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黑色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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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流人血的，他的血也必被人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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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我完成大学学业，要做的事情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古老的东方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而且我也没有那么长的耐心。
四年，已经是我等待的极限。现在，是需要行动的时候了。
一架小型私人飞艇搭载着我前往家乡，飞艇是属于异度集团旗下的财产，出了什么事情也算不到我的头上。
即使我是异度集团幕后的最大股东。
经过七个小时左右的飞行，我再一次回到了那个久违的城市。下飞艇的时候天空阴沉沉地飘着雨点，我吸着夹带着冰冷气息的空气，呼出一团白气。
艾力、泷已经先我一步来到，泷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少年，有着娟丽的容颜和浅灰色的及肩长发，那是泷的徒弟渉，一个我从流星街捡来的弃儿。
“行动。”我从容地下达命令。
杀戮的游戏从现在开始。
目送着那三个人离开后我上了专门为我准备好的黑色房车，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有着火红发色，穿着雪白西装的男子正微笑着坐在那里。他有着宛如刀锋一样犀利的俊朗容颜，微笑的时候会让我想到某个跟他有着同样发色和同样凤眼的变态。
“好久不见，阿吞。”
“好久不见，伊露丽。”那男人很绅士地握住我的右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你又变漂亮了。”
“公司那边的事情怎么样？有需要我签字的文件快点拿来给我看，我今天的时间很紧。”
“这是上月的公司财务报表，这里是本月我们想收购的一些公司和地产的情况，还有，祸皇问你，那批货准备什么时候出手。”
“最近还是不要出了。‘十老头’对我们已经有了戒心，现在就与整个□□为敌，我们的实力不够。韬光养晦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如果是那种业务，我可以介绍一位非常不错的行家来做，价格虽然有点贵，但一定是行内最好的。”我仔细看手里的财务报表，然后指出一点：“吞佛，这个地方不对。即使是最小利润，也少了五千万戒尼。”
“明白了，我会去查资金流向的。”吞佛从我的手里拿过财务报表，勾画了一下：“对了，上次祸皇跟你提到的事情怎么样了？”
“很遗憾，虽然滕邪郎少爷是个很好的对象，可惜不适合我。”我翻阅了一下剩下的文件，还给他：“祸皇的意思我很明白，即使没有联姻，我和祸皇的合作也会一如既往地下去。而且在这次的事情完了以后，我准备将大部分的股份转给祸皇。”
“这算是拒绝了是吧。你真是个奇怪而有趣的女子。”吞佛突然俯身过来，鼻息微微喷在我的脸颊上，金色的眼眸里有着撩人的情欲：“那么如果是我的话……”
“红头发的家伙很危险。”我笑着看他：“我的直觉一直这么告诉我。不过一夜情我不拒绝哦。”
“看来你是有中意的对象了。”吞佛坐回去，还是那么优雅绅士：“真可惜。”
“你师傅最近好吗？”
“很好。你找他有事情？”
“嗯……，我这边有个孩子想让他带带。”我笑笑：“还有就是我葡萄园里有一批窖藏十五年的红酒，问他想喝吗？”
“我知道了，会转达的。”他把文件很仔细地整理好，放进名牌公文包中：“快到了，要开到门口那吗？”
“没这个必要，前面停下来吧，我走过去。”
房车在离我家原来住宅的拐角街道停了下来，我下车后慢慢地走过去。曾经熟悉的街道已经变得完全陌生，穿过黑色的围栏，可以看到宽大的花园，我记得放假的时候我喜欢在花园的草坪上骑脚踏车，常常让园丁绿了脸。爸爸在喷泉那养了很多锦鲤，而我经常拿了钓竿钓他的锦鲤玩，这让爸爸很是郁闷了一阵。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慢慢地走进那栋住宅，踩着鲜血和别人的尸体，踏上大理石的阶梯，走进曾经是属于我最温暖回忆的房间。艾力、泷和渉都在客厅里，还有一个瘫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不住地发出意义不明的呻吟。我走过去，艾力为我端来一张椅子，我坐在上面。
“好久不见了，叔叔。”我礼貌地微笑着：“今天晚上为您准备的这场盛宴感觉如何？”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面前双腿被打断的男人微微抬起头，保养良好的面孔因为痛楚而扭曲着，当然，更多的是恐惧。
“放心，我不会马上杀死你，你是我亲爱的叔叔啊，我会让你慢慢地在痛苦和折磨里腐烂生蛆，以报答你对我和我父母的‘照顾’。”我微微偏头，“带过来。”
渉半抓半拖地拉着两个孩子丢到我面前，一男一女，都在五六岁的年纪，因为突然的变故吓得不住地哭泣。我随手一抓，将那个女孩子拽到了面前，虽然哭得一塌糊涂，但是还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叔叔你都有孙子孙女了，可惜我爸爸和妈妈居然看不到这么可爱的孩子。所以——”我伸出左手，对着那个女孩子的头微微一弹，一蓬血雾落到男人的身上，手里女孩子已经瘫软了下去。
“我只好送她们过去让我爸爸妈妈看看了。”
“啊——————————————！！！”地上的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我微笑着拉过另外一个孩子，特意推到他的面前，让他好好看清楚那个孩子惊惧的表情，然后一指戳穿了那孩子的咽喉。
“这个人，粉碎他身上所有的关节，切断连接神经，破坏声带，弄瞎眼睛，耳膜记得也要破坏掉，我要让他在没有声音光线和无法做任何事情的情况下继续活下去，活在黑暗里。其余的人全部杀死，记住，是全部。”
“是，小姐。”
“哦，对了，记得做完以后把这里烧了，既然我不能住了，也不想留给别人住了。”
“是，小姐。”
我拿过渉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丢掉，起身走出了房间。穿过花园，走出大门，夜晚已经降临到这个城市，雨没有停，湿冷的空气让外套和头发马上就变得沉重起来。我慢悠悠地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大概快到出租车站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爆炸的巨响。
“真慢，我以为一下就做好了。”
我喃喃自语着，突然向旁边连续两个翻跳，刚才站过的地方出现了一排钉子。
“呦，伊耳谜，几年不见，一见面就上这样的大礼，你就那么想念我吗？”
黑发黑眸的杀手出现在我的面前，十四岁的少年已经比我高出了大半个头，清秀的面容还是带着未脱的稚气，可是那双眼睛已经跟某个讨厌的家伙一样，只有黑色了。
“你变强了。”他手里闪耀着金属的光芒：“也许我得尽全力才可以杀了你。”
“倒用不了那么麻烦。”我笑笑，“我记得只要杀了委托人就会取消委托了吧？”
伊耳谜不说话，突然见就没了影子。我骤然转身，具现化的出手枪已经射出子弹，钉子随着枪击声落到地上，转眼间伊耳谜已经出现在我面前，我双手护住胸前，挡住了他用力的一拳，借力向后一跳，手枪已经对准他的额头就是一枪。
伊耳谜的头突然就缩了下去，枪击落空，而他的回旋踢已经过来了。我侧身躲过，转身也回了他一脚。两个人在阴冷潮湿的街道上毫无顾忌地搏斗着，每一下都是要杀死对方的绝对杀招，一点也没有放水或是做戏的意思。在打了将近半个小时以后，我们身上的手机都响了起来，同时跳开接电话。
“哦，我知道了。”我接完电话以后直接挂断，那边伊耳谜也已经挂掉了电话。
“看来是我这边比较快啊，挣不到钱会比较郁闷是吗？”
“没有。”
得了吧，别看你面瘫，可是那股挣不到钱的憋屈劲还是瞒不过我的眼睛！
“要不要一起去喝杯酒？”我歪歪头，“正好谈谈以后长期合作的事情，有兴趣吗？”
“…………好，但是酒钱你出。”
“………………”
十分钟以后我们俩坐在某个地下酒吧里喝着加冰的威士忌，冰凉的液体从喉咙滑到胃里，然后点起一团火。
“我们好像有两年多没见了。你家的生意还好吧？”
“你的委托最近倒是少了。”伊耳谜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又要了一杯。
“很快就有大的委托了。”我轻抚着杯壁：“听说过异度集团吗？”
“有所耳闻，近几年飞快发展起来的一个集团公司，涵盖行业范围相当广。不过他们私下好像跟□□有贸易往来。”
“不是好像，他们本来就是□□，不过披了一层正常的外皮而已。其实我是异度集团的股东之一。我想从下个月开始，异度集团会有不少的委托单子交给你家来做。因为现在要着力漂白自己，很多事情都不能亲自去做了。”
“这算是你的委托还是他们的委托？”
“当然是异度集团。”我微笑道：“公事和私事一定要分清楚。”
“你的私事办完了？”
“差不多。”
他看了看手机，站起来：“我要走了。”
“不送。”
伊耳谜向外走了几步，突然站住，回头看我：“你走了以后我妈说我笨得要死，居然放过了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女人，当时觉得她说的是疯话，现在看来还是有道理的。”
“哦？”
“你是非常适合生活在黑暗里的女子，”他黑色的眼睛注视着我：“不过还有两年你才十六岁，我想我可以等一等。”
“这么肯定我就是你需要的女子吗？”
伊耳谜没有回答，转身走了。我在酒吧里喝完了手里的酒以后结账离开，上到地面上发现雨停了，风吹开了乌云，一轮惨白的弯月在挂在天空。
即使有光明又如何，这世界本来就是从黑暗中诞生的。
我冷笑，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去。
第二天早上各大媒体纷纷报道亿万富翁西洛•撒克全家惨遭屠杀，豪宅被烧的时候，我已经坐在开往天空斗技场的飞艇上，在VIP席内安静地享受大吉岭的红茶了。自从上了两百层以后我只是偶尔参加比赛，保证自己不被踹下去而已，西索那家伙也开始经常不在，我们都很忙，忙各自的事情。
但是我现在突然很想见到那个变态，冷嘲热讽一翻，然后再相拥而眠。他不是个好男人，但是他的怀抱很温暖。
我想要被那样的温暖拥抱，以抵抗从骨子里透出的寒冷。
“……死亡的冲动和杀戮的欲望，
这些咬噬性的小小伤口永远的留存在
我们光滑温暖并藏污纳垢的人生之上
发出恶毒而神圣的誓言
在母亲烂掉十年的骨盆上
你冰凉指骨给我的拥抱
依然温暖……”
我轻声地哼唱着这首歌，闭上了眼睛，仿佛那个家伙正将我整个地拥抱住，温暖着我冰冷到极点的身心。
即使窗外阳光灿烂，我的世界依旧黑暗冰冷。
这黑暗的世界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黑色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