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三十六烦恼风

70、断袖不断袖

　　一切都很自然，自然的有些莫名其妙，那只来势汹汹的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没了，连跟寒毛都不剩。
　　“前辈，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雪团子”
　　“呃……”几个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有一人想得起来曾经是否看过关于这“团子”的只言片语。秦了也没解释，只扫了眼几人，视线便落在一旁的白衣青年身上
　　“没事吧？”
　　沈千戈耸耸肩，“我能有什么事，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掉!”。
　　明明应该是充满兴奋之情的一句话，却被他演绎的憋屈又愤恨。秦了甚至眼尖地看见这人翻了个白眼。只看得一眼，秦了闷着笑往前走去。

　　“你也没事吧？”淡淡的一句，云轻水回过头，陆晨风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身后。
　　云轻水没有回答，视线却落在了他垂落的胳膊上，那里的衣裳破了一块儿，露出一大片青紫的皮肤。
　　“为什么要挡？”云轻水沉着脸问。
　　方才那雪团子临死发难，一股凝成实质的冰寒朝他袭来，他尚未脱身，陆晨风就已经扑了过来，原本能被他打散的寒气硬生生全砸在了这男人身上。
　　这可不是什么好受的。
　　相对于他的薄怒，陆晨风就显得平静许多，他平静地看着云轻水，平静地说，
　　“我怕你受伤”
　　“……我再不济也能躲开！”
　　“我怕你有什么意外”
　　“……还有前辈”
　　陆晨风顿了顿，掀了掀眼皮看了眼前面身形笔直的男子，然后又低下眼皮，“他眼里只有他师弟，哪顾得上你？”
　　“……”云轻水想反驳，却发现现实令他词穷。
　　“反正你以后不要这样，我是你师兄，应该我来保护你”
　　“可是你……”陆晨风不知是想说什么，话到嘴边硬生生截住了，狐狸眼显得有些没精打采，“那好吧……”
　　正在前面走的沈千戈忽然回过头看他们一眼，又迅速扭了过去。
　　秦了仍在专心致志地走路，背一如既往的笔直,沈千戈眯着眼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后朝他走了过去。

　　“师兄”
　　秦了微一侧脸就看见这人一脸诡异地看着自己，心里一抖，“怎么了？”
　　沈千戈又诡异一笑，“师兄啊，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作为师兄弟也太亲密了点？”
　　秦了愣怔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心里就有些不以为然，顺便看了眼他那只拽着自己袖子的手，心想，亲密？能有多亲密？
　　“或许吧”
　　谁料沈千戈一扬眉一斜眼一勾唇，

　　“我觉得他俩是断袖！”

　　“咳咳咳……”秦了一口气儿没上来，咳了好几声，边咳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煞有其事的沈千戈。
　　好容易缓过气，秦了揉着眉间冷静了半天，才尽量和气地看向自家师弟，轻声斥道，“不可胡言乱语。”
　　沈千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撇撇嘴，挑了挑眉，“胡言乱语？”

　　“师兄不能接受这个吗？”

　　嗯？秦了想了想，不能接受吗？
　　好像也不是。
　　当年他知道陈简对师尊的……爱意时，似乎也没多想什么，甚至还隐隐有些心疼陈简这厮。
　　可是……
　　秦了瞥了一眼虎视眈眈的沈千戈，在脑海里纵情想象了一番——
　　深夜，另一个男人对自己深情款款，爱意绵绵，宽衣解……

　　“咳咳咳咳咳……”
　　？？沈千戈茫然地看着突然又咳起来的秦了，“怎么了？”
　　秦了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他虽这么说，可他的反应确实不像没事。
　　看着他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沈千戈沉默了。

　　“师兄不能接受是吗？”
　　“那倒不是”
　　本来黯淡下去的双眼瞬间亮了，“啊？师兄你……”
　　“只要不发生在我身上”
　　……

　　沈千戈忽然沉默了。
　　“怎么了？”秦了有些疑惑地问。
　　微微垂下的脑袋轻轻摇了摇，“没什么”
　　“噢”

　　……

　　“师兄”
　　“怎么了？”
　　沈千戈看着他，那双风眼里一派温柔，春风和煦。“师兄是不是有喜欢的女人了？”
　　“？？没有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师兄喜欢什么样的？”他锲而不舍。
　　“嗯……”秦了认真想了想，答道，“温柔，聪明，乖巧懂事”
　　沈千戈又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看向他，
　　“林轻雪那样的？”
　　“……不是”
　　“为什么？”
　　“？？”秦了又仔仔细细想了想，“小师妹太胡闹了，当妹妹还可以。”
　　“那是苏芝芝那样的？”
　　苏芝芝？秦了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以前就问了”
　　“那是吗？”语气急促，甚至有些不耐烦。
　　秦了有些意外，“不是”
　　“为什么？”
　　“心机婊”
　　若是平时，沈千戈肯定会嘲讽秦了的毒舌，可现在，秦了看着他，他却恍然未觉，脸色渐差，
　　“是……凌烟？”
　　“……你疯了？”
　　沈千戈直勾勾地盯着他，秦了注意到那双清澈的瞳孔有些幽暗，心里一紧，正预开口，却见他忽然嘴角一咧，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是不是她？”
　　“……那是你师叔！”
　　“那就是她咯？”秦了感觉到他死死盯着自己，眼神森寒，像是要在自己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秦了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脑壳疼的很，“不是”
　　“那是……”
　　“行了行了，打住！”

　　“别瞎猜了，没出现呢”
　　“嘻嘻，师兄的……真命天女出现了会不会忘了我呀？”
　　“……”秦了看了他半天，终于明白了。就说感觉这人不对劲，原来是在这儿吃飞醋……
　　又想到这人从小到大，秦了又是心疼又是心酸，看着他时眼神更温柔了，
　　“怎么会忘了呢，师兄可是拿道心发了誓的。”
　　对对对……他发过誓的，他发过誓的，沈千戈灿烂地笑着，努力摁着心里汹涌而起的暴虐情绪，可那自心尖产生的阴影却仍在肆无忌惮地扩大，再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