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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若得红妆来,怎肯后武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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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顾宸见刚刚尚在一旁不理会他的顾梨,却突然抬头看着九川外。
“...”是她心头不安,青止是不是出事了...
“绾铃,将她带到合荒境地,关起来。”琅馗摸着手腕处,淡淡道:“她体内毒气攻心已过了些时候,你莫要亲自动手,叫其他人带走便可。”
“主人,合荒境地只有在以极刑处决魔界之人时才打开。您将她关进去,就不怕她死了吗。”这合荒之地,自己只是想想便不觉寒栗。
“若是不关她进去,她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也要死。”琅馗摘下面具,看着地上的青止痛苦蜷缩着:“以毒攻毒,她才有机会活下来。至于最后能不能活着,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主人,当归长老那边似乎派了人来。”绾铃不安的看着他,似有些紧张。
“那就让他们候着。这女子毒未好之前,我暂时不会交给他们。”琅馗坐于座位上:“行了,带她下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是。”绾铃赶忙应道,似是松了一口气。若是这时将青止交到当归他们手中,恐怕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过半炷香时间,绾铃带着青止已至合荒境地。虽然主人不要她亲手碰她,但这腐蚀之力自己也不是不能忍受。毕竟在魔界待的时日如此长,这种侵皮之痛也算不得什么。
看着合荒境地内积涌成堆的上古虫类毒物,绾铃此时也变了脸色。这合荒境地处决过甚多人,每每即便是如前任魔界长老一样的人物,也因蚀心之痛折磨哀嚎半日才至死,连白骨都被这些毒物腐蚀至化。这些毒物最喜折磨人,从不一击毙命。主人,真的以为她在此地能活下来吗。
绾铃咬牙,打开合荒境地,将青止送了进去。既然是主人说的,便不会骗自己。更何况,这人尚是主人手中的筹码,主人是不会让她死的。
不过须臾间,已再不见青止身影,只有令人生惧的刺入身体之声,环绕不绝。
“沈泽,我若灭了你的精魂,你便连转世都不能。”常轩浑身染血,将长情剑横于他脖颈,看着身体已成废人、断了经脉的沈泽,淡淡道,眸光阴冷不休。
“常轩,你杀谁都可以。就他,不行。”姜明捂着胳膊皱眉道:“且不说他是师娘的弟弟,回了容桑仙域,你想做何解释?”若是明祉等人给他强行安上勾结魔界,屠杀上仙的罪名,常轩便是与整个仙界为敌。
“他必须死。”常轩摇头:“放他回去,我才是更反驳不得。”
“常轩,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当初一手覆天之人吗。”沈泽冷笑道,眼前渐模糊:“当初月姐姐若不是为了救你和他,断不会死在诛仙台上。就算你们用仙力将她一介凡人续了命又如何?就算她得到与你们一样的寿命又如何!最后也不过为他人妄死,尸骨不存!”沈泽却是再也说不下去,口吐鲜血:“若是、若是没有你们,月姐姐这辈子,都不会来这容桑仙域...”说完,恍然间挺身于长情剑下,直立而亡,眼眸却始终不得闭,只听得他最后一言。
“今日...我未将你送上黄泉...你若有些良心,便...便将天界之人,一一诛杀...”
可谁都未看得,那最后和血而落的泪。
月姐姐,我也能来见你了。
“小泽,我可不能带着你去。”月竺看着尚且年幼的沈泽,叹气道:“月姐姐是去找人,你跟不得。”
“月姐姐为何非要找他,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人。”沈泽不满道,手中握着佩剑。
“不许胡说,仙人是为天下苍生斩妖除魔的,他是仙人,将来就能保护我们。”月竺蹲下身来看他:“月姐姐没有修仙之力,这万苍门派就由着你与你九宸姐姐发扬光大了。九宸姐姐是容桑仙域难得的女仙人,你也要好好修炼,将来也拜师容桑仙域门下。”自小到大,自己对沈泽素来疼爱。听爹说,小泽是万苍门百年难遇的修仙人,将来必成大器,就像九宸一样。只是...是爹绝情,伤了九宸。她现在已不认万苍门派任何人。
“喏,你看,这可是我最珍爱的佩剑。若你来了这容桑仙域,月姐姐就将这佩剑送给你,如何?”
“拉勾。”
“好,拉勾。”月竺点头,剑眉如星,一身男儿青白衣装在风中飒飒,天蓝望暖阳。
“常轩,接下来该如何。”姜明看着已然倒在地上的沈泽,淡淡道。
常轩未看他,却是对着婼兰道:“今日所生之事,你可以尽数说与明祉。但有关青止任何事情,你莫要提一字。”
“他连我都想杀得,我这师父也从未对我有过什么感情。”婼兰苦笑一声:“只是....青止现在魔界内,我们又该如何救。”
“犯仄有天火相聚,我们本就强闯不得。”常轩冷冽之声渐起,忍着心中焦灼:“魔界藏身之处谁都不知在何处,我们先带神器回容桑仙域。”他此次,又要烦扰上云一次。
琅馗,你若动得青止,我便要这魔界倾覆,再不存于这世间。
“常轩...”婼兰捡起方才被青止扔在地上的方帕,一碰便知有鬼罗之力覆于其上,心下微动,将仙力注入,方帕上有字慢慢显出,想来是方才青止趁乱以鬼罗之力作字,覆在上面。
常轩只看一眼,手间抖的剧烈,险些握不住这帕子。
“常轩,我本姓段干。你我之间,再无情谊。”
她站于合荒境地外看着被毒物裹起的之人,青止嘴角难合着笑意,触目惊心。绾铃则是面色阴晴不定。她是真的不恨那上仙吗,明明句句诛心,走得绝情,可却处处为他。
“咳、咳...”青止浑身噬痛酸痒,浑身衣物已被腐蚀殆尽,只剩□□在短短时辰内千疮百孔、血迹斑斑。钻心的疼痛直顺着经脉冲向脾脏,使得她浑身战栗。
是锥心之痛。
青止意识逐渐清醒,换来的却是如潮水般的疼痛,似万千银针狠狠扎进体内,又在顺着经脉不断游走,从无停歇。绾铃不过晃神间,便见着浑身衣衫几无的青止抱头戗地,直至地上血流一片,隐约间能见到她额间已是破烂。
“糟了。”绾铃惊道,就欲进入将她带回。可刚要踏进合荒境地,腕间却被抓住,强停了脚步。
“你进去也是赶着送死。”琅馗皱眉看她,对青止撕心裂肺的哭喊置若罔闻:“走。”说完,拉着绾铃强行带她离开了这合荒境地,只留境内一人受着这撕心之痛。
“常轩...”青止恍然间看着向她缓缓而来的清朗身影,蜷缩在地上嘴边轻言。
“帕上的字,你可看了?”她忍着噬痛对面前蹲下看她的人道:“我从未真的想杀你,我怎么舍得。我不过是打你几下,伤你几句。你虽小气,却不会因此事记恨我。”
“我知道你不会与仙界之人同行,你不会屠了昧谷。错事做过一次,便难做第二次。只是你太过自负,你明知仙界派你来便是想取你性命。你定要来,倒是连我也搭进去了。”
“只是...”青止眼眸淡了下去:“质问是假,我想与你断了往来、生死无关是真。你屠了九莽,我也至今才知自己是魍魉之后。我始终不能再待你如初。”
青止轻笑,笑自己对着不在之人说些妄言,披着噬痛昏昏而睡去。
“娘,你怎么出来了。”赫连柘城昏睡间被石门开合之声吵起,揉着眼睛看着沈雁离道。
“柘城,最近昧谷可有发生什么事。”不知为何,她这心里从二日前就胡思不安,实在是心焦不已。
“没有啊。爹去了上古之地尚未回来,也没有何事能惊动长老。”赫连柘城想了一番摇头道。
“青止呢。”沈雁离胸口愈发堵的厉害,问道。
“好几日未见姐姐了,该是在房间里吧。”
沈雁离点头道:“与我去找青止,我有些事想与她说。”
“好。”
“娘,你莫急。”青止不在房中,赫连柘城听着手下之人皆陆续来报,都未发现青止在昧谷中,只能如此安慰沈雁离道:“也许是姐姐出了昧谷办事了。”
“此时的情况谁容得她出去!”沈雁离怒道,她总怕是青止遇了险,自己才会如此不安。偏偏此时重华与赫连州皆不在昧谷。她自那日后,也时时避着青止,是不想她见着自己,亦是自己难以看她强颜欢笑之色。
“云子...”赫连柘城看着门外,起身皱眉道:“姐姐没跟你在一起吗?”
云子急得摇头,半分音色都发不出。它自第二日,便一直想去赫连柘城身边,奈何那地方不是自己能够进去的,只好在不远处没日没夜的等着。
“找!就是把四周掀了底,也给我查出青止到底去了哪里!”沈雁离对着底下人怒道,眉目怒火间却是深藏眼底、满心焦灼。待众人退下后才由着赫连柘城扶着自己慢慢坐下。
青止,你可莫要再去了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