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安静的做皇帝》因果定律

13、宋钦宗13

　　“你是不是能降低掉线频率？”

　　李纲和宇文虚中走后，系统再次上线，邵东烦躁的提出一个要求：“刚才要是我没想起来，还怎么和人家往下谈？麻烦你敬业一点吧！”

　　这不像和一个AI抱怨，更像是对人在抱怨，系统给的反应一板一眼，非常的不人性：“好的，会保障使用者使用权。”

　　啧，邵东朝着虚空翻了个白眼，踱步又回到了殿中。赵佶这会又变成了好父亲，对于郓王而言，正拉着郓王赵楷挥毫泼墨。

　　虽然赵佶做皇帝做的一言难尽，几乎完美呈现了什么叫“轻佻”天子，但他的艺术水准真的高。就算是邵东这种对东方艺术没什么偏好，只有一点填鸭教育培养出的起码审美的人而言，赵佶的字画也是第一流的漂亮。

　　围观的不止太子一个人，赵佶如今现存的皇子们都聚在旁边，包括太子和郓王在内，一共有二十五人。而赵佶在世的女儿还有二十一人，其中有八位公主已经下下嫁，她们的驸马也在旁边。

　　“大哥来看看，二哥这笔字如何？”

　　赵佶心情非常好，甚至放弃了官样称呼，很家常的将两个儿子都叫到身边。他面上看着闲适，但邵东通过系统感觉赵佶有些紧张，并没有恶意的紧张。

　　邵东也认真起来，按照当时的标准，夸了一下赵楷的文字书画，小小的拍了一下赵佶的马屁。随即他就发现，赵佶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

　　大概因为上次太子在宴会上太出人意表，这次太子愿意给面子，赵官家就很高兴了。他甚至拉着太子和郓王的手，对大臣们示意：“朕二子皆孝顺贤良、兄友弟恭……太子……郓王……日后……”

　　洋洋洒洒，给众人描绘了一下，自己有这样两个儿子承欢膝下是多么的高兴，而太子是多么能为自己分忧的太子，郓王在学问艺术上又是多么的热爱钻研。

　　太子依然是太子，而郓王只是因为书画而深得皇帝的宠爱，虽然是爱子，但不会染指国本。这种宣告，意在停止任何人对皇帝与太子之间关系的揣测，也表明了皇帝并无意易储的决心。

　　如果是赵桓本人，估计会十分感动，但这是邵东，邵东没感觉。

　　这并不是什么父爱爆发，只是在权衡利弊，并考量了朝中、外部局势之后，赵佶所做出的的决定。那么回以同等的权衡就够了，谈感情伤利益。

　　或许赵佶的后半段人生就注定要伴随着乐极生悲，他以为金国至少要消停一年半载，不成想吴乞买继位就派完颜宗望立即返回平州，向宋国要人。

　　这下赖不过去了……

　　王安中一日发了三道急奏，直陈燕山府面对的危险，完颜宗望不是威胁，如果不交出张觉，对方就要马上攻打燕山府，从平州到燕山连一天都不用……

　　如果朝廷不拿出具体方略，意味着完颜宗望在攻略燕山府之后，以此为踏板，可以迅速南下攻宋。

　　“战机转瞬即逝，倘若现在布置，还可从容安排。”邵东简短的表示了自己的态度，现在赶紧准备，能让金人占不着便宜，保住幽云。

　　赵官家把人都找来讨论该怎么办，太子先提出了建议，但皇帝又犹豫了。邵东在磨牙，他有点想锤爆赵佶的狗头，他也知道对方犹豫什么。

　　无非是在表态之后觉得太子已经足够好了，此刻太子更进一步，是动摇皇帝权力，是剜他的命根子。

　　行，你不听，我还不说了！

　　赵佶要作死，邵东打定了主意，随他去吧。邵东原想做个好事，让靖康之变停止在萌芽状态，现在看来，有些人不被狼牙棒锤爆头，他就不知道什么叫疼！

　　理论上，赵官家没有委任太子监国，或者令太子主管某方面的具体事务，而东宫詹事府……以赵宋一直以来的风气，东宫的配置堪称寒酸。

　　所以皇太子想要逃离政务，也是蛮容易的，只要赵佶不叫他，那邵东就不过去，毕竟皇储的主要任务，还是读书学习。

　　汴京城似乎没受什么影响，朱雀大街以南还是一样的繁华热闹，临街小店招揽客人的声音不绝于耳。

　　“殿……大郎，是否去饮杯茶？”

　　种彦崧和张保跟在邵东身边，三人已经在朱雀大街前前后后走了快一个时辰，莫说种彦崧，就是张保训练有素，也觉得两条腿快要不是自己的。

　　“去那边。”

　　邵东随手指了一家不甚起眼的小店，种彦崧和张保都有些迟疑，比起老牌食店，哪种地方对于皇太子来说，有点危险吧？万一吃坏了什么，他们可赔不起。

　　谁知道太子脚步不停，径自往那间小店走了过去，掀开帘子，紧跟在后面的张保，和晚一步进来的种彦崧，才看到了里面只有四个人，而且他们都认识。

　　隆冬时节，反复横跳的张觉死于燕山府，战事带给王安中的压力太大了。他没有选择继续等待赵佶的旨意，而是宴请张觉，在席上将其杀死。

　　事发后，燕山辽国降将、旧人皆哗然，郭药师甚至道“今日张觉，他日金国要药师，我安有命在！”

　　按照常理，此刻辽国降将已经对朝廷有了极大的不信任，汴京城里的赵佶，要么安抚一二，要么想办法将这些人从要紧职司上拿下，或者架空。

　　然而，汴梁城里的诸公，还在互相推卸责任，希望自己能在官家跟前清清白白。而责任，那都是别人的。

　　“王安中惹出的麻烦，必要严惩，否则如何令武将不敢妄动！”

　　“王安中当流放！”

　　“当处死！”

　　环绕在赵佶周围的声音都是这样，李纲倒是上书请求官家赶紧决定，要不要准备和金国打仗，如果要打，谁领兵，怎么安置王安中……

　　可赵佶压根没看他的上书，李侍郎一腔心血付诸东流，这也让李纲，和与他一样担忧国运的人，彻底放弃了心中那点可怜的君臣之念。

　　而今形势，指望当今已经没用了，唯有东宫才能掌握局面。

　　宣和七年的最后两个月，汴京城终于陷入了不安与动荡，金军南下的消息成为了公开的秘密。

　　正值新年，但汴京城里毫无喜气，有些传承百年的老店都闭门谢客。往日人流涌动的朱雀大街附近毫无人气，似乎全城人都都躲在家里，战战兢兢等待朝廷的说法。

　　宫中也没什么过节的样子，听太子妃说，旁边几家王府都在收拾东西。邵东听完哈哈大笑，大概都担心官家学习唐玄宗。

　　可惜他们的思路还是不够开阔，哪里想到赵官家把烂摊子扔给儿子，自己跑的干脆。妻儿老小？那是什么玩意，能帮赵佶跑得更快吗？

　　“殿下，禁中传召，官家宣您即刻过去。”

　　传旨的不只是太监，还有太子属官耿南仲，他带来了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赵佶放话要禅位太子。

　　“前日军报已经送至御前，吴乞买命宗望攻打燕山府，王安中怕是撑不了多久，金军南下已成定局。”

　　“朝中已经有人说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他们几个这么多年，祸乱国家，想请官家处置他们，以安天下人心。”

　　“几个人扑在官家跟前哭，官家原本就犹豫，但听说太学生在朱雀门外集合，官家又召来了李纲和宇文虚中。”

　　“宇文虚中就说请官家改革弊政，重振士气，或许还有一战之力。结果他话未说完，军报又至，王安中急报，郭药师降金，燕山失陷。而中山府紧急派去了三万援军，但也大败于金军，金军已经直破真定府与信德府。”

　　“官家一听险些厥过去，之后就说要请殿下过去，要禅位殿下。但是，”耿南仲停顿一下，看太子的脸色依旧平常，这才道，“臣以为，殿下千万不要答应。”

　　“官家此举，恐怕是试探。殿下若是答应，那就……”

　　那就失去了主动权，容易被诟病不孝，邵东在这个意识中也旁观了几年，赵佶这个人……不见棺材不落泪，见着了棺材说不定还能在棺材上唱歌，你看他见缝插针的开趴体，倒是很乐观。

　　虽然说的是金军要南下，但这不是还没南下吗？路上还有中山府，还有太原等重镇，如果拦下金军，那赵佶岂能甘心禅位。

　　未免后患 ，不如狠下心来，等一会让赵佶充分表演。他演够了，演砸了，才是太子上台的时候。

　　于是邵东到了赵官家跟前，头一件事，就是看赵佶抱着自己表演一出，父子相拥而嚎啕。

　　第二件事，赵佶宣布要禅位太子，太子哭而扑地，昏迷不醒，被送回了东宫。完事，赵佶演够了，马上宣布令童贯领军出征，绝对不能让金军逼近汴梁城。

　　正如耿南仲所说，官家不是想禅位，是想看看，太子和太子的势力，会不会逼宫。如今看出太子无意有什么举动，赵官家自然放心，也就继续表演了。

　　就看他什么时候玩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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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不V，因为涉及了真实历史人物且改变性向……为了避免麻烦，就这么着吧。
我写着玩，大家看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