确定不会发生点什么别的事？他如何能容忍？固他其实并不是怀疑池鱼肚子里的孩子，而是怀疑池鱼的心。
　　但当他听云姨说到池鱼那几日一直病着，卧在床上，心里又升起一阵心疼，我终是没照顾好她。这么想着，眼神又露出愧色。
　　周凤娇见许宗盛眼神有所松动，哭道：“二爷，你可不能听云姨的一面之词啊！云姨是她的人，那日之事是不会假的，二爷可叫李大夫来，让他再诊一次脉。”
　　许宗盛听了，怒向周凤娇道：“闭嘴！贱人！孩子是我的，要什么大夫看？”
　　周凤娇听了瘫软在地上，一脸的震惊与不甘。王莲芝与沈玉婷听了，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许宗盛。池鱼听了，心下一动，复杂的看向许宗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