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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这个王妃有点丧心病狂(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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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婉柔从她投湖自尽的噩梦中醒来,一醒来就望见沈立书那淡淡的,如同看死囚的目光。她撇过脸,锦被下素手紧捏成拳。
她脖子上擦绕了一圈白布,让她连转个头都极为艰难。沈立书拿过放在手旁的白粥,尽量温和,但一出口还是别扭成生硬的说:“夫人先吃点东西,不然身子会受不了的。”
赵婉柔咬牙切齿:“你是在说我体弱多病!?”
“这倒没有。”沈立书笑了笑,然而在赵婉柔看来,沈立书是在冷笑了她几下。
谁人不知,当年沈立书是先皇最不器重的儿子,就连皇位,宁愿传给才八岁多的孙子,都不肯传给他。
并且还下旨,让他娶名声最差的赵大将军的嫡长女,以示羞辱。赵婉柔自从嫁来,就知道自己注定不会被夫君疼爱。
可一想到三年多来所有的屈辱,赵婉柔眼底的狠厉愈加旺盛。
沈立书瞥见,乱糟糟的心情稍好了一些。他就喜欢这眼神,反派的标准配置,看到这种眼神,他就觉得亲切。
由衷的弯起眉眼,沈立书舀起一口白粥,递到她唇边。她艰难把头向上挪开:“扶我起来。”
“是不是躺着难受?”沈立书略加思索,放下手中的碗,起身扶起她。赵婉柔靠在床上,伸出手:“我自己来。”
沈立书端起碗递给她,但她的手刚碰到碗的一角,他就缩了回去。
“还是为夫来就好。夫人受了伤行动定是不方便。”
赵婉柔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目光看着他,他无视掉她的目光,冷着脸,举起勺子。赵婉柔疑心有毒,眼珠四处转悠,想着怎么打翻这碗粥。
又是刚碰到她的嘴角,沈立书就把勺子收了回来。
赵婉柔对这碗粥有问题的想法越加肯定。
他放到嘴边吹了吹,煞有其事的说:“这粥有些烫,为夫给你吹吹。”
看着赵婉柔迟疑的吃下米粥,沈立书不露色,但内心已经狂笑不止——这样赵婉柔还不爱上自己,自己真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但他耐心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系统提示完成任务的声音。
眼看粥越来越少,沈立书眉头紧缩:“夫人,你还不爱我吗?”
赵婉柔动作一顿,抬起眼嘲讽的望着他:“你觉得你现在还配提爱这个字吗?”
沈立书不解:“为什么?”
他明明每步每句话,都是根据宝典上教的来说的啊……
赵婉柔闭上眼,明显的不想多谈。沈立书百思不得其解,转过身,翻开新版的宝典的第九十二页。
在九十二页的第五行,标黑写着:若是在人生病时,多加照顾,极有可能,她或他就会爱上你!
沈立书低眸。看来,他不是那极有可能大军中的一人。
“王爷。”敲门声伴随着柔柔的女子的嗓音响起,沈立书收好书,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有什么事?”
苏月对他微微俯身:“祁阳王到了。”
被她一提醒,他才想起来现在正是策反的初始阶段。沈立书探究的目光扫过苏月身上,察觉到细微的精神波动后,微微一笑:“你先去好好招待他,我处理一些事情后马上赶到。”
苏月无意中瞥到躺在沈立书榻上的赵婉柔,两个女人目光一对,一个怨恨,一个淡然。苏月再度微俯身后,离开了正殿。
沈立书折回赵婉柔身前,把她放平后,再给她盖好被子:“我出去一下,你在这睡会,晚饭我再来叫你。”
赵婉柔没好气的“嗯”了一声。沈立书权当她舍不得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这才离开。
他离开后,赵婉柔目光冷冽。她掀开被子,自己站起来。
赵励易为了办公方便,直接令人把书房搬到了卧室来。因此她走到书桌前,翻找几下,他和其他权重大臣的通信就被找了出来。
赵婉柔拆开书信,冷冷的笑了:“赵励易,你完了。”
另一头,沈立书走在水愿庭上,庭边种满了盛开的海棠花。
苏月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默不作声。
“侧妃觉得祁阳王如何?”
苏月沉吟片刻:“祁阳王这人好大喜功,是棵墙头草,利用可以,合作不行。”
沈立书话题一转:“侧妃为何要帮本王夺位?”
“王爷和我是同一条船上的蚱蜢,”苏月嘴角微微提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立书微微叹口气。
他们说了一会后,就停止了交谈。在富丽堂皇的大厅内,在右手侧,祁阳王坐在那,悠闲的喝茶。
古木沉香,配上淡雅清茶,的确很会享受。沈立书坐在上位,手摸过光滑细腻的扶手,不由感慨身为男主的好处。
“咳……”沈立书抬起手,抵在嘴角,“祁阳王远道而来,招待不周,真是本王的失敬啊。”
赵天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摄政王,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苏月在一旁,静静地品着茶,忽而莞尔一笑:“开门见山乃为待客之道,我和王爷也就不打哑谜了。今天请祁阳王来,不是叙旧,而是借道。”
赵天“哦”了一声,装聋作哑问:“借的可是什么道?本王这可什么都没有。”
“祁阳王客气了。”苏月放下杯子,面露微笑,“江南水都两道,扣压的盐商。”
沈立书手肘撑在扶手上,托着腮,漫不经心道:“素闻祁阳王与妻子恩爱两不离,从未有过纳妾之举,天下人皆是称赞。只是不知道贵夫人知不知道,帝都花柳萃?”
赵天脸色变,拍案而起,指着沈立书怒道:“你!”
“不要激动,按我说的去做,你喜欢的小妾定然不会惊动到你丈人。”沈立书锐利的目光扫过去,赵天一下子气焰就消了。他跌坐在椅上,如同枯树的双手转着椅子的扶手。
沈立书对苏月轻轻点头,苏月掩下那抹惊愕,徐徐说:“江南水都两道的盐商是官商,不存在走私之嫌,至于文件,我相信祁阳王手上必有。”
祁阳王摆摆手叹道:“罢了罢了,官商就官商了。”
“余下的事,还要劳烦祁阳王了。”苏月站起,粉白的衣裙顺势而下,不染褶皱。
送走赵天,苏月又折了回来。她亭亭站在沈立书面前,不施粉黛的鹅蛋小脸上,一双美眸紧紧盯着他:“王爷是怎么知道花柳萃的事?”
“需要告诉你吗?”沈立书没了兴趣。
苏月看起来再厉害,实则也只是一只偏离轨迹就会裂开的瓷人。威风凛凛,也脆弱不堪。他走下上位,在她耳旁低语:“别把你的小聪明放在我身上。”
屋外,赵婉柔悄悄退走。待沈立书回到自己的房间时,赵婉柔还闭着眼,躺在床上睡觉。
他走过去,发现被子没盖好。
替人盖好后,他坐到书桌前,拿出之前原身与他人的通信,全部烧了。
当了那么久的反派,他对原身的智商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就算原身再不让人靠近他房间,但是秘密只要存在,就一定会败露。
在他大业没成前,他可不希望有任何出错。
望着火红色的火焰吞噬了纸张,沈立书冷酷的俊脸在火焰的照映下,显得更加深邃,立体。
赵婉柔睁开眼,看了一会,沈立书才注意到她醒了。他身形微动,走到她面前问:“饿了?要不要传膳?”
“你要反。”赵婉柔坚定道。
“就知道是你动了那些信。”沈立书坐在床边,并不惊讶,“你要去检举我吗?”
赵婉柔摇头:“不。”我要杀了你。
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的沈立书弯腰抱起赵婉柔。一刹那的失重,让她下意识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
“晚饭想吃什么?我让下人去弄。”沈立书顺从内心所想,“清淡些,大夫说你现在不适合重口味的。”
她靠在沈立书怀里,沈立书衣服上淡淡的花香味缭绕在她周身。她嗅了嗅,煞是好闻。她更加抓紧了他的衣领,让自己更加贴近他。
感受到怀里的人的主动,沈立书暗暗松口气。
没听宝典的话,果然才是最正确的!
“随意吧,吃什么都一样。”赵婉柔沉默半响,才开口回答了他。
一路把人抱到饭桌前,服侍的下人纷纷忍不住抬头偷看被沈立书抱着的两人。苏月一进来,便看见从来说话不超过三句话,一开口就要争吵的沈立书和赵婉柔,一个冷着脸喂菜,一个不屑着张口接受投喂。
她默默低下头,走到自己的位置拿起碗筷。
而赵婉柔看见她立即就不爽了。
“烟楼女子难道就不知道规矩吗!?”
苏月拿筷子的动作一顿,仿佛憋了口气样,站起来,俯身毫无诚意道:“王爷,王妃贵安。”
沈立书没有应话,他以为赵婉柔会答应。但是赵婉柔只是瞥了一眼她,便指着另一样菜,沈立书反应过来,夹过喂给她。
苏月一直低着头,白嫩的皓腕被自己另一只手抓出印。她艰难的问:“可以了吗?”
“虽然你身份低贱,但是这并不是你不懂礼仪的倚仗。吃完后,自己去找嬷嬷学习。”
苏月咬牙,低低应了一声:“是。”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皆是高能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