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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识不和 ...

  •   一切都源于一场迷离的梦境,我跨越千山万水,跨越无尽虚无来寻你,只为圆那梦里一场短暂模糊却温情刻骨的爱情殊途。
      不要无情的推开,我本不是你记忆中那个可爱调皮的小女孩,也不要决绝的说,既是殊途,又怎能同归。

      几日前就听说有两位小公子来要到杨府,没有谁比杨合清大人的宝贝小千金采棋小姐更欢欣鼓舞的了。
      杨合清的夫人杜睐舞自生下这唯一的女孩后,腹中就再无喜讯,虽然小采棋一再央求阿娘生下个小弟弟与她作伴,但父母二人皆是无奈。
      这不,杨合清有两个姐姐,一个嫁与商户人家,一个嫁与普通门户。她们膝下均有一子,大姐姐的儿子名唤阳新洋,二姐姐的儿子名唤渠晓桐。
      两个姐姐看到唯一的弟弟功成名就,颇有一番作为,就约定一起将各自的孩儿送过来学习。
      杨合清为能圆宝贝女儿一个心愿,高兴地一口答应下来。
      其实他内心本也期望能有一子,杜睐舞怎会读不懂他的心思,所以一再劝他纳妾,可他却一口否决,说是此生只愿枕边相伴一人。久而久之,杜睐舞也想通了,不再相劝。这两个小公子的到来也算是圆了杨合清此生再无男孩的一点私心的安慰。
      阳新洋出生商户人家,见闻多了,为人也机灵大方很多,见了舅母和舅父便大方行礼。渠晓桐就内敛拘束些,不过也是个心眼实诚的乖巧男孩,见哥哥行礼也依样学习。
      杨合清与杜睐舞看到这两个意气风发的小少年,嘴角溢出满满的笑容。
      忽然走廊里传来一阵阵铃铛般悦耳清脆的呼唤声,声音里满是甜腻和快乐。
      “爹爹阿娘,可是两个小哥哥已经来了么?”
      话音才落时,一个正直豆蔻年华,身段娇丽的少女跑进大堂里。她的步子就像是春天里的微风,和煦轻盈,她的脸颊就像是春天吹拂过的迎春花,朝气清丽。她的到来使整个大堂都迷漫着一股清新不俗的香气。
      “那女孩就是母亲时常提起的采棋表妹,可是母亲明明说她长得有点寒碜,怎么却是这般……可爱端丽的模样?对了,母亲上一次来舅父家已是六年前的事了,表妹那时还只是个七岁大的女娃娃呢!”
      阳新洋自顾自发呆,竟没听到杨采棋已经唤了他三声“新洋哥哥”。渠晓桐忙轻轻推了他左臂,他这才觉醒过来。
      “我说新洋哥哥,你第一次见到我就这样发呆不顾,好不礼貌啊。”杨采棋微笑着看着他,美目里满是春光明媚,直叫看她的人眼睛灼热。
      阳新洋正准备说声“是哥哥失礼了,妹妹莫怪”,谁料杨采棋竟不顾他已微启的唇,突然径直转头向渠晓桐打起招呼来。阳新洋表情微妙,转头看着杨采棋拉着渠晓桐热聊,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干净的微笑。
      家中的小孩一下子从一个变成三个,热闹自然是少不了了,但同时,杨合清也略微感觉到了肩头的担子。两个姐姐不顾路途遥远颠簸,将各自的独子送来自家,唯期望这两个孩儿能从自己身上学到点什么,他杨合清要是不下点功夫,争取在两个孩儿离开之时有所传授,怎对得起幼年之时两位姐姐的疼惜照顾之情。
      “你们三个依次站好,我有话要说。”杨合清虽为人和善,但做官多年,不用发威,言语间也自多了份威严。
      三个少年听到这一句,立马就排成一队,如同小兵一样站得直挺挺的。
      杨采棋最是机灵,又了解父亲,所以她向来都知道什么时候是可以和爹爹亲昵撒娇,甚至无理取闹,什么时候就绝对不可以。此时她放下小姐姿态,像家奴等待被训示一样,表情认真得不行。
      阳新洋斜目间看到她这般模样,差点没笑得喷出来,但他做事最为得体,从不会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失礼,所以硬是将这笑意憋进了肚子里。
      “首先我要说杨采棋……”
      “到!”
      杨合清被这突如其来响亮的一声“到”给怔住了一秒,才又继续道:“这两位哥哥虽大你两岁,但初来乍到,毕竟还是有所拘束,我最是了解你的性子,你可不要欺负他们,嗯?”
      杨采棋委屈地嘟嘟嘴,点头应着:“知道啦,爹爹。他们来与我作伴,我喜欢他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他们呢。”
      “你知道与哥哥们友爱相处,自然是件好事。不过我要告诉新洋和晓桐,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与采棋妹妹作伴,相信在你们来之前已经受到各自母亲的嘱托了吧。”
      阳新洋和渠晓桐点点头,表情如出一辙。
      “既是这样,舅父也不多说什么了。你们今日才到,就好好休息两日,但两日后,舅父会请来私塾先生教你们各门功课,待舅父下堂后,便会亲自来检查。你俩可不要辜负你们母亲和舅父我的一番苦心啊。”
      “是,舅父。” 阳新洋与渠晓桐不约而同应道。
      杨采棋的小脸蛋上却早已是挂着了一丝不悦,她本以为两个哥哥是来与自己作伴,一起玩耍的,谁料父亲却只让他们读书,真真是无聊至极。
      “采棋。”
      “啊?”明显是没想到爹爹会突然喊自己的名字。
      “两个哥哥都认真学习,你也不能闲着。正所谓‘莺花犹怕春光老,岂可教人枉度春’,“人生一世,草生一春”……”
      “老爷,您可真是有才,不愧是饱读诗书的官人,诗来张张口就行了。但这都快吃午饭的点了,别饿着两个刚来的孩子,您还是挑重点的说吧。”杨夫人提醒道。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腹中诗歌何止千卷,一旦念得上瘾就没个尽头,别说她听不懂,就是小孩儿们也会倦了,只好出面及时阻止这涛涛悬河。但她说话从来都会顾忌丈夫的颜面,杨合清喜欢她的也是识大体,懂人心这一点。
      杨合清对着夫人微笑一点头,又继续正色转对小采棋说道:“你是我杨某唯一女儿,虽说只是一介女流,但也应该有所学识,不能整日只顾着玩乐,惶惶度日,任时光白驹过隙。所以你也要与两个哥哥一起学习,不可偷懒,可听明白了?”
      杨采棋知道爹爹定会“为难”自己,拿亲生女儿先开刀,以方便教育两个哥哥,恐怕以后的日子就不再能这么无忧无虑,自由玩耍了。
      此刻她又十分悔恨当初爹爹询问自己的意见时那么痛快地就答应让他们来了。还不懂事的她又怎么能了解父亲的一番心意,在父亲看来,陪伴并不意味着一味玩耍,一起学习,一起进步,共同成长,那也是一种陪伴。
      她因心里憋着一口气,午饭也没能吃下几口。杜睐舞瞧见,便悄悄让厨房另做了两样她爱吃的糕点送去她的闺房里。
      杨采棋回到房间里,看到桌子上可口的小点心,知道又是母亲令人送来的,忍不住感叹道:“看来这世上最疼我的人还是阿娘。”
      “你错啦,爹爹也很心疼你的。”
      杨采棋回头,看到母亲和煦温暖的笑容,一下子冲到她怀里,本不觉得十分委屈,泪水却哗啦啦流了出来。
      杜睐舞不急着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柔发,任由其哭泣,发泄情绪。
      “阿娘,你说爹爹心疼我,那他为什么对我如此严格,就算是为了给哥哥们做好榜样,他也不该这么对我。”
      杜睐舞用手帕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牵着她坐在桌旁。表情忽然有点严肃,又有点悲伤。
      “棋儿,娘亲来到杨家已经整整十五年了,这么多年来却只为杨家诞下一女,你父亲不仅从来没有多说过一言半语,还爱我一如既往,对我是这般,对你更是没有半分嫌隙不是男儿之身的心情。可是你知道吗,杨家只有你父亲一个男儿,他幼时贫苦,多年苦读才有了今日这番成就,可如今却膝下无子,这就意味着杨家从此无人继承后业了,谁又懂他心里的这份苦楚呢。”
      “为什么一定要儿子继承父业呢,棋儿虽是女儿之身,一样可以做到的!”
      “对啊,我们棋儿虽是女儿之身,却从小聪明伶俐。正是这样,你父亲看在眼里,知道你若勤学,日后定有一番作为,也能如男儿一样继承父业,这才对你格外看重呢。可惜你这个小傻瓜却看不懂他作为伯乐的这番心意。”
      “是吗?这么说来,还是不肖女儿误解爹爹了。那女儿现在就去给爹爹赔个不是,刚才席上实在不该摆出那副臭脸。”
      “那倒不用了,爹爹不仅没生你的气,还怕你受了委屈,这才叫阿娘来安慰你呢。”
      听到这,杨采棋的心里甜得跟吃了蜜糖一样,刚才的不开心早就化作云烟消散殆尽了。
      “阿娘,你说的伯乐是什么人啊,和爹爹有什么关系呢?”
      杜睐舞扑哧一笑。她自小将女红学得极是厉害,但却从未读过半天书,就连自己的名字也是杨合清教了好几日才勉强学会的。这伯乐识千里马的故事当然也是听杨合清说的,只是当时觉得有趣就记下了。
      “伯乐是一位十分有才华的人,他识得一匹别人都看不出来的能日行千里的好马,所以后人就将能看到自己独特优点的人称为伯乐。”
      “阿娘是说,我是那匹千里马,而爹爹就是我的伯乐,他能看出我身上的优点。”
      “可以这么说吧,阿娘也不知道讲的好不好,我还是回去再向你爹爹请教请教。”杜睐舞羞涩地微笑着,矜持又美丽。在杨采棋的眼里,她是这世上最温柔,最美丽的女人。
      “阿娘讲的很好,我一下子就懂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不辜负爹爹伯乐的识采棋马之恩。”
      杜睐舞紧握着她的一双小手,看着女儿幸福地笑着,心里甚感安慰。
      杨合清没想到杜睐舞这么快就面带着微笑回来了,看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他还原本以为女儿这次受了委屈最起码要闹上三天才能好呢。他一边笨拙地穿着官服,一边好奇问道:“你可是用了什么妙法子哄好了这小祖宗?”
      杜睐舞走过来,帮他理了理衣服,又娴熟地系上腰带,笑道:“我呀,和她讲了一个人与一匹马的故事,她听完就好了。”
      “哦?”杨合清思量半刻,“可是前几天我与你讲的伯乐与千里马的故事?”
      “正是。”
      “这与我和采棋有何关系呢?”杨合清更加不解了。
      “这都猜不到啊,难怪你与她总是处不好。我说你是她的伯乐,因为赏识,所以严厉,哪个人不想听到自己很优秀呢,她一听了,自然就高兴啦。”
      杨合清呵呵笑两声,对这个没有吃过半滴文墨的夫人向来最是敬佩,因为她总能把一件不圆满的事处理得很好,这是他这个读了万卷书的人也做不到的。
      “夫人这是在说我吧,嫌我今日又在孩子面前卖弄学识了!”
      “老爷说的哪里话,您可是睐舞心中唯一的大英雄,睐舞怎会嫌弃您呢。”
      杨合清顺势捧起杜睐舞的双手,只觉得温暖如前,情到深处便忍不住在杜睐舞额上蜻蜓点水般一吻。杜睐舞顿时羞涩得脸颊通红,像初恋的少女般将整个脸和身子都拥进夫君宽大的胸怀里。
      杨采棋吃着点心,想起阿娘刚才讲的故事,竟忽然觉得读书有时候也可以是件很有趣的事。
      “刚才还绷着脸不吃饭,现在却笑得那么甜,难道是点心里放了许多蜜糖不成。”
      杨采棋转头看到阳新洋正站在逆光的门口,那温和明亮的光芒仿佛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他的脸是洁白得通透,像极了少女的肌肤,杨采棋忍不住眼眉一横,嘴角含着颇为轻蔑的味道。
      “我不就是没应你那三声哥哥吗,难道就如此生气不成?”
      “我哪敢生你的气啊,爹爹可是在你们一踏入家门就给了我来了个下马威,叫我不要欺负你俩呢,到现在我都还心有余悸。指不定你们俩会哪天在爹爹面前告我一状,那时可有我好果子吃!”
      “原来是因你爹爹迁怒我与晓桐啊,我俩才不是那等会告状的卑鄙小人呢,而且……”
      “而且什么?”
      “你能不能欺负得了我们两个,那还是一说。”
      杨采棋很不以为然地看着阳新洋,心想就凭你长得这个娇滴滴的女孩样和那个老实巴交的晓桐,还有本小姐对付不了的?
      她懒怠回嘴,看到阳新洋手中的精致木盒,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说着把这个给忘了,不过看你已经吃完了大半的点心,这个恐是不需要了。”
      “难不成你是可怜我没吃好午饭?”
      “并非可怜,我说你一个小女孩为什么总是话中带刺呢?我娘亲说你幼时最喜欢她亲手做的水晶糕,于是令我带了些来,我见你没吃饭,这好心才送过来与你解饥。”阳新洋说着,坐到杨采棋的旁边,将那带着淡淡醇香的木盒放在桌子上。
      “如此这般,真是谢谢姑母的一番心意了。难得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记得我幼时喜欢吃这小玩意儿。”
      “怎么不谢谢我么?我可是护着了它一路,这才保存得这样好看的模样。”阳新洋打开盒盖,各种颜色的水晶糕,果然很是好看。
      “你给我拿来吧。”杨采棋一把将盒子挪到自己跟前,“是姑母令你送的,又不是我,干嘛要谢谢你。”
      阳新洋甚是无语地看着面前这个锋芒毕露的少女,心里说不出是讨厌还是喜欢。
      “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
      “好,我走——”阳新洋起身离去。
      杨采棋看着这五颜六色的水晶糕,觉得非常好看,但却没有一点想吃的欲望。不知是因刚刚吃饱了的缘故,还是只是幼时的自己被这好看的色彩给诱惑了才那般喜欢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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