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希翼

2、A-1

　　七年后---
　　和往常一样，“星烨酒吧”里的钢琴声依旧令人如痴如醉。
　　坐在钢琴边演奏的，是一位极为俊美的少年，而且他与那个七年前被唤作“阿凯”的男人拥有几乎完全一样的绝美脸孔，只是这少年更为艳丽了许多，更为清秀了许多，也比阿凯更为充满生命的气息和年轻的活力。
　　一曲又一曲的演奏过后，当时钟刚敲过深夜十一点钟声时，少年一如继往地离开了钢琴边。
　　“今天的演奏也很成功啊!”老板兴奋地对自己的招牌店员打招呼。
　　“啊。”少年冷淡地回应一声。
　　“一点也不比你父亲差的演奏噢!七年前是，七年后更是!”老板缓和了些语气。
　　“谢谢。”少年另有所指地开口，只是语气中没有任何一丝该有的感情。
　　“哪里?”老板似乎有些同情少年的冷淡。
　　“明天见。”少年见老板久久没有说话，就先开口离开了。
　　“明天也要好好演奏啊,尤艾!”老板似有心事地目送着少年的背影。
　　尤艾，少年在这家店里的名字。

　　“我回来了。”用一样冷淡的语气说着，尤艾推开了家门。
　　“你回来啦!”回应他的是一个充满欢欣的声音，随后发出那声音的美丽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七年前在病房中的妻子。尽管岁月飞逝，但她的容颜却几乎没变过。
　　“是的，妈妈。”看着母亲异常高兴的样子，尤艾也浮起了淡淡的笑容，绝美的笑容。
　　看着爱人的笑容，叶灵---尤艾的母亲也笑开了。
　　“阿凯，我好想你!”当尤艾准备休息时，叶灵又搂住了他的腰轻声呼唤。
　　“我知道。”尤艾强忍住心痛，掩饰似地用很温柔的口吻回答。
　　“不要总留我一个人在家里!”叶灵撒娇般地说。
　　“可我要上学，也要工作，而且……”
　　“不要总用同样的借口!”叶灵不满地打断尤艾温柔的话语。
　　“可我只有这个理由。”尤艾温柔地微笑着。
　　“我知道!可是…可是……对不起。”叶灵就像恋爱中的少女般伤心又无奈。
　　“对不起。我答应你，我除了上课和工作，所有时间都会在家里陪你。”尤艾的语气温柔极了，温暖得仿若能融化一切。
　　边说着，尤艾又将母亲心痛地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翌晨，在翔阳大学的教学区，尤艾正准备去上课。
　　“司徒音月同学!”突然，一位教授叫住了他，“恭喜你，又是‘特等奖学金’！”
　　“啊。”尤艾还是只冷淡地回应了一声。
　　“从初中开始，一直都以全校第一的成绩免学费上学，这对靠你生活的家人而言，是很重要的吧？”
　　“啊。”对于教授的赞扬，尤艾仍然只是冷冷地回去应一声。
　　“为什么不考音乐系?那会让你更成就!”教授似乎的些惋惜。
　　“复仇!”毫不忌讳地吐出两个字，尤艾再度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他，不，应该是她!她永远不会忘记七年前的那一夜---刚断气不到几秒的父亲是那么强行地被那个姓司徒的老头带走，而且母亲也因此而精神失常，成了一个只会把自己锁在回忆里的疯子，甚至把自己唯一的女儿认成了自己至爱的丈夫。因为答应过父亲要照顾母亲，所以为了让母亲过得幸福，她只能改了名，换上男装，代替父亲活下去。
　　记得七年前那一夜----
　　“阿凯……阿凯……阿凯……”叶灵的语气变得很怪，”阿凯!阿凯!不……不!阿凯!”叶灵这么叫着突然抱住头大吼起来，“阿凯!!”
　　“妈妈?妈妈!妈妈……”尤艾看着这样的母亲，只能心痛地将她搂入了自己小而无力有怀中。
　　“阿凯……”叶灵依旧不断呼唤着至爱的名字，“阿凯……”
　　许久，怀中的叶灵已不再颤抖，尤艾便缓缓地放松了双臂。而就在这时，尤艾发现叶灵正以奇怪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那是充满深情的目光，泪眼盈盈的，却绝不像是母爱的深情，更像是恋爱的深情，就像平常叶灵看司徒凯---尤艾的父亲时一样。
　　“妈……妈妈?”尤艾不安地询问。
　　“阿……阿……阿凯!”叶灵呼唤着一把抱住了尤艾。
　　“妈妈?”尤艾企图阻止叶灵，却发现她哭得很伤心，便回应了了母亲的拥抱。
　　“阿凯，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叶灵伤心地哭喊着。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尤艾放低声音学着父亲的口吻温柔地说。
　　“阿凯……”听了尤艾的回答，叶灵微笑着失去了知觉。
　　“妈妈?妈妈!妈妈!”感觉到叶灵身体的无力，尤艾惊恐地叫了起来，“妈妈!妈妈!!”
　　“很遗憾，你母亲的神经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恐怕她会一直这样疯下去。”听着医生的解释，看着病床上正向自己露出幸福笑容的叶灵，尤艾的心一阵绞痛，她真不敢相信迄先为止一直都很幸福的一家人竟会被恶梦撕裂成这样。而这一切只因为那个和她同姓的老头，所以她绝不能让他好过，绝对！
　　然而，与复仇相比，照顾生病的叶灵是比一切都更重要的，为此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工作养活自己的家。
　　父亲曾工作过的“星烨酒吧”是尤艾第一个想到的能去工作的地方。
　　“什么?代替你父亲工作?你有这种能力吗?你才多大啊?”老板不敢至信，这么点点大的小女孩竟会想要代替自己的父亲工作，“司徒凯那种音乐是那么容易能代替的吗?
　　“当然!”尤艾不带有任何一丝她那个年龄应该有的稚气回答，“我相信我可以代替我父亲工作!”
　　“光是你相信有什么用?我需要……”
　　“试一个晚上!”尤艾非常坚定地说，“和父亲一样的工作，一样的薪水!”
　　“啊?”尤艾坚定的语气和异常有神的双眼让老板无法反驳，“那…好吧!”
　　那晚，尤艾第一次穿父亲的衣服，也是最后一次穿女装。尽管父亲的衣服不怎么合身，但穿在身上也没什么不同。
　　晚上五点到深夜十一点；连续六小时的演奏；不多于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绝不比司徒凯差的演奏水准，这样的条件完全符合的尤艾立即得到了老板的认同。
　　“不过，如果那些喜欢司徒凯的女顾客知道你是……”老板无意地说出自己的担忧。
　　“那就当我是男生好了!”尤艾仍然坚定而冷淡地说，“从今天起，我在这里叫尤艾。”
　　“尤艾……”

　　傍晚，当夕阳映红整个大地时，尤艾依旧面无表情地走出翔阳大学的校门，与一个背着吉它的长发轻年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