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番外 ...
-
山有万仞，隐于云雾间 。
天水背对着云雾遮掩的悬崖，看着眼前不过刚及自己胸口的少女，
“前日与齐国交战，又连失两城。他虽善治国，眼下却快要没国给他治了啊……”
那少女看身量不过十二三岁，面容还有些稚嫩，却依稀能看出日后绝世风华。
少女皱着一双清眉，“我会帮他”
“你怎么帮？”
“江山，子民，他的东西，我都会替他夺回来”
天水挑挑眉，
“后宫不得干政，否则他在那群庸臣中的威信肯定立刻土崩瓦解，你没办法——”“我说了我会帮他!”少女瞪大一双凤眼死死盯着他，恶狠狠地大吼出声。
天水又挑了挑眉无声地看着她。半晌，少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淡淡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他。土地，人民，他想要的，我都会给他。”
“就算你，因此而无法与他……”天水顿了顿，似乎是在遣词，“呃，厮守终生？”
“厮守终生？”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少女突然露出一抹近乎开心的笑，刹那间如彩虹入眼，不过那惊艳至极的笑很快隐去了，脸上只余一片冷漠，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厮守终生”
“那是什么？”天水有些好奇地看着她。自己这个小徒弟，不是向来最把皇宫里那位当宝贝了吗？
少女轻轻摇了摇头，“他的安危，他的国家，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我要的，是能让他永世无忧的清平盛世，河清海晏，我要的，是他的平安喜乐，生生欢颜。就算我因此万劫不复，孤老终生。”
——我是另一个番外的分界线——
夜
祝溶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心中不满。这人一进来，他几乎都闻到了那股熟悉至极的腥甜味儿。
血。
可她竟能如此悄无声息地潜入他房间……祝溶眉梢微挑，
“夜闯我王府，雁将军还真是雅兴啊”
那身着玄衣的年轻女子，自然也就是雁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来与南王谈一笔交易”
“哦？”祝溶讶异地扬了扬眉，俊朗的面上浮起一丝好奇，“什么交易？”
雁戈看着他，缓缓开口，
“哔————！”
“闭嘴!”祝溶拍案而起，怒视着她，
“你不准动嫣儿!”
雁戈目光平平地看着他，“你最好听我的，不然，我有无数种手段能让他生不如死”
祝溶怒瞪着她，虎目中已然充血，心里却知道她绝不是说说而已，这女人的手段，同为大将，没人比他更清楚。
三年前的云齐之战，云军斩杀齐军近六十万，这只是官方说法，事实上除了那六十万，派去探查后方的骑兵连又在齐军营地发现了近十万的齐军尸体，全都被烧得不成人形，两年前又有山民报官，在长白山山谷地发现了密密麻麻的死人白骨，还有树梢上，山崖上飘荡的齐军军甲。所有骨头都被出入的野兽撕扯的东拉西落，没有一副完整的骨殖。然而那遍布山谷，清扫后堆积如山的尸骨，当真是让他这个驰骋沙场十数年，被人恶称作“人形兵器”的冷血之人也脊背发寒。
然而那云齐之战只是一个开始，他最先并未注意到这或许是那个高官厚禄却低调异常的雁戈的手笔。
直到最近一年，终于注意到，凡是有雁戈参与的战争，无一例外都会在后来发现令人胆寒的巨大伤亡，当然，是敌方。
而现在，祝溶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似乎永远面无表情的女子，她要把这种手段用在那个人身上……
“不用挣扎了，我若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不会闯进来。不过你敢按下去，秦语嫣下半生就完了”雁戈看着他微微曲起的手指，淡淡道。那手指瞬间僵住了。半晌，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他手下的座椅把手，是机关。
雁戈耸耸肩，“怎么样，合作”
祝溶看了她半晌，苦笑，“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雁戈点点头，同意了就好。
“不过我能问问为什么吗”祝溶看着她说道，
“什么？”雁戈有些不明所以。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来行忠臣之责，你应该知道，这事情一旦被人发现，能为了云国不惜独自背负数十万人命的忠臣，可就会永远被当作谋逆罪臣了”
谋反……这种罪名，对一个忠臣来说应该是最痛苦的吧……
“为什么……”
出乎他意料，雁戈并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置之不理，而是仿佛发呆般盯着空气看着，许久，
“你就当我闲的吧”
闲你爸爸!祝溶心里腹诽。
雁戈皱着眉看向他，“你不用想太多，一切我都会做，你只需听命行事，事成之后，我自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秦语嫣完好无损地送出宫”
想到那至今还困在深宫之中的人儿，祝溶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你要保证她的安全，不能让人伤害她半点，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祝溶看到她似乎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见她点了点头，
“这个你放心，她人很好，我不会让人欺负她”
“不过，请你在以后的在位期间尽心尽力辅佐陛下，否则……”
祝溶冷哼一声，让他一个纠集军队准备谋反的逆臣好好辅佐陛下，她还真是说的出口!不过……祝溶又想了想，若是尊重小皇帝就能让嫣儿回到他身边，那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没问题!”
雁戈最后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这样最好”话音一落，人便凭空没了踪影。
祝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咂了咂嘴，居然想到让一只咬主人的恶狗去牵制另一只恶狗，够聪明，也够疯狂!
不过，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到底是……为什么呢……
祝溶忽然想到几个月前去帝都时听到的坊间传说，说是这雁将军原本和皇帝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可皇帝却变了心拒娶，甚至不久就另娶他人，伉俪情深。雁将军伤了心，这才从一个菟丝花转型成了一个为心爱之人赴汤蹈火的大将……
祝溶不由失笑，青梅竹马他是知道的，可他并不相信，雁戈那种心狠手辣之人，不可能会有什么心爱之人。所谓的伉俪情深，更是扯淡，他想着前几天收到的情报，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情深？谁见过成婚几年还没圆房的情深？!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