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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君本策马少年郎 ...

  •   “傅章,可不就是昨天那人讲到的。”顾梨坐在马车内左侧,晃晃悠悠道:“那有人对他的马车下药倒是不足为奇了,别人看他是乱臣贼子,有时自然是不得心。”

      “娘子,你现在可还坐着别人马车呢。”冀华然拽她衣袖,做了个识时务为俊杰的模样。

      顾梨却是不理会他,只是道:“他请我们去,一定没安好心。我看我们不如…”顾梨暗中做了一个逃跑的手势,于他们而言,悄无声息的溜走也不是什么难事。

      “还是算了。”常轩看看瞅着帘外景色的青止,青止放下帘子道:“常轩既想我应了此事,想必于我们有利。”

      常轩点头笑道:“我们赴往泽国,赭国作为附属国,若要想找到我们,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泽国离此地不远,耽误一点时间无碍。”昨夜有书信传来,他便知了傅章握权已久,又长期辱压于泽国,倘若说没有半点反逆之心,实是让人不信。至于泽国,君主年幼,国师残暴,近年又常有战乱,赭泽两国开战只是时间问题。若要取耳我,昉明山必然动乱,要离开泽国又不被各界发觉,必定要一些时日。那个时候,若说结盟,赭国将会是比泽国更有力的同友。

      衡戚骑马行于马车侧边,字字句句皆如刺入耳。末了,他也只是神色晦暗的摇了摇头。将军,你本无叛心,奈何你拼死护住的江山,却是难护一人。

      泽国君鸾殿

      “殿下,既是自己做错了事情,怎么还能对下人发脾气。”素妆女子从侧处挑帐走进书房,红袄将褪,月白帷裳。裸着白皙的脚半蹲在瓷地上,捡起被摔在地上的杯盏,有些嗔怒的责怪着面前与她平视的黄袍幼儿,稍挑的眼中却带着一抹化不开的宠溺。

      “佴姐姐!”成秩尧面色通红的扑到钟佴怀里,眼睛中带着强压下去的泪意:“佴姐姐可是要离开泽国,可是要走?”

      “佴姐姐什么时候告诉殿下我要走了。”钟佴把成秩尧往怀里紧了紧:“佴姐姐可舍不得殿下,殿下可舍得佴姐姐?”

      “可是,我明明听国师说你总有一天要离开泽国,你不要小尧了。佴姐姐,我不许你走,你说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成秩尧听闻钟佴此话,终是稳了几分童稚心性。

      “我不走。”钟佴叹道:“他们准是因了殿下不听话,说这番话吓唬你,好教殿下长长记性。”将他松开后,钟佴手指刮着他的侧脸,笑意深深:“今天不是要与慈夫子静学修身之道,这连饭也打了,难道殿下要饿着肚子去找慈夫子吗?”说罢站起身,牵着成秩尧对身后的宫女道:“子音,带着殿下去换一身利落的衣裳,再吩咐御膳房重做一份送来。”顿了顿又对成秩尧道:“晨亮时母后派人过来吩咐,今日不用去清承宫请安,课毕后回来,我给殿下做芙春糕吃。”

      “好。”成秩尧拉着她的手,将拇指对齐:“佴姐姐可要说到做到。”

      “自然。”

      钟佴看着他往内殿走去,嘴角的笑意随着远去的身影渐淡,细长的双眸温柔处更显淡然。

      小尧,终有一些事是不可让你知晓的。

      镇国将军府

      “这将军府看起来也不怎么样。”顾梨倚在楸木凳上,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运妖力于右手,将杯中渐凉的茶水暖成温热递给了一旁的青止:“像是很久没再修葺过的样子。”

      “将军一向节俭,府内的确没有可供赏玩之处。”自打进府内便一直跟着他们的紫衣少年面色微皱,站在一旁,抱剑看着她。

      “你还挺袒护你家将军的。”顾梨打量了他一番,嘴角含笑的看着他。

      “哼。”紫衣少年脸向别处,不耐之状谁都看得清楚。

      “打扰,你家将军为何还不来。”青止喝了一口茶,暖了暖喉间道。

      “将军日日一堆事务要忙,我都不能时常见到他。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何人,将军竟在这段时间见你们。”紫衣少年一脸怒容,他性子急,本就在今早比剑输给了右城,在门口迎接他们时又听得他们偶对将军议论,无非又是些中伤将军的话。这样一想,他的语气就愈发恶劣了些。
      青止向着常轩一笑,摇头道:“将军既然如此忙碌,却要如此兴师动众。”不知是看出几人身份,还是被暗杀之人搞得惶惶?

      “右安。”一声清朗之声响于门外,制止了再欲上前争辩的少年。

      “将军。”右安转身低头应道,退到男子身侧,看着青止等人冷嘁一声,立即被一旁的衡戚拍了一下后脑。

      “右安尚且年少,不懂说话分寸。若刚刚有得罪各位的地方,还望各位见谅。”男子高高乌发挽起,以铁为环固着发髻。细碎的头发散于额前,一身历经沙场的战气被深邃的眼眸稍稍遮盖,眉末直长,真当是剑眉星眸,鼻翼挺薄,唇角朗挑;既生了浸泡朝政的端然之气,亦有披甲跨马之姿,不见半分书生卷气。身穿黑底烫金长袍,腰佩长剑,走进屋内解开深髦递给衡戚,对着青止等人微微点头。

      “无妨,傅将军原来还是如此知礼的人。”常轩看他笑道。

      傅章起步坐于大厅上置座位,坐定后捧起衡戚递上的手炉,兀自笑言:“既然是我请你们来到府上,应有的礼数自然是少不了的。”

      “此时已是初春,将军是怕冷之人?”青止望向他怀中的手炉问道。

      “是,先天体寒。”

      “将军请我们来可是有什么事,怎么昨日一到,今日就进了这将军府。”

      “我若说只是想与几位交好,不知道几位信与不信。”傅章轻笑,稍稍侧身:“右安,右城正四处找你比剑呢,你还不去?”就见右安眉毛一挑,兴致上起:“我正手痒痒呢,今早上输给他好没面子。”说完灿然一笑,转身就向外走去。

      “几位是哪里人。”傅章见右安走后,才转向他们问道。

      常轩应道:“旅人,天地为家。”

      “哦?”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常轩:“莫不是和我打谎话?”

      “你既心知肚明,又何必来问我们。”顾梨挑眉,与冀华然相望一眼道。

      “傅将军,你到底有何事,不如直说。”青止低头吃茶,兀自来了一句。

      “这本是想与几位好好表达我的谢意,昨日是几位拦下了街上的马车,才免让街边摊贩受惊。只是听衡戚说几位都身手不凡,想必都是能人异士,这才动了想要结识几位的念头。我傅章别的喜好没有,就乐于结交朋友。不知这样的回答,可能让你们满意?”

      “傅将军是对我们起疑了。”未待常轩接话,青止放下茶杯笑着看傅章:“傅将军昨夜派去的想必都是府中武功顶好之人,却被我们轻而易举的给缚住。今日,便派了如此多的弓箭手藏于府中?”

      “姑娘如何称呼。”傅章笑意微淡。

      “族姓赫连。”顿了顿又道:“不管傅将军想要调查我们什么,我们真当是无意路过之人。昨日的事情也只是偶然让我们遇上了。”

      “哈哈哈。”傅章突然摇头轻笑:“赫连姑娘真是有趣。可惜我不认为即使在如今的情况下,你们能有与我抗衡之力。除非,你们非泛泛凡人。你说,我说的可对?”须臾间就见他嘴角微挑,傅章身影一晃,再见时已要指剑于青止身前,凌厉的剑锋却在半空中被无形之障狠狠阻挡,常轩起身站在她身前,淡然的眸中有过一丝厉色:“傅将军,此事没有下次。”

      “...”青止只是看着桌上茶杯,右手不断用杯盖拂着茶面。另一边,赫连柘城几人亦是冷了面色看着依然笑得云淡风轻的傅章,衡戚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果然...”傅章反手收了长剑:“几位若不是修仙者,就该是妖类魔类。”

      “看你不是惧怕的样子。”青止看着他,便是万古世界一直以来各界并存、相安无事,但是人间仍是十分排斥除仙界外的其他力量族界。

      “你不过比我多一些我不能抗衡的东西,为何要惧你?”

      “既然如此,你也该知道,我们与他人无关。来此地也无意取你性命。”言下之意,我们想要取你姓名不过举手之间罢了。

      “各国争斗心思险恶,我不得不防。”傅章走到衡戚身边,将长袍重新系于肩上:“几位若不着急赶路,倒不如在我府上小住几日再走。”转过身顿了顿又笑道:“几位应该是不会拒绝我的好意。不然,你们也不会在昨日绑了我的府兵后依然等着衡戚去请几位来府上。”

      “免了宿钱,合算。”青止笑道,想起什么事似的突然低了声问常轩:“昨夜绑的人呢。”若不是傅章这一提,她怎么忘了还绑了对方的府兵。

      “早放了。”冀华然嬉笑道。天刚破晓的时候,他就去后山解了他们。

      “衡戚会招呼你们,我还有些公务缠身,就不奉陪了。”傅章背对着他们摆摆手,兀自走了出去。

      衡戚抱拳道:“几位,请。”

      傅章站在不远处的廊道拐角,看着衡戚带着他们向厢房走去,神色淡漠。

      你曾问我是否跟你走,我便做了唯一一次后悔的决定。这次,换我问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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