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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06年的夏天,对于梁秋意来说并不是太过于美好的记忆,也许是小学升初中的那场毕业考试并不令人满意,数学里的相遇问题真是令她头疼。也许是夏天易于正常的气温,让她回想起来觉得炽热而疼痛。
      妈妈因为内心的苦痛无法排解,用尖锐的水果刀在桌面上刻了一道道无法磨灭痕迹,如同刻在她自己苍白的心里。
      那一天,妈妈在水槽前洗着衣服,梁秋意陪着妈妈唠嗑,妈妈看似随意地问了她一句:“如果我跟你爸爸离婚了,你选择谁?”
      梁秋意喝着纯牛奶,顿了顿回答,“当然跟你。”说完之后,嘴巴里的牛奶味竟生出几分苦涩。
      她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父母是在闹离婚,她清楚离婚二字的含义。但是她并不觉得难过,反而可耻地感觉到一阵轻松。离婚了以后,就再也不用看到父母吵架甚至打架了,就可以更爱爸爸一点了。
      为什么是更爱爸爸一点?在梁秋意上初二的时候,叶初阳问了这个问题。 “很简单呀,因为我会想他。所以少看到他一点,就能多爱他一点。”
      但是此刻才十三岁的梁秋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她因此而生出愧疚,愧疚自己这种白眼狼的行径。
      这场离婚风波不知因何而渐渐平息,生活也慢慢步入正轨,梁秋意的爸爸妈妈还是吵吵闹闹,但是晚上睡在了一个被窝里,她这才放心父母是真的和好了。“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也挺好的不是么,所以你不准再有什么坏念头。”晚上躲在被窝里,梁秋意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
      生活就这样在不紧不慢、不温不火、不死不活中踱过。母亲的眼泪,自己的眼泪,父亲的沉默,桌子上的伤痕,似乎也在这样的每一天中被遗忘。有新的记忆去覆盖它:新的笑话可以讲,新的趣味可以玩耍,新的朋友可以交往,妈妈做的菜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但也许,也是刻意地不去回想。
      梁秋意在中国式父母的标准下上了补习班,英语、数学、科学等等,愣是一样也没有落下。她觉得自己的这个暑假肯定是在如此无聊中度过,但是这个暑假,注定令人头疼。
      郑小天是梁秋意的死党,她们两人从穿着开裆裤玩泥巴的时候便认识了。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每天早上郑小天都跑到梁秋意家门口等她,或者是梁秋意站在郑小天家楼下的大铁门那儿大喊郑小天的名字,把整栋楼的人都吵醒。
      不仅如此,她俩有时恶作剧,拨打110,没等对方说话就急忙把电话挂掉,然后两个人咯咯咯地大笑一路。她们还配合着捉麻雀,却不小心把邻居家的花盆打碎,于是手忙脚乱地清理现场,结果晚饭时郑小天不仅被罚站而且还不准吃晚饭,看着桌子上的红烧肉还有自己最爱吃的鱼香肉丝,郑小天决定下次手脚一定得更麻利一点,不能再让邻居发现,完全没有认识到错误的本质。
      她们俩一起参加了毕业考试,成绩出来都是一样的烂。好吧,说实话,梁秋意还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脖子上的红领巾早早就戴上了,升学考试除了数学考了八十几分,语文考的还是很不错的,那年代的毕业考试,还是十分幸运的没有英语,不像00后的孩子们,为了学一门不一定用的上的语言而煞费苦心。
      她自小就喜欢语文,总喜欢写些文绉绉的东西,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也许那个时代的青少年们都是一个样的,也许每个时代的青少年们都是相似的,为赋新词强说愁流传了几千年,因为它反应了几千年来少年少女们的通俗心理:热血而躁动,安静而忧伤。
      郑小天就没有那么好命了,一个从小就把班级弄得鸡飞狗跳的孩子你能指望她考得多好呢。为了让郑小天上好一点的初中,郑家的爸妈已经做好了千万种打算,走后门,塞红包,托关系……可幸运的是由于她俩住的地方都是属于Z城附属一中的学区范围,所以这两人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个正着。
      于是,郑小天的母亲为了让她不输在起跑线上,二话不说地把她打了个包丢在了辅导班上,并且语重心长地对梁秋意说,“小天这孩子皮的很,她就听你的,你可要好好帮助她学习。”梁秋意忙不迭地点着头。
      梁秋意和郑小天又开始了她们的二人行。
      “秋意,你知道我为什么变成如今这副凶巴巴的样子么?”郑小天闷闷地说道。
      “为啥?”梁秋意不解,记忆中的郑小天一直都是齐耳短发,晒得黑不溜秋,打架干净利索。
      “还不是因为你!现在还给我扮无辜。”
      “因为我?”梁秋意睁着眼睛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对呀,想当初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为了不让你缠着我,我只能变得很凶,久而久之,就改不过来了。”郑小天以一副都是你的错的目光看着梁秋意。
      说到梁秋意和郑小天的相识,不得不说,这是一段悲伤的回忆。当然了,这仅仅是对于郑小天而言。在梁秋意眼里,这是一场笑点倍出的场景。
      当时的她们都还只有5岁,一起在好宝宝幼儿园里读书。为了让祖国的小花朵们茁壮成长,老师们带领小朋友玩起了足球。那时的梁秋意穿着白色的花边公主裙,扎着俏皮的小马尾,呆在一旁安静地玩泥巴。而郑小天那时候已经是个假小子了,只不过那时候的她还是白白净净的,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也许是因为幼儿园的操场不是很大,也许是大家玩得很疯,特别是郑小天和那个叫做沈萧然的家伙。也许是…….
      好吧,也许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几个小伙伴拦住沈萧然不让他进球,于是他飞起一脚,那个球不偏不倚地,直直的重重的踢到了郑小天的下面……沈萧然傻楞了几秒,突然间反应了过来,便急红了脸跑过去向郑小天道歉,“小天,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肯定很疼啊,对不起,对不起!”
      郑小天一脸迷茫地看着面前比她高出半个头,一脸无措的小男孩,奇怪的问,“你在干嘛啊,怎么突然间停下来了?”
      就算反射弧再长,此刻郑小天也明白对方是把她当男孩子了,脸顿时羞红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解释。倒是旁边的男生大笑着对沈萧然说:“她是个女孩子!哈哈哈,你认错了。”
      但重点不是这里,高潮也不是这里,让郑小天被梁秋意笑十几年的原因也不是这里。而是……
      不远处的梁秋意正不亦乐乎的玩泥巴,看到这一幕,听到这句话,哇的一下就哭了。惹得大家一下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她怎么哭了。梁秋意一边哽咽着一边指着沈萧然:“沈萧然这个大坏蛋……把小天天的,小天天的小鸡鸡打掉了,呜呜 呜……”梁秋意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当众人还沉浸在刚才那句话里,没反应过来时,梁秋意以最快的速度活了一个形状是长条的泥巴,眨巴眨巴了眼,然后递到了郑小天的面前安慰着,“小天天,你别害怕,我给你重新做了一个,你很快就会变成男孩子了。”
      大家起先愣了一下,便立刻爆笑起来。这句天雷滚滚的话迅速淹没在了大家的笑声中,连老师都摸摸她的头说她真可爱。
      而郑小天的脸,也许从那时开始就黑了,然后便再也没有白过。
      沈萧然狭长的眼睛笑眯眯地看了看梁秋意,又盯着郑小天看了很久,然后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但是郑小天和梁秋意的孽缘,就此结下。
      在梁秋意弄清楚郑小天和她一样是女孩子的时候,便拉着郑小天一起玩。玩的内容是:扮公主,跳皮筋,还有一些说多了都是泪的玩法。
      “天天,快点一起穿裙子。”
      “天天,我是公主,你是王子,你快点把我妈妈的丝巾围上!”
      “天天,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蛋糕,咱们一起吃。”
      “天天……天天你怎么不理我……”
      ……
      如上对话,每天都要循环不间断地播放一遍。魔音穿耳的感觉让郑小天不堪其扰,男生们也起哄说梁秋意是她的小媳妇,小尾巴。
      我是女的你们不知道吗!郑小天在心里面咆哮着。郑小天苦着一张脸,每天都盼着放学,盼着放假,盼着上小学,因为这样就可以早日脱离梁秋意。
      “但是没想到啊,我们现在关系会那么好。”回忆起那一段心酸历程,郑小天无限感慨。
      “早知道这些事儿回忆起来那么带劲,当年就多创造一点了。”梁秋意惋惜地皱着双眉。
      “差不多得了昂,真把我惹急了,就没人陪你了,珍惜点吧你。”
      “不要脸…..谁稀罕你似的。”梁秋意撇撇嘴。
      “某人心里明白。”
      “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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