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希翼

4、A-3

　　“没用的，她不会加入你们乐队的!”伊欣垂头丧气的伊辉和李洋解释，“她每天的时间都很满，没空再做其它的事了!”
　　“我知道，你刚刚不是说了吗?‘连续七年的特等奖学金’有那么好拿吗?”李洋不耐烦地回应着伊欣的解释，“可是她也不是来这里了吗?”
　　“那是工作!”伊欣提高声音回答。
　　“司徒音月，”与争吵的伊欣和李洋不同，伊辉正思考着刚刚伊欣说的关于尤艾的事，“翔阳大学金融系一年级特优生，没有父亲，母亲一直生病休养在家，全家的收入只靠她……不清楚为什么总是男装打扮，不明白为什么总是不理别人……只知道这里的人都是叫她‘尤艾’……”
　　“可无论怎样，我都想让她做我们的主唱啊!”李洋说不过伊欣，只能像耍无赖似地嚷了起来，“真的想!!!”
　　“那就先去找其他的成员吧!”无可奈何的伊欣只能做安慰的工作了，“也许她会被你们的音乐所打动，就像你们被她打动一样。”
　　“嗯?”
　　过了午夜的星烨酒吧很安静，即使还有客人。

　　“为什么?”
　　在遥夕中学高二（3）的班教室里，一个少年的惨叫声震耳欲聋。
　　“冷……冷静点，欧觅!”被少年质问的同学被少年这种夸张的反映着实地吓了一跳，“我们只是……只是暂时放弃一下而已，过几个月……过几个月就……”
　　“为什么要参加高考?为什么你们都去参加高考?”少年近似哭吼地问着面前的同学，“不是说好一起实现梦想的吗?不是说好一起的吗?为什么……为什么?”
　　“梦想真能实现吗?”另一个被质问的同学面有难色，“也许你的梦想会实现，因为你是我们中最有音乐天分的。但我们呢?现实一点!还是做普通人好了。”
　　“是啊!再说考上大学也同样可以再搞音乐的啊!”又一个被质问的同学回应。
　　“对啊!只是暂时放下而已!”最先回答的同学又辩解道。
　　但此时的少年却已沉默了，伴随着他的沉默，另三个同学也沉默了，直到上课铃响起，那三个同学才拍拍少年的肩离开。

　　夕阳斜下，放学的人一涌而出遥夕中学的大门。一大群相同的校服，类似的发型里，一个同学的身影却很特别。这不仅因为他没有其他同学放学时的欢快表情，更因为他那张清纯稚嫩的娃娃脸实在是诱人的可爱。
　　拖着低沉的表情的同学一直把这种心情带回家：“我回来了。”
　　“你回来啦，欧觅!”母亲用与他完全相反的口吻回答，并从厨房探身而出，却发现儿子一脸的沮丧，“怎么了?难得你父亲同意你不用去高考，而且还让……难道……”话没说完，母亲就猜到了儿子的遭遇。看着儿子垂头丧气地走回房，母亲的心也沉了。
　　“怎么了?”
　　在一片死寂的欧觅的卧房里，欧觅无聊地仰天躺在床上，怀中抱着他最心爱的水蓝色电吉它。
　　推门而入并发出关切问语的是年长于欧觅且貌似于欧觅的二十多岁轻年。这轻年虽与欧觅貌似却没有一丝的稚气，反而还是一脸的秀气，再加上一副眼镜就更显得才气非凡了。
　　“都是你的错!”好一会儿后，欧觅终于对坐在床边的轻年开口，只是语气中满是稚气，“都是哥哥你的错!”
　　“为什么?”轻年被欧觅的话弄糊涂了，但还是微笑着。
　　“如果你不是我哥哥，我就去高考了……如果没有你这个名牌硕士生的哥哥，爸爸就会逼我高考，我就不会左右为难了。”欧觅像小孩撒娇似的对轻年说，“只要有一点倾向，我就能决定到底是大学，还是音乐了!可是……可现在……都是哥哥你的错!”
　　“啊?”尽管早已料到欧觅的回答会很强词夺理，但轻年还是很吃惊欧觅的回答，只是这样实在是太像欧觅的性格了，“是啊，确实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对于露出无奈笑容的轻年，欧觅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所以你要补偿我!”
　　“补偿?”

　　在一条称不上繁华的街道里，有一家很被轻年人中意的特殊酒吧——乐梦之颠。说它特殊，是因为它是个充满梦想的地方。在这里，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随时上台表演，而且这里音响乐器设备齐全且高质量。所以，为了圆明星梦的人都会来这里过把瘾。当然，这里也有不少来听新人类音乐的人。
　　昏暗的酒吧里，灯光快速地闪烁着，移动着，变幻着，带来了急促而又跳动的气息。虽然桌台上几乎都坐满了人，但吧台边却只坐了位长发披腰的轻年。深褐色的长发被烫成大波浪，微微卷曲的长发配上他秀丽的身影，若非他着装的特定，恐怕任谁都会以为他是位美女，更何况他还有张很俊俏的脸孔。
　　“还没找到称心的乐队?”对于这位爱坐在吧台的常客，老板习惯地换上咖啡，搭讪似地聊天道，“在‘时瑞’那里没有好的乐队吗?都这么久了，你也别太苛刻了呀，新一!”
　　“我知道。可是，那些乐队的音乐一点也不适合我，与其迟早退出，还不如不加入。”被唤作新一的轻年不怎么高兴地回应老板的搭讪，“为了理想，我只能一气呵成!”
　　“年轻很短，没几次能错过。”已过中年的老板很有感触地说，“所以一定要把握!”
　　“嗯!”听了老板的话，新一也不由地浮起了淡淡的微笑。
　　与此同时，欧觅在他哥哥的陪同下也走进了酒吧。
　　“欧屹，又陪你弟弟来玩啊?”才进门，一伙客人就朝欧觅的哥哥打招呼。
　　“嗨!”带着无奈的笑容，欧屹边招呼着朋友，边和欧觅一起坐在了另一张桌台旁。
　　注视着台上正在竭力演出的乐队，欧觅心里很难过。尽管台上的表演并不精彩，甚至有些像噪音，但欧觅却很羡慕他们，因为他们是在尽全力实现自己的梦想，为自己的未来而不懈努力，与自己的迷茫截然不同。
　　同相用不怎么样的心情看着演出的除了吧台边的新一外，还有坐在另一端桌台边的伊辉和李洋。
　　台上的演出才刚结束，李洋就迫不急待地冲上了舞台，抢过主唱的话筒：“各位朋友，我是奇迹的李洋，鼓手李洋!”
　　“李洋?不是COLL乐队的鼓手吗?怎么……”
　　“听说昨天才刚退出COLL，怎么这么快就又有新乐队了?”
　　“没听过有‘奇迹’这个名字的乐队啊?是MIRACLE?”
　　台下议论纷纷时，李洋又指着缓缓走上台的伊辉说：“这位就是我们奇迹乐队的吉它手——伊辉!”
　　“伊辉?”
　　对于伊辉的疑惑，人们有高于李洋的议论。
　　“现在我们的奇迹乐队只有不完整的两个半队员，所以我希望能有朋友认同我们，加入我们!”李洋激情地演说着，“我们的音乐如果能得到各位朋友的认同，我们将非常欢迎各位朋友一起来加入我们，和我们一起来完成这个真正的奇迹!”
　　这么说着，李洋就放下了手中的话筒，来到舞台上的架子鼓边，拿起鼓棒，看了看已背好吉它，做好准备的伊辉。
　　“好!THREE，TWO，ONE!”伴随着李洋的高呼和三声鼓棒的互击声，激烈狂劲的二重奏开始了。
　　那是异常跳动的节奏和旋律，仿佛每个音符都在嚣张地催人起舞，每个节拍都在放纵地刺激心跳，要你和着音乐一起动。已不再是单单的手指弹动，也不是单单的脚跟抖动，而是全身心的伴着音乐跳动，身心舞蹈地跳动。
　　那是无懈可击的合奏，似乎根本无法允许别人的加入，好像所有人都只能做观众。但是，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那两个为音乐而夺步奔上舞台的身影所反驳了。
　　瞬间，简单而不平凡的二重奏中加入了更为美妙的声音---柔雅的电子琴声；混顿的电吉它声，组成了无以伦比的四重奏。
　　被自己的音乐陶醉了，那是无法想象的和谐，那是绝无仅有的愉快，那是一个奇迹的出现。
　　闪烁着灯光的舞台上，披肩的黑发和着手中的电吉它甩动；诱人的可爱因手中的电吉它而像个顽童；秀丽的身影伴着指下的琴如笼清梦；健壮的肌肉穿梭在鼓间显得气势磅礴。
　　这样的四重奏实在令人震撼，令人惊愕，令人沉醉。不仅是观众，甚至演奏者自己也是，也被这种音乐所震撼，被这种愉快所震撼，被这种奇迹所震撼。
　　“奇迹乐队的建立就只差最后一步了”仿佛奇迹般的合奏结束时，伊辉默默地自言自语。
　　“真过瘾!”彼此都因常来乐梦之颠而相认识的四位朋友此，在这场奇迹过后更相知了，“哈!哈!哈!以后更要地起努力了呀!哈……”
　　“为什么是‘两个半队员’?”也坐过来的欧屹不解问伊辉，“主唱呢?”
　　“这……”听了这话，伊辉和李洋都沉默了。
　　“其实我们已经找到最好最强的主唱了，”认为总是要说明的李洋先打破了沉默，“只是她没时间。”
　　“没时间?”
　　“你们也一定会认同她的，因为她有着能让人沉伦的声音。”伊辉向疑惑的新一、欧觅和殴屹说得非常坚定。

　　“星烨酒吧?”
　　夜更深时，伊辉一行五人来到了星烨酒吧门外。带着疑惑跟在伊辉和李洋身后的新一、欧觅和欧屹在刚一跨进酒吧的瞬间就被一股奇妙的力量制住了全身的神经，无法动弹，只能被这股名为音乐的力量完全的吸引，更深的吸引。
　　尽管不像新一他们似的被愣住，但伊辉和李洋也是很受感动，因为此时酒吧里的音乐正是那个令人沉伦的音乐---由尤艾唱出来的音乐。
　　这一曲就在如此令人窒息的绝响中结束，但曲终后，呆立着的三人却仍是一片的茫然。看着这样的同伴，伊辉会意地笑了，并在尤艾再次演奏前把他们带到了伊欣包座的桌台边。
　　又是几曲没有歌声的钢琴曲，但此期间新一的手指却开始机械地弹动起来，没多久欧觅也开始了类似的举动,只是他只有左手在弹,而右手则是在拨。看着俩人的手势，伊辉立即明白了其中的用意，于是也和欧觅一样若有所思地动起手指。
　　三个人的手势弹动得很有规律，却又好像根本毫无关联，直到李洋把三人的手势和尤艾的琴音相联系时，他才发现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为尤艾伴奏。
　　虽然手中没有乐器，也不能听到任何除钢琴外的音乐，但在他们的脑海中却至少有两种乐器的合奏声，因为他们都在享受一种奇妙的共鸣，音乐的共鸣。
　　所以，对此恍然大悟的李洋也开始微闭双目，抖动手腕，就像在击鼓。
　　又一曲钢琴“协奏”曲结束后，尤艾弹起了另一首伊辉他们从未听过的乐曲，在柔和的钢琴声中，深含感情的天使之声也唱了起来。
　　温柔的空气中，每个人的心都在微微颤抖；温馨的气氛里，每个人的心都在音乐中沉伦，心甘情愿，不能自拔。
　　心不由己的时空间，那四个人的手却仍在动，尽管不会演奏这首乐曲，尽管不能有任何作用，但四个人的手却仍在演奏，随心的演奏，因为他们是那么强烈地渴望能为她伴奏，能替她把这天使之音升华，能与她一起在舞台上实现梦想!
　　即使只是在想象。
　　温柔的气息里，柔美的乐曲渐渐曲终，直至最后一个音符在琴盘上被按下。
　　心还在空气中漂浮，敏感的十一点钟声响起了。
　　没有理会所有人的茫然，尤艾依然如故地离开了大厅。
　　“请和我们一起组成奇迹乐队!”在尤艾要走出酒吧时，欧觅诚恳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对于如此娇柔的男声，尤艾不由心里一阵触动，停下了脚步。
　　“我从没想过会有一天会像今天这样强烈地渴望为谁伴奏，”欧觅见尤艾停下来便又开口劝道，“也从没想到会有一天会像今天这样愉快。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音乐，所以，请你和我们一起演奏音乐，请和我们一起组成奇迹乐队!”
　　“我没时间。”强迫自己冰冷地说出这四个字后，尤艾又迈动了脚步。
　　“我的钢琴比我学院里的老师都弹得好。”才出门没多远，路边的新一也向尤艾搭话，“不过，与之相比你的歌声更是绝美，再配上你作的曲和词就更是无以伦比了，因为那是只属于你的绝响。”
　　习惯不理别人的尤艾毫不在意地走过他的身边，就像新一根本不存在似的。
　　“为什么不给双方一次机会?”又挡在尤艾面前的是伊辉和李洋。
　　“我没时间!”坚定地说完同样的四个字，尤艾又走过了俩人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