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后》悠华前行

10、我就是老公

　　第五津凭借着优于常人的肌肉，顺利地通过了快递兼职的面试。快递公司给他配了一部小电驴，安排他傍晚4点到6点给学校附近的小区送送件。
　　这几天的活干下来，他已熟悉了工作。
　　这天下午，果燃没课，也还没到兼职的时间。他忽然察觉已经很久没出去玩过了。宿舍里就只剩第五津在，果燃邀他去玩。第五津说要去兼职送快递，感兴趣的话可以一起去。
　　“而且，绝对会有意思！”
　　果燃兴奋地大叫：“好！走起！”

　　第五津看着果燃兴奋的样子，意外地挑起一点眉头，唇角一勾，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第五津开着小电驴载他到快递点拿货后往小区送货。
　　在A栋楼下，第五津大喊：“公主殿下，快递到了！”
　　果燃哈哈大笑：“竟然有人起这么中二的名字。是谁给她寄的呀？王子殿下？”
　　第五津遗憾说：“不，是皇上。”
　　果燃凑过去看快递单，还真是。太会玩儿了。
　　　“公主殿下漂亮吗？”
　　“一见难忘的水准。”
　　哇，这么美去，果燃的眼神马上就变了。第五津看果燃一副期待的神情，勾起一点唇角，似乎在等着看好戏登场。
　　楼梯口跑出一个穿着橘色连衣裙的女孩。那女孩特别胖，连衣裙的上身紧紧的。腰上那一层层的赘肉配着连衣裙的颜色，活像几只柿子饼堆在一起。因为太胖五官被挤在一起，确实是一见难忘。
　　公主殿下领完快递后，果燃目含控诉幽幽地指责第五津。
　　第五津挑眉，转手翻出一个快递，大喊：“老公，有你快递！”
　　果燃瞬间破功。
　　还没走远的公主殿下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一眼。
　　小区不知哪个角落有人大骂：“死变态！”
　　第五津的眼神瞬间从热带冷成北极。
　　一个肥头大耳的秃顶男人正往他们那边跑，对着手上有快递的第五津说：“我就是老公。”
　　一眼扫到第五津英俊的面庞，他目光变得猥琐起来，扫及第五津冷冷的视线，他悻悻然低下头，快速地签完字走了。
　　待他走后，果燃见第五津似乎仍是心情低落的样子，他开口安慰道：“别理这种变态。喜欢男人，还把自己的淘宝收件名写成老公，乱占别人的便宜。”
　　第五津听了这话，并没有舒缓他的表情，反而似乎变得更加沉默。果燃反思着自己刚刚说的话，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
　　第五津看着果燃满头雾水地看着自己，心里充满了苦涩：连你这样开朗温暖的人，也看不惯同性恋吗？
　　电车缓慢地向前开，一如第五津因心寒而迟缓流动的血液。
　　到某栋楼时，第五津打电话通知人领快递，二楼阳台探出一个阳光少年。他低下头，像是童话中的王子低头接见他的子民，高贵优雅，看见是第五津，开心地说：“大哥，是你呀，太好了，我不用爬楼梯楼。来吧！”
　　楼上少年稍微退后一步，同时双手张开像是要接住东西。
　　而第五津拎起少年的快递，伸手向后。
　　果燃的预感成了真，第五津把那快件扔上二楼了，而二楼的少年稳稳地把他接住，又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来，那两排牙齿白白的。
　　第五津眉眼柔和地看着他。
　　果燃叹道：“默契呀！”又衷心地赞道：“哟，看不出来，你臂力挺强。”
　　楼上的少年闻言，也赞同：“是呀。他第一次来给我送快递时，我正在三楼，但我懒得下去了。于是我就问大哥能不能扔上来，大哥让我退后一点，就那么站着就稳稳地把东西扔到我手中了。大哥，你很棒棒哦！”
　　长这么大了，还被人用“很棒”这个幼儿园老师常用来夸奖小朋友的词来夸奖，还是当着大学舍友的面，第五津莫名尴尬了一下。
　　果燃捡起楼上少年扔下来的签好的快递单，少年的字蛮隽秀的，名字很有意思，叫做林间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
　　送完快递后已是快6点了，第五津载着果燃回到学校。果燃洗完澡后正打算出门兼职，第五津也是一副要出门的准备。
　　“五哥，你准备出门啊，去哪呀？”果燃随意地问。
　　第五津说：“准备去买几本书，就去你兼职的那家，顺便看看。你兼职这么久了，我还没去那里玩过。待会我载你去吧。”
　　让认识的人去自己兼职的地方，果燃一点也不会感到尴尬或者难为情，他很欢迎。一来可以给自己上司挣钱，二来大约也可以让舍友比去别家省一点钱，再说也可以提高自己的业绩，何乐而不为。
　　当他告诉过在这城市另外一所大学的发小只勇后，那小子经常带他女朋友来书吧约会，喝喝咖啡，逗逗猫，因为他的女朋友也挺爱猫的，而且书吧的环境他们很喜欢。
　　话说他今晚也要过来。
　　有人载他去他是很乐意的，只是他要待很晚，第五津不可能要留下很晚，那么自己回来的时候就得走路。大晚上的如果自己走，怪寂寞的。他婉拒了，还是自己骑自行车去。
　　一路上第五津配合着果燃控制着速度一起走。
　　等到那儿的时候，只勇和他的女朋友已经坐在茶水区逗着猫了。明景行不见踪影。
　　小丽在柜台，看到第五津，眼神明显亮了不少，对着第五津比第一次见着只勇的时候热络了不少。只勇见状，大倒不满之水：“小丽，你这就不厚道了啊！哥哥我第一次进门你咋不那么热情呢？还给他端茶倒水的。”又朝果燃诉苦道：“果儿啊，你这同事也忒不够意思了，这服务水平还按颜值分个三六九等的。果儿你快给哥哥我治治她！”
　　果燃无奈，这小子就爱给他搞事情，他赶忙安抚前辈小丽：“嘿，我有不是小丽的老板，哪敢治她。她不治我都算好的了。”
　　小丽被果燃逗笑了，笑骂只勇：“你这小子，你待这儿坐这么老半天了，还一毛钱都没花，我没赶你走都算好的了，竟然还嫌我服务不周起来。枉费我拿你们当朋友！”
　　虽然都知道小丽没生气，但人都这么说了，也不能不表态。只勇的女朋友小美一巴掌拍过去，也笑骂：“又给我丢脸！小丽，不好意思哈！只勇他就是爱开玩笑，我们在这儿挺开心的。你忙你的就好，不用管我们的。”
　　只勇捂着肩膀夸张地大叫一声，配合着他女朋友，佯装委屈：“我知道错了，小丽你原谅我吧！是小人我不知天高地厚，您大人有大量，就，就原谅小的我这一回。”
　　看着只勇嬉皮笑脸的样子，小丽的努力绷着的脸马上破功，噗嗤一声笑出来。
　　第五津也笑了，小丽和小美都转过脸盯着他看，目不转睛的。
　　只勇在小丽处吃瘪了，疯没处撒，赶紧转战陌生威胁：“你小子哪根葱啊？笑毛线！”
　　小美拧他一把，朝第五津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哈！他这是开玩笑呢，他超级自来熟的。你别介意啊！”
　　第五津也笑笑，把小美小丽的目光又闪亮了几个度，他自我介绍：“我复姓第五，名津，是果燃的舍友。”
　　只勇马上换嘴脸演：“哦哦，久仰久仰！常听吾弟提起小弟你，没想到小弟你真如吾弟所言这么的，这么的……”
　　果燃一听他重复这么的，又拿小弟称呼第五津，就知道这小子不想在女朋友面前夸奖别人，也不想认可第五津比他更有魅力。他只好无奈地开口：“这么的英俊潇洒，健壮可靠，一表人才。”小弟什么的，他就不拆穿发小那点自以为是的小得意了。
　　第五津听着果燃毫不吝啬地用这些词汇夸奖自己，惊喜地在心里乐开花。面上努力压抑着唇角的上扬，以免让人觉得自己笑太久显得奇怪。
　　只勇见发小丝毫不站自己这边，孤立无援，只好放弃战斗，改为宣权：“我叫只勇。这是我女朋友，你小子可别打她主意。那边的那个小丽小姐姐，很欢迎你的哟！”
　　小丽害羞了，小小地抗议了一下：“说什么呢。诶呀，真是！”
　　第五津面向小丽，微笑着说：“小丽姐，以后我来书吧，要给我优惠吗？”
　　小丽一听带姐的称呼，心里面瞬间记起自己和这一批人的年龄差，而她的理想型是年长于她的。思及此，少女心瞬间就散了。她平静地说：“当然，果燃的朋友嘛，老板交代过要给优惠的。”
　　第五津：“你们老板够仗义，真想结识一下，他在哪？”
　　正说着，门口一辆大货车正在停放。小丽眉眼一弯，目露期待之意：“他回来了。”
　　几人正疑惑她为什么那么开心，就见那货车后厢门咿呀一声响，露出里面的各种机器来，看样子和外面的咖啡店里的设备差不多，几个门外汉猜测是用来做饮料的设备。一问小丽，还真是。不光有奶茶的，咖啡的，冰沙，冰淇淋的，还有用于制作甜品的。
　　听着小丽长长的介绍，吃货果燃也跟着期待起来。
　　明景行指挥着送货员搬下车并安装在指定的地方，书吧里叮当声络绎不绝。
　　第五津见到明景行感觉眼熟，似乎见过，却想不起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果燃向抽空走过来的明景行介绍第五津。
　　明景行对第五津说：“既然是果燃的朋友，这里的东西随便挑，我都给你优惠。”
　　只勇在旁边切了一声，不屑道：“我还以为明大老板说随便挑，我送你呢！”
　　明景行笑了，边拍只勇的膀子，边说：“诶呀，勇大爷，我那是什么大老板啊，我就一入不敷出，连员工都只敢请两个的小杂货店小老板。免单的心我是有的，可是我要真免了，我就只能让小果燃干百活了。这样子，想来你也不乐意是不是。而且第五津家里钱多，不怕花钱滴~”
　　只勇：“……你怎么知道第五津家有钱？”
　　另外几个人也很疑惑。
　　明景行故作神秘地说：“我会算卦啊！”
　　只勇：“切！”
　　明景行：“别那么不屑嘛。好吧，不是算出来的，是看出来的，小老板我阅人无数，什么人都见多了。怎么会连这点眼力都没有？第五津，你家穷吗？”
　　男子汉能有几个会说自己家里穷的，几人顿时在心里嘲笑明景行这话问得无耻，不管第五津家里有钱没钱，他肯定只会说不穷，但不穷又不一定代表着有钱。
　　第五津淡然道：“不穷。是有钱没错。”
　　只勇早前已经听过介绍知道这人正在做辛苦的快递员兼职，他大惊：“那你怎么还做快递员兼职，那么辛苦那么累！要是有钱的话闲着去玩，去多泡几个妞多好！”
　　小美翻了个白眼，随即拉下脸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还有你刚刚劝人多泡几个妞，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等你手里有钱了，你也要背着我多泡几个妞啊？”
　　果燃说：“像你这老爸老妈的宝贝儿子，一听说大学里谈着恋爱，马上给恋爱经费的人，是比较不能理解。不过——”他话锋一转，诚恳地问：“五哥，其实我也很好奇，为什么呢？”
　　因为你啊，笨蛋。你那么拼，我也想感受一下这是什么感觉。
　　第五津微笑：“因为想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明大老板这里还招人吗？”
　　明景行：“暂时不用。等有需要的时候我再联系你吧。”
　　明景行继续去指挥了，果燃也去帮忙，另外几人杂七杂八地聊了各自的大学和专业，随后又研究起书吧的布局，等机器装好之后，他们甚至还研究起那些机器的用法，而明老板竟然也同意了，搞得果燃很不好意思。
　　夜深转深，喝过明老板新调的饮料，只勇和小美心满意足地回去了，小丽临下班前大发感慨：“这些饮料一定会大卖的。”
　　安装新设备，需要收拾的东西较多。第五津留下来帮忙，待到一切做完，和果燃一起离去。
　　夜深人静，明景行站在门外，不远处两盏红色的车尾灯一直并行。他的眸色不像刚才人多热闹时的温润，显得更黑沉，像极了这寂寞无边的夜色。
　　第二天果燃再来书吧的时候，茶水区桌椅坐满了人，料理台前的顾客排了很长的队伍。明景行在料理台做着饮品，动作虽快，却不显慌乱，竟有行云流水的动作美，看着分外的赏心悦目。而周围的顾客也目不转睛地欣赏着他的动作，没有一个人因等待而露出不满焦急之色。果燃也看呆了眼。
　　小丽见他愣愣地盯着料理台看，以为他被忽然爆增的顾客量惊到了，拍拍他，得意地说：“看吧，昨天我就说了肯定会大卖的！”
　　果燃回神，竟然因为看男人而呆住了，这都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