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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沈千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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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简被批判了半天,天云子总算松了话头,“好了好了,都坐下”说着看向秦了跟沈千戈两人,眼里含着老妈妈般慈祥的笑,
“走了多久了?”
秦了沉默,眼中有片刻的茫然。长久不变地待在同一个地方,都是铺天盖地的雪白,修炼起来,闭眼睁眼之间可能数月光阴就消失无痕,很容易让人忘记真正的时间。说起来一年两年似乎可以,可若真说十年八年仿佛也不为过。
“六年零四个月”淡淡的声音。
秦了怔了怔,看向他。沈千戈与他对视微微一笑,“又六天”
“!”
不仅是秦了,连天云子也着实愣了一愣,他也不过是记得过了六年罢了。
六年……对于修道者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可若是一天一天地看下来,真是一段长的不得了的时间啊……
“有点儿本事啊……”陈简腹诽,看向沈千戈,正欲调侃两句,却在看到沈千戈时愣住了。
彼时白皙美貌的青年正目光专注地看着他眼前的男子,一缕青丝柔柔地滑落在肩上,那双细长微挑的桃花眼清清浅浅,满是百般遮掩的情谊……
他……
陈简哽了哽,住了口,到了嘴边的调笑被吞了下去,坐在他旁边的天云子只听得见他一声轻轻的“啧”,疑惑地看向他,却只见他表情如常,神色自然。
“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回个信息?”天云子板着脸轻斥。
“……徒儿在外时刻挂念宗门,只是修炼紧迫,未能及时……”“行了行了”天云子皱着眉摆摆手,“我还不知道你?”说完未给秦了辩解的机会,眉头一挑看向沈千戈,话锋一转,
“不过千儿确实恢复的不错,六年,能一举进入辟谷期实属不易啊……”
天云子又是赞许,又是心疼。即便是一个天资高,道心平和之人,想要六年间从筑基到辟谷都近乎痴人说梦,尤其是在那种境况下,一般人能稳住道心已是不易了,更遑论修为再有何突破。
他这小徒弟,争气是争气了,却不知这六年间遭了多少罪啊
沈千戈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闻言只微微笑笑,谦恭地摇了摇头,
“还是劳师尊挂心了,不过这并非徒儿的功劳,若无师兄在侧,怕徒儿难得寸进。”
秦了深深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实际上他自己有什么功劳他心里清楚。他不过是将一门门功法口诀交给他罢了,几乎用不着他什么点拨。洗经伐髓功前两年带来的巨大的痛苦也都是沈千戈独自苦称下来,甚少麻烦到他,后面几年,他的筋骨淬炼了三四分,修炼别的功法更是如有神助,令人咋舌,饶是秦了自己也不得不叹为观止。
而天云子,听着沈千戈的话却着实有些奇怪,他明明记得在凌阳峰时这小徒弟对了了的态度可是不折不扣的“冷若冰霜”啊……
所以这六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在旁边当了许久雕塑的陈简终于忍不住了,轻咳一声,瞄向天云子,“说正事儿……”
秦了有些迷惑,什么正事儿?!
看向天云子,却发觉他的脸色略微有些严肃,看着他与沈千戈二人的眼神也带上了审视。
秦了也不禁迅速收起了心里各式各样的猜测,认真地看着天云子。
“大约一月前,仙盟给各大宗门下了消息,仙盟想要过些日子就举行门派大比。前些日子我还在想是要你们哪个师兄师姐去参加,结果季央跟楚阳他们都嫌麻烦不肯去,许靳又闭关,别的同门听说他们几个不去都更不愿意去,这些天正发愁得很,你俩就回来了,真是……”
看着自家师尊一副老怀安慰的样子,秦了有些无语。
凌阳派弟子最是淡泊,极少为争名之事费心,于是像门派大比这种向来被称作“新生代秀场”的地方,很少能获得凌阳派的青睐——尤其是那群一天到晚“闭关闭关!!”“修炼修炼!!”,除了修为脑子里没别的东西的师兄们。门派大比基本上一两百年一次,由修仙门派的联合国——仙盟的人主持,完全称得上一大要事,可偏偏就是这么个极易获得高人青眼,名利双收的大比,里面极少能看到凌阳派的新生代骨干朋,并且那些被自家掌门、被自家峰主逼迫,不得不去参加大比的弟子们,无一不是灰头土脸垂头丧气,仿佛他们参加的不是那个惊动所有仙门的大比,而是一个偏远乡下的斗鸡大会……这就很尴尬了。
秦了抿了抿唇,看向天云子,“师尊是想让我们去?”
天云子忙点点头,“这自然是想的”毕竟他也不想老是拿自己家的二流水平出去参赛不是?虽然他们家的二流水平也很厉害就是了。
“……”秦了想了想,看了看沈千戈,“小千觉得呢?”
沈千戈闻言朝他眨了眨眼,“师兄决定就好”
“……”
秦了思考了会儿,沈千戈的修为停在辟谷中期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且那些日子都在冰霜森林之中跑前跑后,难得安心修炼,现在回到师门最好尽快闭关,可看上去他这小师弟对着大比又不像是毫无兴趣……
所以直到最后秦了也没决定下来,不过好在这事儿也不急,天云子也没有太催,只说让他们二人再好好想想。
“那徒儿回去再思量,决定了立刻告知师尊。”
天云子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又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沈千戈,小声蛊惑道,“小千呢,不想要去试试吗?”
只见沈千戈微微一笑,视线轻轻地落在了秦了身上,
“我听师兄的!”
天云子一瞬间突然有些奇怪的感觉。
又聊了会儿,秦了两人告退,诺大的房里又只剩下天云子跟陈简二人。
“都是些小鬼啊……你那徒弟也这样吗?”天云子叹了口气抱怨道,等了一会儿却发现陈简并不理他,有些奇怪地朝他看去,却见他愣愣地盯着方才秦了两人坐的地方,眼神直愣愣的。
天云子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语气有些冷,“你看什么?!”
陈简这才回过神,摇了摇头,又盯着天云子看了半晌,突然失笑,
“你那个小徒弟,怕是要弯哟!”
语出惊人。
“你……”天云子一口气儿没上来,险些呛着,缓了口气,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胡说什么!”
陈简无辜地眨了眨眼,“只有同类才能辨别出同类,我的感觉绝对没错的”
“……那你是说,小千他,那什么……”天云子狠狠咬了咬牙,
“小千和了了?”
此时的陈简,歪着头盯着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忽红忽白,忽然就对那个漂亮小子是不是喜欢他师兄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胡乱点了点头,“嗯嗯,所以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天云子一脸云里雾里,茫然无措。
他的小徒弟,是弯的?!!!!
“那了了呢……”天云子颤抖着声音问。
“嗯……”陈简看上去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不知道,不过看上去……应该是直的”
“……”那他现在应该什么心情?
天云子觉得他可以写一首诗了——
我有一个徒弟是弯的;
我的弯的徒弟喜欢我的另一个徒弟;
我的被弯的徒弟喜欢的另一个徒弟是直的;
……
呵呵
这诡异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