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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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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夜在悄然间逝去,东方的苍白逐渐染上了红晕。
在西偏厢住着的郡王由着大监整理衣服
“今日有何事?”郡王边整袖子,边对跪着整理衮服褶皱外披的大监说。
“太守携郡望求见,王须以礼相待。”大监恭敬地跪着,磕着头,不敢上视。
“假如兄长好转,我大抵要向郡望们求嫁了。”郡王走出偏僻的院落,在拱门前留下幽幽的埋怨。
“王,慎言”,大监跟上,走向了西花厅。
西花厅里
郡守以及郡望们都有条不紊地跪坐在锦垫。
偶有丝丝细语,但是大部分确实低头陷入沉默。
自从南渡以来,王族的权利大减,江左的贵族把持了军政,就连当朝圣人,也不过是在王家的支持下登基。
他们那些地头蛇,那个不是为家族为重,如今郡王就藩,他们还不是要来探听风声。
虽然,名义上还是司马家的江山,但明眼人也看出来,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时代,偶有的平和,也只不过是为下一场战争做的充蓄。
各怀鬼胎的沉默,是早就已经分割好的利益,比如,淡江李家的长子就偷偷地和程家的当主互相眨眼,符家大爷也捋起了长须,毫不忌讳地抬头看着王座上的璃虎。
郡守在左首第一,捧着茶汤,闻着茶汤特有的浓稠的酸苦,烟雾升腾把他的脸遮住,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态。
“郡王到。”大监尖细的嗓音也没使郡望们有所改容。稍一拱手,便又恢复到正坐。目不斜视地看着郡王。
“诸位久候,孤身体稍安,请诸位莫怪”,郡王落座在符家大爷目光最热切的璃虎位上,捻起代表郡王身份的玉圭,随意地倚在靠背上。
“臣等不敢”郡守发声,其余人等皆异口同声。
“到底是不敢,孤无所求,为求安稳,诸公定当兢兢业业,司马家不负尔等”言毕,郡王起身而去。
留下满堂诸公目瞪口呆
“到底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子”太守也拂袖而去,走时怒容满面,宽大的袖子还扫掉了茶盏,墨绿的茶汤侵染了几案和锦垫。透着煎茶特有的糊味,也沁入了符家公子的心里。
其余诸公也随之而去,唯独符家未走。
符家大爷独坐在空旷的大殿里,油漏过了一刻又一刻,殿中的香炉也不再吐丝。
“大人,王有请。”从角落帷帐下出来了一个黄门,牵引着符家大爷入阁
“请坐,符公”郡王亲手递茶盏
符家大爷接过茶盏后也不作忸怩,一饮而尽。
“殿下勿怪,江右之人多粗鄙。”
“符公真性情,乃江右名士,岂敢责备。”
“殿下所欲何事?”
“孤但求淡江安稳,奈何诸事不宁。与北狄一江之隔,又毫无兵权,符公救我。”
“殿下乃天家亲人,何必舍近求远”
“愿结为婚姻,成就通家之好”
“臣下须回府思量”
符家大爷就带着郡王给他的震惊中离去,走路颠三倒四,似醉酒一般。
“大监,这样做就好吗?”郡王倚着锦垫,双眼合上,疲惫扩散在整个静室。
“王,符恒乃掌握淡江兵权,此系王府安危。联姻更能缔结盟誓。”大监跪坐在郡王前,“王,注意仪态,有心人常在”。
“这本该是兄长操心”
“郡主在病中,殿下才是郡王,王勿要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