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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凤九(2)已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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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金猊兽原是前翼君擎苍坐骑,多年前,翼族与天族一战中,擎苍被卿尘上神封印后此凶兽便失去了踪迹。当时人人想着关乎两族的大战,未曾有人把他放在心上。没想到许多年后,这金猊兽竟然在人间再次现身,为害一方。
我虽喜于可以下凡,但到底是要去对付凶兽,还一方太平。师父有言在先,此兽当年能为翼君所用,必然能力不凡,我道行尚浅,与他相斗可能会遇到危险。故而此行我小心地准备好了诸多物品,从克敌的灵符到治伤的丹药都带齐全了,才堪堪往人间去。
腾云驾雾来到俊疾山上空,我闭眼以仙术探寻金猊兽踪迹,可惜一无所获。想是他已经躲起。我便化身到了山脚下的小镇,佯装新来此处的游人,寻了一间茶水铺子坐下。丢了一颗碎银给了打杂的小二,信口探听这镇上怎么许多人家都在逃难,小哥收了银子甚是高兴,给我端了茶水便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这俊疾山座落在人间东荒一处小国,山下这个镇子也隶属于该国,依山傍水,虽然算不得什么繁华的地方,镇上的百姓也算活的太平安乐。
前段时间突然发生了一桩怪事,镇上一户人家家里的养的牲畜,一夜间就通通被剥皮抽筋,像是被什么猛兽吃了,而且。吃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带血的骨架,骇人可怖,然后接连几天,每到夜里就有人家养的牲畜被人吃掉,都只剩了狼藉遍地。
一开始镇上的人还以为什么凶猛的野兽从俊疾山上跑了下来,就有些胆大的年轻人自发的组成了队伍找了武器在夜里侯着准备收拾了这凶兽。虽然勇气可嘉,可等到见到了这凶兽本尊,却吓得各个屁滚尿流,也有慌不择路攻击它惹闹了凶兽——这也怪不得这些凡人,金猊兽长的确实骇人,凡人见到没有吓破胆已是不错,根本无法对付。
那金猊兽被人攻击后发狂反击,奇怪的是快天亮时它就跑出了镇去,往俊疾山上逃逸,消失不见。第二天夜里却又现身镇上来抓牲畜吃,天亮复又不见。官府知道后派了守兵来应付,但以凡人之力终究难敌,故而虽然已经伤了许多人,也不能制服它;镇上许多人家害怕再待下去,早晚会被金猊兽害了性命,故而收拾了行囊细软准备跑路。
我听茶馆的小哥唠唠叨叨讲了许多镇上年轻人勇敢抗击凶兽的故事,心里理出了头绪。这金猊兽是从翼界来,翼界生物最喜昼伏夜现,害怕阳气。想来它受了什么伤元气不足,白日里人间阳气太足,它无法出来,待到夜里就趁着出来觅食,补足元气。我若是想收服金猊兽,最省力的办法便是乘着白日里它能力不足,找到它收服了它。
只是金猊兽善藏匿,如何找到它却是个问题,我喝完了杯里的茶,想到了此间土地。我找不到金猊兽,这方土地还会没消息?于是搁下茶杯就往俊疾山去了。
俊疾山上古树参天,密林茂盛。原本有不少猎户上山打猎,也有许多贫穷人家会上山捡柴。可自从知道金猊兽就在这山上,就是周围的老猎户也没有敢冒险来的。
我找了一处空地,左右察看无人,便叩了叩地,唤那土地出来。
“何人敢扰?”土地摸着头现了身。
我瞧他头上一个大包才觉自己方才下手重了些,怕是把他土地府里什么物件儿震了下来砸了头。
“土地公公,”我赶紧上去施礼亮明身份,“在下凤九,奉元始天尊之命,特来此处,收复为乱的金猊兽。”
“原来是九重天上来仙使?”土地回了礼,“小老儿为此处地仙,看护不利,劳烦仙使万里而来,罪过罪过。”
这地仙不比我这样天生天养的神仙,人间凡有灵性的生灵都能修仙,若有造化,但能以此登天的少之又少,地仙便是比位列仙班的仙人低了一阶,须得兢兢业业,或是做土地,或是当河神、山神,功德圆满才能提升阶品,往天宫去。一方若是有了什么祸事,便会累及公德,便又要多做许久的地仙。
“土地公不必自责”,我知他难处,早日收服了金猊兽,才可了这桩事,便道明了心意,“这作乱的凶兽是从翼界下来人间的金猊兽,它原前翼君擎苍的坐骑,又有数千年的道行,难以应付,非你失职。”
“仙使明察,”土地松了一口气,我连忙问可他可知道金猊兽的下落,土地点头,为我引了路去。
金猊兽既然害怕阳光,所居之处自然阴气森森。土地带我到了一处山洞深穴前我便让他守在原地。此兽凶悍,土地虽为地仙,但能力不济,我怕他帮不了忙反而受累,便独自引了法器,将四周好生探查了一番。最终寻了近处一开阔之地,布下了天尊所授的一套伏魔阵法,留做埋伏,才回去洞口下去了。
山洞内阴冷异常,吸口气满满的都是金猊兽留下的冲鼻气味,我掩了口鼻小心沿着岩穴往前走,深怕惊动金猊兽遭到突袭,更注意着脚下前方,怕有什么陷阱。可一路行到尽头也未见凶兽影踪,却是到了一处宽阔的洞穴里,中间突兀地安置着一块巨岩,岩上躺着一人。这莫不是金猊兽?我连忙握紧了法器,防他偷袭,可未料到额上凤尾花骤然一阵发烫,像是灼烧着我额上的印记,这是什么妖术?我还在惊异之间,那躺在岩上的人周身突然现出柔光,什么情况?我一时实在不知是进好还是退好,踌躇之间,山洞外传来一阵野兽嘶吼声,想是土地在外遇到回来的金猊兽,金猊兽与土地斗了起来,倒霉!
此处入口太小,又暗无天日,若是金猊兽对付了土地进来堵了入口,我便处在劣势,必须得快些脱身,再者出去能借着阳光施展身手。我施了移形的法术,抢着时间从岩穴出去,临走时回头瞥了一眼,那岩上的人儿柔光未散,顾不及许多,对付金猊兽要紧。待到了洞外,土地已被打伤卧在地上,金猊兽见我从洞里出来,怒吼着就扑了上来,我祭出法器迎头而上,与他斗在一处。
我有意引着金猊兽到布了阵法的开阔地,虽然在白日,它又原本实力有损,但这他的实力着实不可小觑,它给翼君擎苍当坐骑时我连娘胎里都不在,若是硬拼我必不能胜,但借着事先布下的阵法,我就无所畏惧了!金猊兽愤怒地咆哮追着我攻击,我且战且退,待到安排好的地方,纵身后跃触动法阵,天罗地网降下,立时将金猊兽困进了伏魔阵中,我又抛了神仙索将他紧紧缚住,叫他无处可逃。
“吼!”金猊兽冲我嘶吼,铜铃大的眼中怒火熊熊,不用说也知道他一定是在骂我无耻。我抚了抚弄乱的衣裳,握着法器施法要收了它。口诀念到一半,额间的印记又突然一阵疼,究竟怎么回事?我捂着额头,周遭天色骤然暗下,抬头一看,黑云滚滚,紫色的雷电隐隐绰绰地闪现其中。这是……天雷?!
这天杀的老天!我掐指一算,这莫不是我渡劫的天雷?平日里在九重天上,有天尊相护时你不降天雷,我在青丘时有那么多的叔叔伯伯姑姑婶婶保护你不来,偏偏我降个妖,这还没收完呢,你倒是来劈我了!
谁还有空管什么金猊兽?天降紫金神雷,渡得过便可飞升阶品,若是抗不过,那可是要灰飞烟灭要命的事!我引了周身的力量又祭了法器加持抵抗,一抬头,便见三道刺眼的雷光奔我二来,我闭上眼,将法器升高阻挡,可究竟用处不大,天雷灌下,劈得我四肢百骸所有力量粉碎无形,雷电焦灼着四肢百骸,剧痛之下我更是人形也无法维持,直接幻出九尾狐原型,昏昏沉沉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朦胧之间,只觉得额间凤尾花洋溢出一阵暖流,从额间沿着经络一点点走过周身,轻轻抚平被天雷灼伤的血脉,减轻了这份痛苦,也使我恢复了少许神识。我竭力抬起眼皮,可只恍惚见到一些模糊的影像。因我卧在地上,目之所及也尽是被天雷劈成的焦土。
忽然似是有一人缓缓走来,驻足在我面前。我努力想要看去,可蚀骨的疼痛实在叫我无能为力,迷迷糊糊又失去了知觉。再次昏迷前最后感觉的事物,是一双带着温暖的手,指尖轻轻拂上我额间的凤尾花,将我从地上抱起带入怀中。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想起了失踪了许久的姑姑,想起从前我还幼时,十里桃林里头,落花如雨,有些喝醉的她抱着幻出原型的我,那时的感觉,她总是宠溺地抚着我的头,唤我一声“小凤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