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泽邦尼亚传奇》拐笔书生

49、第 49 章

　　“幸好我是死在自己的幻境里，要不然真的是麻烦大了。”
　　塞巴斯蒂安心疼打量着身上破烂不堪的长袍，对之前的袭击仍然心有余悸。
　　他扶起受伤的伊欧恩，查看他的伤势。
　　“有多糟，赛斯？”
　　“伤口很干净，没有伤到骨头，可是赛萨尔法刃会影响并削弱你的自愈能力。”
　　从皮革腰包里拿出好几瓶五颜六色的药剂，比较权衡后，塞巴斯蒂安把最廉价的猩红热解毒剂倒掉，然后用空瓶收集起伊欧恩的鲜血。
　　“你是认真的吗？！”
　　伊欧恩一脸的匪夷所思，加重了语气。
　　“我受伤了，赛斯！”
　　“觉醒的半神之血，这可是大陆上最好的万能解毒剂，千金难买，而且还没有副作用。更何况，在你自愈之前没有任何办法能治疗赛萨尔法刃造成的创伤，我只是不想浪费。”
　　塞巴斯蒂安自圆其说，同时也为伊欧恩与玛格丽特如今的境地感到惋惜。
　　“没想到你们会搞成这样。”
　　“都是陈年往事了，我只是没有想到玛格丽特竟然能从死灵之地回来。”
　　“根据我从精灵那里得到的了解，当年异界神在建造封印塔时曾经说过，只有大陆上所有九座魔法塔倒塌，封印才会解除并且打开与死灵之地的空间裂隙，让两个世界互通。如今大陆上还剩下四座完好的封印塔，除了门德塔还在大陆上肆意妄为外，没有出现新的巫王级魔神，就证明封印仍然有效，传送门还是单向的。”
　　伊欧恩沉默地包扎好伤口，他和玛格丽特之间是私人恩怨。无法理解她帮助格姆葛女巫的行为，只能单凭猜测。
　　“你认为是有人帮她离开死灵之地？”
　　“只有这个可能。我会派信鸦将今天发生的事告知魔法理事会，尽管红女巫的立场一直都飘忽不定，但这种公然协助邪灵的做法是绝不能容忍。”塞巴斯蒂安说完，见到伊欧恩重新披上了斗篷，“你要去哪儿？”
　　“回林湖镇。”
　　伊欧恩很了解罗西妮的个性，这一次她从自己手里死里逃生，绝不会善罢甘休。忧心忡忡地回答道：“贝特茜和弗洛克还留在林湖小镇，我担心罗西妮会向他们报复。”
　　“弗洛克？！波顿家的小子，他复活了？”
　　“是的，有人把他复活了，还让他来到北方。”
　　伊欧恩内心产生深深的忧虑，他认为弗洛克的重生不是一个偶然，他们在沃尔伯村的相遇就更加不是了。

　　醒来时，罗西妮发现自己栖身于一个不知名的洞穴内，身上映照着红炎之火传来的热量。
　　一股难以形容的强大魔法气息迎面扑来，罗西妮直起身，寒毛直竖，凝视着朝自己走来的红发女巫，她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的力量显然在自己之上，完全陌生，罗西妮势必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直到见到包扎在腿上的纱布。
　　“你终于醒了，我还担心你的容器会坚持不下去呢。”
　　玛格丽特在罗西妮身前蹲下身，将手里的盛满灰褐色汁液的木碗递到她的嘴前。
　　“是苦艾草合剂，它会稳定你的魂体，帮你支撑找到下一个容器。”
　　“你懂黑魔法？”
　　“女巫不是都懂嘛，这是一种天赋。”玛格丽特微笑着，把玩着手里的赛萨尔法刃。
　　罗西妮认出这把就是伊欧恩先前折磨自己的法刃，背脊发凉，吓得向后退了退。
　　“你为什么救我？”
　　“就当我多管闲事吧。”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对弱者没有兴趣，只记得比我强的人。”玛格丽特孤傲地说完，见到罗西妮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言词犀利的提醒道：“别试图用你低劣的伎俩引诱我。”
　　作为一个纯粹的黑女巫，罗西妮渴望破坏与毁灭，也乐在其中。
　　那是一种权力欲，她喜欢去欺凌弱者，随意夺取他们的生命，看着他们哀求，痛苦的挣扎，直到他们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四肢无力，失去温度，变成一具具僵硬冰冷的尸体。
　　长久以来，罗西妮从不怀疑当黑暗魔君主宰这个世界时，她也将位列为神，并且必定是死神。
　　只是杀戮的日子久了，也难免变得枯燥。
　　罗西妮曾经是安德瑞尔帝国的皇后，深受丈夫加泰罗尼王的宠爱。
　　当皇后蒂歌掌控整个帝国期间，身为皇家精英侍卫的她亲眼见证了由‘失心王’赫尔南·维铎尼安所颁布的《纯血法令》，以及他的暴行所带来的种种严重后果，整个帝国在那种道德沦丧的风气下逐渐崩溃。
　　皇室内部穷奢极欲、荒淫无度，人伦颠覆的闹剧一再上演，并且这股淫靡之风还蔓延至帝都的统治阶级与贵族阶层。
　　罗西妮的姐姐曾对她预言，自己将会消灭妖后蒂歌，但也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预言应验了，罗西妮和加泰罗尼一起协力杀死了黑巫女王，结束了那场灾难般的‘女巫之祸’。
　　当他们自以为拨乱反正后，罗西妮嫁给了昔日暗恋的皇太子--加泰罗尼，成为了他的皇后。
　　在两人的新婚之夜，坐在婚床上的罗西妮等来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丈夫的妹妹--阿莱西公主以及自己的姐姐萨曼莎。
　　事实上，她们早已经被蒂歌腐蚀，堕落。
　　也是在那一夜，罗西妮的□□和心智被完全征服，她的灵魂溺毙在肉~~欲的汹涌浪涛之下，成为了色~~欲本身，沦为黑巫女王蒂歌的四女巫之一。
　　罗西妮因色~~欲而堕落，同时也明白它的力量。
　　性和爱是一条茎上长出的两朵花，那些自以为是的智者总是将两者割裂开来看，用道德的字眼来盖棺定论：歌颂爱是伟大的，光明的；鄙夷性是肮脏的，黑暗的，却忽视了它们吸食着同样的养分。
　　人性太过狭隘，穿着文明的假衣，还制定出一条条规则和法律来约束兽性，自以为是地认为能和野兽区分开来，却忘了自己的原始本能。
　　可是这世上总有些天真的傻瓜认为，爱能战胜一切。
　　所以，罗西妮要给这些人一点教训：她代表色~~欲，绝不会允许有人质疑自己的力量。
　　无论是性，还是爱，它们都是罗西妮最强的武器，而且她深谙‘要想打败一个男人，就必须先征服他的女人’的道理。
　　她征服女人，来羞辱她的男人。
　　当真相昭然若揭的时候，男人们脸上那无比震惊的表情，看着妻子沦为自己的玩物给出的反应是那么的一致又可笑，这种景象真是百看不厌。
　　作为始作俑者的罗西妮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看着秩序被糟蹋，尊严被玷污，道德被颠覆，极高的荣誉被重重的羞辱。
　　男人们会流泪，破口大骂，甚至精神崩溃，有些人心里仍然相信爱。直到发现最心爱的人被占有而自己又无法拯救她时，男人的尊严会将他们引向不同的极端。
　　有的会愤恨地选择离去，有的会无视力量上的悬殊，在受尽摧残和折磨后痛苦死去，或者在万念俱灰之下自我了断。更多的男人则经受不住眼前的诱惑，选择加入，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人性的贪婪很快就会感到欲求不满，它就开始生长，吸纳新的成员，宛如瘟疫般迅速传播。从一个家庭传染至另一个家庭，肆意地扩散，直到传染整个村镇，甚至一座城市。
　　在肉~~欲的世界里没有法律约束，没有道德枷锁，没有世俗眼光，没有血缘羁绊，有的只有无时无刻都处在热恋中的爱侣们，他们被统称为‘男人’和‘女人’。
　　每一个曾经颓废失落的男人都会找到一个专属于自己的温暖潮湿的温柔乡，重新找回那遗失的归属感；而每一个曾经欲求不满的女人也不再是单个男人的专属，而是被整个种群的所有雄性支配，享受那全身上下三张嘴被同时喂饱的满足感。他们的使命非常简单：男人负责播种，女人负责生育，尽情享受肉~~欲的欢愉。
　　当人们对肉~~欲的崇拜上升到信仰阶段后，它就成为了罗西妮的食粮，那是塑造神格的基础，肉~~欲教派就此诞生。
　　罗西妮曾经靠这些沉迷肉~~欲的教徒统治着一个帝国，也希望能够再来一次。
　　玛格丽特能读出她脑海里污秽的念头，也明白她要去哪里。
　　“林湖镇，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一样。”
　　罗西妮愣住了，那唯妙的五官轮廓在火光的辉耀下扭结到了一起，直勾勾地盯着玛格丽特。
　　一个红女巫的法力该要有多强，才能到达她那种能阅读思想的境界。
　　“你现在这具躯壳很虚弱，不过我想我能帮到你。”
　　玛格丽特的话让罗西妮更加疑惑，很想在她的脑子上凿出个洞，来瞧一瞧她提出帮助自己的这些话到底是否属实。可最终她移开了视线，明智地放弃了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毕竟我们两人合作的话将会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那是自然。”玛格丽特讥笑着，抚摸着自己的守护兽，“现在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罗西妮缓慢地站起身，默念着黑暗咒语，一道魅惑的绿光从她的裙底散射而出，紧接着似乎有什么巨大的物体从她两腿之间鼓胀起来，将裙子顶得高高的。
　　勾起嘴角，鼻尖随之闻到的奇异芬芳令玛格丽特心情愉悦，微微一笑。
　　“我想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