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沈千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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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千！小千！醒醒”
模糊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沈千戈睁开眼睛，一张略带急切的俊脸映入眼帘。
“到底怎么了”秦了有些担忧。
沈千戈自从辟谷期后就已经很少真真正正地睡觉了，几乎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修炼。今日凌晨却发现他居然趴在床上睡着了，当时秦了还有些欣慰，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这人明明是安静地睡着，小脸儿却越来越白，甚至最后身体都有些发抖，嘴里喃喃，不知在说什么。
过去想唤醒他，却发觉他的手冰的可以，几乎无一丝热度。
秦了真的有些急了。修炼讲的是灵台清明，沈千戈现在的修为，按理说即便睡着了也不会神游太虚，更别说还被梦魇着……
而现在——秦了低头看着沈千戈，同他对视，他能清清楚楚看见那双桃花眼里莫名出现的挣扎与痛苦，可沈千戈却从头到尾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什么都不说。
“到底怎么了？梦到什么了？”
不说话。
秦了抿了抿唇，沉默地盯着他，那张小脸还有些苍白，瞳孔中的慌乱之色还未完全隐去，眼圈还红红的，泛着水意——怎么看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他却仍然固执地不肯开口。
剑眉微皱，秦了缓缓地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神情温和，
“小千是大人了，有心事不愿意跟师兄说师兄明白，只是……师兄会很担心”
薄薄的樱花一样的唇动了动，沈千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师兄……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秦了一愣，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问，“因为你是师弟啊”
“是……吗”
秦了点点头，还是不明所以，“怎么了？”
沈千戈看向他。
秦了这人的眼睛似乎永远都是这样，纯粹清澈，没有杂质，更没有阴暗，永远一片清明。
不像他。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秦了笑笑，“当然可以”
“你必须说实话”
自他失忆之后这样强势的态度就很少有了，秦了一时竟觉得有些新鲜，“好，你问”
“我梦里有人告诉我，师兄对我好是因为我是凌阳派弟子，所以即便不是我，换作别的弟子师兄也会一样对他们这么好，对吗？”
秦了讶异地睁大了眼。他会不会像对沈千戈一样对其他师弟师妹——他确实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像是有人将时间暂停了一样，连空气都一起陷入了沉默。
秦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恍然未觉随着他的沉默，那人的脸色愈发苍白的厉害……
绞紧的十指几乎将衣袖捏碎。果然……果然……
不知过了多久，秦了猛然抬起头，凤眼中的光亮极了
“不对！”
似乎一下打通了任督二脉，秦了脑海中忽然一片明朗。
是了，有些事情，他根本不必费心去想。
因为，他的心一直都在告诉他答案。
或许是他的回答太过突然，也太过直接，就像在陈述晚上没有太阳这个事实一样，干脆笃定，沈千戈愣住了。
“什……么？”
“你说的不对”秦微笑着了看着他，再次重复。
他不该想不到的——尽管他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再清楚不过——
他不可能再对任何一个人这样了，除了沈千戈。
这种事情，不是该在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了吗？
在沈千戈一次次说要杀了他，他面上烦躁却在心底觉得好笑又奉陪到底时；在沈千戈叛入魔道，他却在担心他会被暗箭所伤时；在他在青江宗看到那不堪入目的过去，第一个念头不是攘恶，而是心疼时，不是昭告名门正派共伐之，而是用他自己最不齿的暴虐手段凌虐时……
他早该知道，这人，在他心里根本就是最特别的。
不是因为愧疚，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因为这人是沈千戈。
世间仅有沈千戈。
会和他厮杀，也会跟他撒娇的沈千戈；
会在压制他时得意洋洋，也会在被他打趴下时毫无风度破口大骂的沈千戈；
陪他一起度过晦暗童年，一起踏入仙途第一步的沈千戈；
一起享受凌阳峰清静时光，也一起穿过百年刀光剑影的沈千戈；
……
最后，陪他从懵懂到成熟的沈千戈。
他最厉害的宿敌沈千戈，他最亲爱的小师弟沈千戈。
“是我没说清楚，让小千胡思乱想了”他看着已然懵了的人儿，勾唇，“小千是世界上最特别的人”
沈千戈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他眉眼温柔，目光始终在他的视线里流转，柔软如一团小火焰，将他整颗心脏都照的暖呼呼的。
“真的吗？”他问。
看着他满脸藏都藏不住的开心，却还在试图怀疑，秦了心里直发笑，抬起胳膊修长的五指穿进他柔软的发丝，秦了斜睨他一眼，故意忽视他满脸别扭的红晕，轻轻慢慢地揉着他满头墨发，也不说话，直到这人受不了，气的直哼哼，小桃花眼不停地翻白眼，秦了这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他的头发，转而却又恶趣味地狠狠捏了捏他柔软白净的小脸，
“笨蛋，当然是真的，师兄永远不会骗你”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沈千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