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凤九（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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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道“时如逝水”，我在狐狸洞里闭关修炼，一坐便是三月有余。进来时桃花正好，出来时，外头已是草木将枯，邻近秋日。
这青丘三月，人间想是已经过了许多年岁。那位素素姑娘如今应该已经人到中年，膝下子女成群，凡人一生短暂，再有几十载，她或许又要再入一趟轮回。不知这些年月，她过的可好？
我挥去了洞口的封印，踏出许久未出的狐狸洞，太阳正好，天清气朗，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迷谷不知跑去了哪里，“迷谷？”我兜了一圈，四下看了，才发现他正躺在一棵树下呼呼大睡，秋天到了，这个容颜永驻的万年老树精也懒了嘛。
“迷谷，迷谷…”我唤他，他没醒，待要再唤，他却忽然大叫一声着醒了过来，“姑姑！”他喊着，我拍拍他的头，“醒啦醒啦，哪有什么姑姑？”
“小殿下！你出关啦！”
一万多年了，他日日盼着姑姑回来，醒着盼着，梦里盼着，我想起身上还带着玉清昆仑扇，那日从人间回来，我直接就闭关，未去向家里的长辈们通告一声，也不知这几月几可有什么事，我瞅了一眼正在整理衣服拍落杂草的迷谷，戳了戳他，“迷谷，我闭关这段时日，可有什么人来找过我？”
“嗯，”他摸着脑袋想了想，“你刚闭关时，九重天上有个小仙童来问过，我说你闭关修炼，他就回去了。还有折颜上神和你四叔白真一起来过，留下一些丹药，说是元始天尊给你的，让我好生守着狐狸洞为你护法便走了。”他说完便取了一个储物的宝袋与于我，我拿了袋子一看，里头许多丹药，想是师父让折颜和四叔代为给我的。
迷谷看我拿了药，很是安心的点了点头，忽的一拍脑袋，“对了！差点忘了，前日九重天上又有仙童来问过，还带话说，有位名叫……名叫成玉的小仙找你，请你出了关去找她……”说
“成玉托人找我？”我觉得好笑，她呀，最喜欢看热闹，每次有什么事情又喜欢拖着我去围看，不知这次是她自己与天宫三殿下又有什么故事，想找我诉苦，还是哪位仙家有了让人咋舌的大事，要我一起去看看。我的仙力已经恢复了大半，再留在青丘也没什么事，不如早日回了九重天上去，只是还有些事要交代。
“迷谷，”我取了玉清昆仑扇给，“我在人间时遇到了翼族的三公主，这是她托我带回的姑姑的法器，我把它交给你了，你好生看着，待家中长辈谁来了，你替我转交吧。”
“是……”迷谷握着折扇红了眼睛，“小殿下，姑姑在外时这昆仑扇……是从不离身的……你说她会不会……”
“不会的。”我摸摸他的肩膀，“迷谷，姑姑会回来的。”
我腾云回了九重天上，还未到上清境，却见一队仙娥仙官整齐地排着队伍引着一位华服的女子从天君府上出来，许多仙家见了这阵仗都驻足而看。成玉果然也探着脑袋在看热闹。我远远同她打了招呼，与她站在一处。
“成玉，这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排场？”我推推她，小声问到。
“哎呦我的小殿下！你可回来咯！”她见了我很是激动，又满脸的担忧，“我先前还以为你在凡间报恩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呢，结果听你们上清境的仙童说你是重伤闭关啊？”
“没有，我没有重伤，只是飞升渡劫时耗尽了仙力，才回去好好修炼的。”成玉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安心的勾住了我的肩膀，“既然没事，那小殿下，小凤九，是不是该给我说说你报恩报的怎么样啦？”她挤眉弄眼地看我，“听司命说，你要报恩的还是个姑娘？”
我挣开她，不想再提此事，便佯做对那一队仙娥仙官好奇，“你还没说呢，这是谁呀，这么大的排场？”
“唉，说你错过了好戏吧！”她偷偷指了队伍中间的人，“那是素锦天妃，你师兄夜华的青梅竹马，你不知道吧，天君宠爱太子，把她赐给了夜华做侧妃，看样子，是要做下任天后的呀。”
我顺着看她说的素锦天妃，我也曾听闻她同夜华的故事，他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情深意笃，可天君怕太子沉迷女色不能好好修炼，那时夜华还未做太子，天君便霸了素锦做天妃，现今夜华的太子做的安稳，可却没有个上心的女人为他打理太子府的内务，天君想是也对太子放心，便把素锦娘娘赐给了他，可惜也只是个侧妃，做不得未来天后。
我看那素锦娘娘，果然是雍容华贵，满是做娘娘的气派，样貌也出众，想她盼这一日定是盼了许久，等了许多年华，如今这班阵仗进太子的洗梧宫，也算圆满。她与我那沉闷的师兄夜华，看起来也很是般配。
“唉，”成玉拉着我的袖子，指着一处角落，“凤九你看那里，”我依着她指的看去，一素衣白裳的女人倚在一雕龙根柱旁同我们一样看着这礼队，“知道那是谁吗，那可是太子从凡间带上来的凡人，听说还怀了孕呢……”
成玉还在说，我却觉得浑身的血都在往头上涌，我好像听不见成玉说的话，耳朵嗡嗡的响着，满脑子只剩下那个身影，隔得好远，我未能看清她的脸，可一种强烈的直觉却让我觉得那人我认识，“素素…”我轻轻念她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这个凡人叫素素？”成玉掰过我的脸去看她，“小殿下，你回回神啊！”
我扯开她的手，“你方才说什么？夜华带回来的人？素素怀孕了？”我不可置信地又去看她，却见她正转身离开。
我撇下成玉，经直追了过去。
我闭关时所想，不过是望借着天上地下时间流逝的差别，等得她成亲了，老了，我便能不用再被一时心动而困扰，凡人命短，而我不是，我想她能快快活活地活着，怎的她会到了这九重天上来，听成玉说她是太子带上来的，怀了孕，莫非当日她在俊疾山上要嫁的男子便是夜华？
我脑中一震，那日落着雨，我在屋外，未曾仔细听，现下回想，那男人的声音……却似夜华的声气……他不是已经有了一位所爱的青梅，怎么又会同素素成亲？
我心乱如麻，想起小镇上素素邀我去她的婚礼，当时我若是答应了，便可阻止她，如今……如今这素锦娘娘如此大的阵仗进洗梧宫，她一个凡人女子，日子怎么会好过？
我当时……为什么没有去看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凤九（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