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岁月九（白浅×凤九）》吾有三页纸

31、凤九（14）

　　又是一场梦，梦里是漫天飘落的桃花，纷纷扬扬的落着，我走在桃花雨中，脚下是厚厚的落花，何处如此花开不败？
　　一声清脆的响，什么瓦罐跌碎的声音我循声望去，只看见一株老树，树下一片碎瓦，逸着酒香，莫不是有醉酒之人躲在树上？我往树上寻去，忽然树上翻身落下一人，青丝蓝裙，原来是个姑娘家，眼看就要坠地，我飞身而往接她入怀，迎面便是一阵沁人酒香，她从树上落下，慌乱之间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我小心的怕接不稳，可走的太急脚下不稳，只好就地旋了两个圈子。
　　忽然那姑娘抬手勾着我的脖颈，我只是救人，不喜人与我这般亲近，便想着用眼神警示一番，顺便把人放下。才低头看清她的样子，我便凝滞了呼吸，赫然便是素素的容颜。
　　只是她的眼还在，像是醉了，蒙蒙地望着我，显是饮了许多的酒，素素……我想要开口叫她，张嘴才觉得喉咙干涩难言，心口仿佛哽这什么，一句话也道不出，我只能……只能看着她，贪婪的看着她的模样，她正在我的怀里。
　　我还在痴迷之中，怀中的人却仰起头啄上我的唇……又是梦，又是梦，素素怎么会这样吻我？
　　她的唇热的似火烧，灼烧着相触的每一寸肌肤，我呆呆的不能言语，她吻了一下便退开了，何处吹来一阵清风，拂起她的发丝，有纷纷落下许多的花瓣，有一片调皮的黏上她的衣襟，我顺着它看着便瞧见素素颈上的伤痕，是从前在俊疾山上我挠的。
　　九尾狐的爪子挠的痕迹，怎么也消不掉。
　　心头酸涩，这是我的素素，这是我的素素，我都不曾这样好好地看过她的眼睛，如今却在眼前。眼里的泪就要落下，我却不想被她瞧见，想也不想便低头吻上她的脖颈，触着她的体热才想着不是梦，梦里不会有丝毫的感觉……便是梦，我也知足了，若是梦中得以长见，我真不愿醒来……
　　可梦都是要醒的，有时醒来，是在桃林里，空无一人，只有桃花落；有时醒来，便如此刻，是在自己的屋里，榻上，只有我一人。再真实的梦，醒来也不会成真。在梦里头抓得再紧，也不过是指间沙，镜中月，如流水留不住。

　　我撑着手坐起身来，恍恍想着那梦境里的素素，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对了，我适才是遭了一群黑衣蒙面人的伏击，来人太多，各个剑术一流，更是来无影去无踪，我虽斗过了却也挂了彩，杀了几个想抓一个活口，谁知瞬间他们各个都爆成一团黑雾，我怕雾气有毒连忙蒙起口鼻，转瞬便通通消失不见。
　　我四下寻找想找些痕迹，谁想内腑一阵剧痛。折颜曾叮嘱我万事小心不要动手，因我内有旧伤未曾养好，我适才与黑衣人打斗，想是牵动了内伤，我怕再有人伏击连忙想回，谁知痛的呕血，行一步也难。还好成玉不知怎么来了，扶着我送我回了狐狸洞。
　　“小殿下！”屋外迷谷小声唤着，“你醒了吗？”
　　“迷谷，我醒了，你进来吧。”迷谷听了话才探进了脑袋，见了我又常常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我抿起嘴笑了笑，“区区一点小伤，瞧把你吓得。”迷谷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什么小伤！小殿下，上次折颜上神就说了，你反反复复受了几次伤，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你还总不当回事。”
　　我当然当回事啦，这段时间我可不是天天呆在狐狸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这回可是别人找上门！这话可不能同迷谷说，一说他又要叨叨，明明是只树精，可唠叨起来真比得上鹦鹉精。“姑姑呢？”我连忙转移话题，一开口才觉得不好，“哎呀，北海的宴会！”我一拍脑袋，“迷谷，我睡了多久啦？”
　　“一日一夜，昨日下午姑姑已经同成玉小仙一起去了北海。”他说道，“小殿下，昨日是正宴，今日还有一场私宴，姑姑应该明日才回来。”
　　我点点头，“原先应了同姑姑一起去，突然生变去不得，也好，省的见到夜华素锦惹我生气。”
　　“"小殿下狐狸洞有客来，”迷谷指了指外头，“翼族三公主来找姑姑，我说姑姑出去赴宴，她问我我们小殿下在不在，我便想来堪堪你醒了吗，怎么样，见不见那位公主？”
　　“三公主赠还姑姑的玉清昆仑扇，有恩于我们，当然要见。”我挥挥手，“你赶紧把人请到厅中。”
　　听说姑姑在昆仑虚学艺就已经认识了胭脂公主，掰着指头数数，那认识的年岁可比我的年纪都长的多了，不知她可是听说了姑姑回来，来同她叙旧的。
　　我换了一身衣衫，整理了头发，才出到厅中，胭脂公主依旧是那身装扮，只是换了一身衣裳。
　　“三公主。”我施了一礼，唤迷谷倒茶，又请她坐下，“当日一别，尚来不及与公主道谢，玉清昆仑扇已经回到姑姑手中，还得谢公主赠还之恩。”
　　“小殿下客气了。”她拿了一盏茶，“浅浅已经飞升上神，便是从前，召回昆仑扇也只是抬手的功夫，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浅浅……叫的这么亲热，看来胭脂公主同姑姑真的很熟啊，脑中不知怎么浮现姑姑那真经模样同胭脂公主，一个叫浅浅，一个叫胭胭的模样，不觉好笑，我控制了自己不使自己笑出声，只露出一个微笑，又与她不咸不聊了几句，说了一会儿话，她才问我，“小殿下，不知你姑姑何时才回来？”
　　“姑姑参加的是北海少辛夫人女儿的百日宴，少辛夫人与姑姑关系好得很，恐怕她还得多留几日才回来。”我如实答了，“三公主有何事不若告诉我，我来代为转达吧？”
　　“也没有什么事，我只要知道她一切安好便好了。”她又看了我一眼，“当初在俊疾山，我照顾了她许多时候，她也不曾醒来。可小殿下你才一遇到她，她便被唤醒了，你抓金猊兽却受了天劫，我正担心累得天界使者，会引来是非，谁知又如命定一般，她竟然把重伤的你抱走了照顾……你们姑侄俩也真有缘。”
　　“啊？”我不知为何笑了一下，等等，“三公主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们姑侄俩有缘，”她怅然叹了口气，“若不是看见有你在我也不会安心离开。我本想亲自见见她，既然她一切都好，我也无需挂怀了。”
　　我脑中一片空白，木然答了，唤了迷谷送一送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