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影雪》鬼小岳

11、第11章：杀手不知道

　　万福躲在一声不吭的身后，听着大家的讨论，也有些不安，不知那诛杀令上挂的是何人，竟然邪乎到让人恐惧，他伸长着脖子，死死地盯着铁笔杆手上的诛杀令。
　　可惜大殿里的光线实在是昏暗，看不清诛杀令上的画像，隐约中瞧见一个紫色的印戳。
　　那紫色的印戳如同一把利剑，泛着冷冷的荧光，戳进万福的眼里，冷得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紫色的印戳，远比那透着血红的诛杀令更让人感到害怕。
　　“这……这该怎么办啊？”铁笔杆一甩额上汗水，急得团团转，“铁算盘，当初是你说此事可行，我才揭下这诛杀令的，你说说，这事究竟是行还是不行啊？”
　　铁算盘兀自地打着算盘，除了拨动算珠的滴答声，他一声不吭。
　　“喂，铁算盘，究竟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呀！”铁笔杆再次焦急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杀得了杀不了，硬着头皮杀呗。”二话不说冷不丁插了一句。
　　“哼……都是你铁笔杆干的好事，这次可真是害苦了一声不吭和二话不说两个好兄弟了。”花和尚就你话多转过去，望了一眼宛如黑雕像的一声不吭，又望了望二话不说，摸着佛珠，泪眼婆娑地哭道，“不过，你们放心，要是你们有什么不测，我一定会给你们好好念经，好好超度。如果你们要是嫌弃我话多，我一定会好好克制自己，一定少说两句话，不过这经书，可是是半句都不能少念，你们一定得理解理解，我作为一个僧人的慈悲之心……”
　　就你话多深情款款地说着说着，大殿里安静了下来，一声不吭滚动着两颗眼珠子，上下左右，来来回回不停地翻着眼白。
　　“难道我说错了吗？”
　　就你话多无辜地望着二话不说，二话不说抽着嘴角呲了一声，冷冷地斜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一脸漠然。
　　“诶，我说那么多，我自己都快把自己给感动得哭了，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看我？”就你话多委屈地转身向着人群，“你们给说说，他怎么就那么冷漠，那么无情，那么没心没肺？”
　　呃……呃……
　　无人回答。
　　“奇怪了，怎么就没人搭理我一下呢？”就你话多扫视着众人，见一个个吧嗒着脑袋，不言不语，连嫌弃他话多的哀叹声都没有。
　　“这……诶……你们怎么连个反应都没有？好歹给个提示啊？怎么突然就一声不吭了呢？”就你话多望着突然安静下来的人们，感到莫名其妙。
　　“怎么？还嫌不够乱？”
　　大殿上，传来一个低沉而愤怒的声音。
　　就你话多一抬头，见阴天子黑着一张脸，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心想，自己这次真是话多了点，知趣地闭住了嘴巴，尴尬地摸着佛珠，不知所措。
　　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静。
　　人们都憋着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踹着，谁也不敢再嘀咕点什么，偶尔传来三两声拨动算珠的滴答声。
　　许久许久，终于有人开了口。
　　“不过就是杀个人，这有什么好难的？”埋头敲着算盘的铁算盘停住拨动算珠的手，慢悠悠地开口道，“咱们杀不了，不等于别人杀不了。”
　　阴天子见铁算盘开了口，定是想出什么好主意，立刻问道，“算盘兄有何高见？”
　　“诛杀令……诛杀令……说到底，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既然是交易，只要价码足够诱人，哪怕是神佛，没有杀不了的！”
　　“可是，这人这么邪乎，谁能杀得了他？”就你话多还是忍不住追问道。
　　“这人邪乎，咱们就找一个邪乎的人来对付。”铁算盘不紧不缓地讲道。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铁笔杆一拍手，表示赞同。
　　“哼！”就你话多见铁笔杆两眼放光的兴奋劲，忍不住怼道，“说得容易，这一时半会儿去哪儿找一个比他还邪乎的人？”
　　铁笔杆没想到自己刚一开口，就遭到就你话多一顿奚落，一下火了，气急不已，“就你话多，你今天是不是诚心跟我作对？我赞成什么，你非得反对一番才过瘾？”
　　“我这不过就是实话实说，哪里惹着你了？”就你话多见铁笔杆火药味十足，也急了，“铁笔杆，这祸事是你闯出来的，我不过是多说了两句话，你便指着我一顿火，你还有理了？”
　　“我没理，我冲动，我错了，你有理，你冷静，你没错，你有本事，你倒是想个主意啊？”铁笔杆破口而出。
　　“你……”
　　就你话多一开口，铁笔杆一下慌了，真不知他这次又得唧唧歪歪说些什么，一步穿过去，指着就你话多，抢过话头便大声呵斥道，“你……你……你怎么样呀？”
　　就你话多没想到铁笔杆竟然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一下怔住了，竟不知如何作答。
　　铁笔杆见就你话多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借机打压道，“怎么？傻了吧？想不出来吧？想不出来就别叨叨！”说完轻蔑地拍了拍就你话多的肩头，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转过身来，十分得意地对铁算盘使了个眼神，“算盘兄，给他说说，咱们究竟找不找得到比诛杀令更邪乎的人？”
　　“当然有了。”铁算盘干脆利落地回道。
　　“啊？还真有？谁呀，竟比他还邪乎？”尽管迫于铁笔杆的淫威，一时语噻的就你话多，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咳咳……”铁算盘轻咳一声，拨了拨手中的铁算盘，缓缓开口道，“不知诸位有没有听说过一位杀手，此人杀人，幻影无形，纵横江湖十年，从不失手。”
　　“幻影无形？什么意思？”就你话多追问道。
　　“传言此人出手，无影无形，除了感到寒气阵阵外，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出手的，人就死了。”铁算盘讲道。
　　“你是说鬼敲门？”向来不开口的一声不吭破天荒地吭了一声，“此人杀人不滴血，的确够邪乎。”
　　“这么说来，你知道此人？”众人望着好不容易才开金口的一声不吭。
　　万福躲在一声不吭的身后，自觉是找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没想到这一声不吭突然吭了一声，吓得整个人都差点栽倒，两颗眼珠子盯着他黑不溜秋的面庞，再也不敢造次，真不知道这个传说中的鬼敲门是何等邪乎，竟然让木头桩桩的一声不吭开了口。
　　“此人杀人，手法诡异，喜欢在深夜动手，但凡被他盯住的人，在夜里子时，会听见有人叫喊你的名字，你若答应了，顷刻毙命；你若不答应，三声过后，就会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门缝里吹来一阵寒气森森的阴风，敲门声停歇之时，便是人死灯灭之时。”二话不说借着话题说道。
　　“对，二话不说说得一点都不错。”铁算盘接着道，“此人杀人不滴血，不留伤口，被杀之人也无任何中毒的迹象，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杀人的，所以人们都觉得这不是杀人，而是勾魂，都传言是厉鬼索命，说是地狱鬼差夜里勾魂索命，也便有了夜里有人叫你，千万不要答应的禁忌。”
　　“此人如此邪乎？倒是有几分咱们鬼门关兄弟做事的风格。”一直阴沉着脸的阴天子总算松了口气，“不如将此人收拢到咱们鬼门关，共同干一翻大事业，如何？”
　　“不过……”
　　“不过什么？”
　　“尚不知此人的身份来历，也没有人见过，不大好找。”铁算盘道。
　　“铁算盘，讲了一半天，你竟然不知道怎么找他？这不是瞎忙活吗？”就你话多开口道。
　　“此人的确有些难以琢磨，传言此人初出江湖时，便以诡异的杀人手段而闻名，实是让人忌惮，曾有不少江湖杀手组织为了笼络此人，无所不用其极，最终都被他一一拒绝。为了名利，各大杀手、帮派纷纷效仿此人行径，不幸在漏出诸多破绽后反而遭遇此人毒手，一时之间，半个江湖人人自危，为求自救，各大江湖帮派与杀手组织结盟而行，截杀他的一切交易。此后，江湖上再也没有敢和他做交易的人，岁月渐久，人们早就遗忘了此人的联络方式，如今，十年已过，又到何处去寻此人？”二话不说破天荒地打开了话匣子。
　　“如此说来，此人就毫无音讯？”铁笔杆迫不及待地问。
　　“恩。”二话不说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哎！”就你话多叹了口气，“这说了也当没有说嘛，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找得到比他还邪乎的人。”
　　就你话多说完，大殿的气氛又变得有些沉闷，他看着一个个沉默不语的人，感觉今天像中了什么邪一般，一开口，总是莫名其妙地冷场。
　　这样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好一阵子，坐在大殿之上的阴天子清了一下有些哑的嗓子，声音有些低沉，“天机阁可有此人信息？”
　　“天机阁？”躲在一声不吭身后的万福，心下一惊，猛然想起万不辞第一次提起天机阁时的搞笑模样来。
　　记得那是十年前的一天，夕阳西下，万不辞舞完剑，坐在屋檐之上，捧着一本板砖厚的《灵梦志异》，看着看着一个人便在屋檐之上手舞足蹈地狂笑起来，如同一个疯子，吓得万福和金安后背一阵阵发麻。
　　“公子他……他怎么了？”万福惶恐不安地问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