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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动荡 ...

  •   “你觉得我是个怕事的人吗?”陆少只是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你当然不怕。薇龙在心里这么说。
      “要说怕,我只怕你。”陆少像是在她心里装了一只耳朵,能一眼望到底。
      “去,又没正形了。”薇龙红着脸低头啐了一口,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了,她了解他,如果他是打定主意不说,那就没必要追问。
      新的工作日,薇龙乘坐有轨电车去上班,刚踏入报社编辑室,就听到慧民和慧珍的争吵声。
      “这是怎么了?”薇龙赶紧过去拉过慧珍问。
      慧珍平时总是乐观大方的样子,很少有生气的时候,这时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努嘴说:“你问他!”然后气呼呼地撇过脸去。
      原来近期报社潜伏的探子察觉一批人组成的神秘组织在上海活动,加上不久前爆发的震惊众人的“华北事件”,大家怀疑这批人很有可能是日本人化装而成的商人,准备派人作跟拍记者获取第一手材料。慧珍自告奋勇一定要上前线去,慧民认为此事有极大风险,二人因此争吵起来。
      “薇龙,你向来办事稳妥,你怎么说?”慧民道。
      薇龙想了一下,表示对这件事情的赞同看法,因为这个“发现”确有重大社会意义,如果及时发现报道出来,那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好事,“我们投身新闻,发行报纸,不就是为了报效国家、服务人民吗?至于安全问题,建议还是不要冲前线,我们应该在作好隐藏工作的前提下,做好侦查工作,此事不宜冒进,我们只要做出第一家报道,牵出一个头绪,上海那些报社肯定会跟进的。剩下的就交给他们了,我们达到了引起社会关注的目的,亦可全身而退。”
      薇龙的提议得到部分认同。大家几经讨论,终于商定下来。由慧民和同报社的另一名青年暗中跟拍,做采编记者,慧珍和薇龙负责将收集到的材料图片整理编辑登报。
      山雨欲来风满楼,树欲静而风不止。华北事件的谈判消息传开,举国民众震惊,日本要求当局军政退出华北,企图掌控华北地区,这是继东三省沦陷后对华领土提出的更加无理的要求,当局软弱的处理态度让国民非常不满,各家报纸争相报道,有愤怒的学生说:“偌大的华北已经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了!”学生、工人运动此起彼伏,街道上被游行的队伍封堵,车辆无法行驶,交通几近瘫痪。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卫我中华!”“一致抗日!”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手持一幅幅横条标语,从街上大踏步走过。
      街角的一侧,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里面坐着陆公馆的几个人。
      强子:“陆少,你看这局势。”
      陆少:“这几天要密切注视工厂,防止意外。我现在就担心二弟的单子,数量如此庞大,一旦运转跟不上,麻烦就大了。对了,二少人你们也要叫人盯紧点。这小子,有意躲着我。”
      强子点头道:“是,陆少放心。不过这里堵成这样,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陆少瞅了瞅人潮拥挤的大街,无奈地叹口气。忽然,他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强子和他同时惊讶道:“薇龙?”
      原来薇龙跟随报社人员一起上街游行,在队伍中顺便采写新闻稿。
      强子马上道:“我去拉她回来。”说着就要拉开车门下去。这时另一队游行队伍挤过来,人群众多,一会儿就不见薇龙的人影了。
      这边薇龙和报社的人回到报社开始整理手头的资料。
      慧民拿着一叠冲洗好的照片过来,三个人坐下来商议分析。
      “那个神秘组织有眉目了,这是这几天我和阿杰跟踪拍摄的结果。你们看。”慧民道。
      慧珍接过来,摊开在桌子上,一面看一面问:“这怎么说?”
      慧民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道:“这张照片是这个组织在上海的落脚点,东方友志贸易公司,我和阿杰查过了,这家公司是去年年底刚成立的一家新公司,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就是些布料、图书、茶叶贸易。”
      “是呀,这能说明说什么呢?”
      “你们再看看后面这几张。”慧民指了指底下的几张照片。
      慧珍和薇龙跟着翻看下去。有该组织成员入住居家的落脚处,有他们外出会面的场面。
      “尽管他们想尽量化装得更中国化,但本国根深蒂固的习俗是改不掉的,总会露出一些破绽。这个女人,外表穿着咱们中国女子的服饰,绾着中国式的发髻,但你们注意看她的脚,那分明是一双木屐。还有这张……”
      慧珍凑近了仔细一瞧,果然是。她皱起眉头:“这么说,他们是日本人了。东北已沦落日本手中成为伪满洲国,现在他们又盯上了华北,进驻中原的野心路人皆知。现在又在上海出现他们的组织……”
      慧民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观点:“所以这事儿绝不简单,日本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南下活动,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日本刺探情报的能力是不可小觑的。”
      “他们还想打到上海来吗?简直太猖狂了!”
      “那我们现在就报道出去吗?”
      “这事儿得先请示主编。”
      他们在那儿讨论的时候,薇龙发现一张照片上一个熟悉的人的身影,她把照片拿起来凑近了看,一遍一遍仔细地认。这个人……天呐,她的一颗心突突地跳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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