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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跟踪(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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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覃兮从小卖部出来,手上拿着的是两罐橘子罐头。明显不符合葛覃兮的审美,也不是葛覃兮应该拿着的东西。再看葛覃兮,依旧是不苟言笑似乎什么都难以让他心下一动,但被拿在手上的橘子罐头就像一颗突兀的仿佛不该存在的陨石。
怪异的石头被拿在一个怪异的人身上。
不过,莫周行的心下一动,这样的葛覃兮好像没那么不好接近了呢。
莫周行拉下开始戴着的帽子,试图遮住自己,帽子毛绒绒的,饱满的棉花令帽子鼓鼓的,有两条不知名的依旧毛毛的东西垂下来,在莫周行两颊边晃荡,让莫周行看上去也有几分可爱。然而莫周行并不需要这种可爱,他不耐烦的——即使他不耐烦,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大肆乖张地扯下这令人烦躁的帽子,他只是将帽子往上拉了拉,祈求让帽子的毛不要碰着他。倒也不是怎样,只是那温暖的触觉,一触而离,看似可以伸手轻而易举抓到,却终究只是看似,那堆毛被风一下吹走一点,最后什么也不剩下,徒留被温暖过的感觉。就像眼前的葛覃兮一样,好像冥冥之中暗示着,喏,我近在眼前,属于你。实际上远在天边,并不属于你。
太过温暖的东西,莫周行也总是不太喜欢,因为那永远也不会属于自己。
莫周行总算将帽子整理好,他低着头,走一会儿而环顾四周,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要将来路记得死死的样子,这样就会永远记住了。而这样的莫周行在行人眼中也有几分怪异,行人投以莫周行诧异的眼光,总会有两束目光相遇,目光相遇到的两人饱含歉意的一笑,又好像明白了什么,只可会意不可言传的交流,碰撞,摩擦,最后分离。
前面的葛覃兮毫无察觉一样,手里拿着罐头,一路未停。走到了一个站牌时,葛覃兮停下驻足回望,他的眼睛因为大风而眯起,莫周行急急忙忙停住脚步,看到葛覃兮回望,心里既惊慌又好奇,迟迟疑疑的向那个方向望,好像想专研葛覃兮的眼睛里有什么,可惜他并没有看清。莫周行有些失望,但也没想什么,他习惯性地又环顾四周起来,在这个站牌停下,说不定这个站牌有什么呢,记下总是好的。
恍惚间,莫周行看到了另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射出来的光极其犀利,即使相隔这么远,他却觉得那双眼睛近在咫尺。眼角上扬,好像若有若无的笑意,追其根本却是讽刺。一点也没有善意。
不过是瞬息,可莫周行心虚的认定这是漫长的,一切就像被揭穿了一样——他的跟踪。他开始惶恐,又开始害怕,继而开始迟疑。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闭上了他的眼睛,祈求这只是幻境。
……
再睁眼,那双眼睛果然不见了。
果然是臆想……莫周行摇摇头。
同样是瞬息,这个小插曲,刚才还令他差点改变跟踪决定的小插曲,他就像再也不记得似得忘得一干二净。
葛覃兮继续往前走,漫不经心的掂了掂手上的罐头,凝神看了看,专注的让莫周行误以为这是葛覃兮的恋人。
恋人啊莫周行顿了顿脚步,左脚在地上转了转,一副闷闷生气的样子,开始发呆。应该没有仿徨失措,但心情的确紧张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想着,葛覃兮,应该没有喜欢的人吧?
与此同时,在莫周行原地发呆的时候,前面的葛覃兮回头朝他的方向笑了笑。
恶劣的笑容,同样没有善意。